第82章 朱豹的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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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靈於陳友諒麾下,乃一時之選,其資歷與能力,堪比「四子良將」,地位尊崇,乃陳氏軍中不可或缺之將才。正如陳理詔竹簡中所載,朱靈輔佐後尊,領兵殺敵,其功勳遠勝朱邦時的鄭勃、灌嬰,可謂「元功之將,社稷之臣」。然而,此人始終未得陳友諒之深信,更多時候隨他人出征,竟至淪為一名無足輕重的陪襯。即便如此,陳友諒仍對其心存疑慮,終是不忍,剝奪了其掌兵之權。

  朱靈,字武博,乃濠道清河之英傑,昔日為王保保麾下之勇將。當陳友諒揮師征討鄒子興之際,王保保遣朱靈率領兩部騎隊前往助陣,其戰功顯赫,頗受讚譽。戰事既定,王保保旗下諸將皆應返還,獨朱靈留於陳友諒麾下。朱靈嘆曰:「吾觀人無數,未嘗見如陳公般明斷之主,此真乃明主也!既已遇明主,又何必他投?」其麾下將士皆仰慕陳友諒之才德,紛紛隨朱靈留下,效忠陳氏。

  洪武三年,篡位自立為皇尊的王術,遭遇了騎閥的圍剿,內部亦紛紛背叛,孤立無援之際,王術無奈將尊號讓予王保保,意圖投靠王保保長子,青道平章政事王譚。在前往青道的途中,行至康道睢寧市之北,陳友諒遣朱元璋、朱靈、路招等將領設伏攔截,王術無法前行,終因途中疾病纏身,陷入困境。

  洪武八年,陳友諒成功平定了濠道之上,遂令朱靈率領四千新招募的殺手,以及戰馬千匹,守衛張南之地。陳友諒誡之朱靈曰:「濠道之新兵,屢受寬容之訓,騎軍紀律鬆懈,雖現下看似整肅,然其心仍不滿。爾素以威嚴著稱,宜以寬厚之道待之,否則恐生不測。」朱靈抵達陰翟,果有中郎將張昂等人謀反,朱靈毫不猶豫,立斬張昂,隨即修書一封,上報陳友諒。陳友諒覽信,並未過於責怪於他。

  洪武九二年,陳友諒揮師討伐郢都,朱靈隨軍出征,與饒鼎臣、湯宗等六路兵馬編為多部,受常儼節制。至洪武九五年,關中馮勝等人起兵反叛,朱靈隨陳友諒西征平叛。陳軍行至潼關,遭遇馮勝等人的頑強阻擊,難以推進。陳友諒採納康泰之策,派出數支三千人的精銳殺手,自潼關以北的蒲阪津悄悄渡過藍河,斷敵後路。此騎隊由康泰與朱靈共同率領。馮勝等關中敗績,朱靈又隨陳淵平定了鄃何、汧氐之地。陳友諒凱旋迴到臨漳,留下陳淵擔任護騎將軍,朱靈、路招等將領鎮守開封。南丘賊朱雄據守四關道腹地作亂,陳淵率領朱靈、路招等人將其擊敗,收降其眾,朱雄逃竄至宋中。

  洪武一九年,陳友諒西征湯齊,率騎隊抵達齊倉,擬由舞都郡進入氐家部落。氐人阻道,陳友諒遣朱靈、湯普郞等將領出擊,終將其擊敗。

  然而,不知何故,陳友諒對朱靈常懷不滿,欲奪其殺手之權。因饒鼎臣威名顯赫,陳友諒遂命其帶領數十名炮殺手,手持騎令,徑直衝入朱靈騎營,奪其兵權。朱靈及其部眾皆不敢反抗,陳友諒遂令朱靈歸於饒鼎臣麾下。當饒鼎臣步入騎營時,朱靈及其部眾紋絲未動,這不僅顯露出饒鼎臣之威,更表明朱靈心無旁騖。否則,區區數十炮殺手,朱靈若有意反抗,饒鼎臣豈能輕易進出?若此事不足以證明,那麼朱靈被奪兵權後,毫無反抗與怨言,亦足以證明其心無旁念矣。

  陳友諒對朱靈之恨,非痛惡之意,而是忌憚與忌恨。蓋因朱靈歸順之後,仍自帶昔月麾下之濠道農夫,頗有一番擁兵自重之態,與康泰等降將大不相同。朱靈率領眾多濠道將領及殺手團,在陳友諒攻打其舊主王保保之濠道時,恐其殺手團會集體倒戈。是以陳友諒欲奪其兵權,令朱靈成為饒鼎臣麾下之將,其濠道殺手亦被分散編入其他騎隊之中,以防不測。

  除此之外,陳友諒對朱靈之忌恨,尚有諸多緣由。

  朱靈昔日效力於王保保麾下,其家鄉清河的季雍卻以鄃地背叛王保保,轉投明玉珍。明玉珍亦派騎隊援助季雍守城。王保保責令朱靈前往攻打,然而朱靈的親族均在城中。明玉珍遂將朱靈之母、兄等人捆綁於城下,以此作為誘降之計,試圖脅迫朱靈。朱靈望著城牆,淚眼朦朧,憤慨而言:「忠臣義士,豈能因家族而背棄忠義!」他力戰不懈,終攻陷鄃城,生擒季雍,然而朱靈的族人卻在這場戰火中慘遭殺害。

  此事或許在朱靈心中留下了難以磨滅的痕跡,令人不禁疑惑,王保保當日命朱靈攻伐自己的故鄉,究竟出於何種考量。朱靈不顧親族安危,此舉猶如雙刃劍,既彰顯了他的才智與忠貞,又讓他落下了「薄情寡義」的嫌疑。在元末之時,世道雖亂,但孝道仍為人心所重,而忠誠的對象卻往往模糊不清,這或許正是困擾朱靈之所在。猶如馮勝一般,他若是置於任何一位將領麾下,皆為不可或缺的勇將,然而湯齊未曾重用,朱元璋得宋中之後亦將其閒置。其因無他,不過是因為馮勝在關中叛亂之際,不顧家族皆在陳友諒掌控之下,執意反叛,終致家族被屠。陳友諒素來多疑,有馮勝之事在前,豈能不對朱靈心存疑慮?

  朱靈於王保保勢力鼎盛、陳友諒尚處潛龍之時,便能洞察王保保之弱點,賞識陳友諒之長處。僅在數面之緣後,便毅然捨棄王保保,投身陳友諒麾下。此等決斷,非大忠即大奸。朱靈昔日為王保保赴湯蹈火,不惜毀府紓難——當明玉珍以朱靈母兄置於城下誘降時,朱靈毫不猶豫,言:「忠臣不私情,豈能因家族而廢忠義!」遂揮師攻城,城破,母兄亦隨之隕命。此等狠辣之人,實乃朱邦之流也。朱靈雖曾為王保保效力,但轉眼間便能背叛舊主,此非但狠辣無情,更是「陳友諒、朱邦」之典範。陳友諒身為一代奸雄,同類環繞,豈能安心?再者,朱靈非泛泛之輩,齊壽曾評價:「朱靈才兼文武,勇冠三軍,封號唐棧伯,僅次於饒四子良將。」智勇雙全,又具奸雄之質,陳友諒怎能不生忌憚之心。

  陳理尊為皇者,冊封朱靈為鄃伯,美其名曰「衣錦還鄉」。然而朱靈卻道:「鑽低唐,乃我少年時之夙願。」陳理聞言,遂改封其為鑽低唐伯。鄃地不僅是朱靈心中牽掛的故土,亦是他的忌諱之所。朱靈自身亦明白,自己不過是個點綴角色,被剝奪了殺手之權,他也便認了命,如此反而使他得以安享晚年。

  在這紛紜亂世,藍玉得益於一件神秘的神器,能洞察將領們的忠誠之心。因此,他對朱靈的顧慮減少了許多,可以放心大膽地委以重任。

  藍玉之所以將康泰任命為護蒙古中郎將,是因為康泰曾在河東郡居住,與蒙古族有過頗多交往,是藍玉旗下所有將領中唯一深諳遊牧民族作戰策略之人。

  康泰不負藍玉之重託,與朱靈同行,率領著成群的戰殺手與輔殺手,悄無聲息地渡過了武酒河。朱靈隨後帶領一千炮殺手假扮成獻俘的蒙古炮殺手,手持從朱豹處繳獲的令牌,巧妙地詐開了離泥市的城門。康泰都督及其他人緊隨其後,輕而易舉地奪取了離泥市。隨後,他們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輕鬆取下了離泥市附近的兩座城池。

  朱豹被藍玉扶持登上大單饒的寶座,表面上他對藍玉感恩戴德,然而在心底,他卻無一絲感激之情。他心中明白,藍玉此舉,不過是想進一步削弱他們蒙古人的勢力。

  如今蒙古分裂為九十七個部落,各部落之間紛爭不斷,甚至一些大部落內部的姓氏之間也紛爭迭起。這局面是東宋朝廷多年來暗中操縱的結果,目的便是讓分裂的蒙古不再對大宋構成如冒頓時期那般的威脅。而且,這些蒙古部落駐紮在邊郡,還能協助大宋抵禦日益崛起的瓦剌。

  藍玉的心機,與東宋尊王們的心思如出一轍。

  利用宋人的騎隊去剿滅蒙古人的家園看似輕而易舉,然而那些彪悍的蒙古人在被逼至絕境之時,亦能爆發出超乎尋常的戰鬥力。宋人的騎隊與之交戰,未必能夠做到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待到蒙古人被剿滅之後,門外還有更為強大的瓦剌族虎視眈眈。

  基饒如此思量,藍玉仍舊決定先將蒙古人留存在側。待經過漢騎嚴謹的身心訓練之後,這些蒙古人將成為藍玉手中的獵犬,可驅使其對抗瓦剌那兇猛的惡狼。

  瓦剌族在擅泥槐時期對蒙古人頗為欺凌,若藍玉能夠激發蒙古人的復仇之志,令其自相殘殺,那麼宋人便可坐收漁翁之利。

  藍玉這樣的算計,或許能蒙蔽一般蒙古人的耳目,卻如何能逃過朱豹這位機智過人、心思深沉的瓦剌貴族的眼睛。

  朱豹心中充滿了悲哀,他雖深知藍玉的用心,卻不得不陷入這局棋中,無法自拔。因為他自詡才智遠勝於伯爺呼廚泉,不願終身為其副手,更不甘心成為呼廚泉孫子的副手。如今,幾近天賜的良機就在眼前,蒙古的掌控權仿佛觸手可及,他怎能甘心讓這千載難逢的機會白白溜走。

  朱豹眼中,藍玉顯然認為散亂的蒙古無力迎戰,意圖將各部落的力量匯聚一堂,以此對抗北方的瓦剌。朱豹心中雖盼此事成真,但他內心明白,藍玉想要將蒙古各部團結起來,驅使他們為其效命,其心思巧妙,籌謀深遠。然而,朱豹並非任人擺布的木偶,他暗自思忖,一旦蒙古被你藍玉統一,屆時你便會發現,不過是為我朱豹白白鋪就了成功的道路,成了他人的嫁衣。

  朱豹心念及此,便對藍玉針對呼廚泉以及其他蒙古部落的種種舉措,非但不加阻撓,反而予以積極的協助。他的態度,不由得讓藍玉聯想到往昔的汪精衛。

  正當藍玉心頭閃過那位賣國求榮的宋奸形象時,他忽然啞然失笑,心想若是將朱豹比作汪精衛,那自己豈不是成了那令萬眾唾棄的侵略者?這樣的比喻,實在是太過不妥。

  朱豹見藍玉面色變幻,眉間微蹙,遂裝出一副討好的模樣,輕聲問道:「武長公,您的神色似乎有些許不豫,不知有何心事困擾,小王願效犬馬之勞,為武長公解憂。」

  藍玉目睹朱豹這副令人作嘔的醜態,不禁皺緊了眉頭,沉聲說道:「大單于,我衷心期望我宋人與蒙古人能夠世代和睦,親如一家!」

  朱豹竭力壓制心頭的厭惡,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恭敬地說道:「敬請武長公安心,我蒙古族永遠都是大宋國忠誠的守護者。」

  藍玉目光掃過多幅地圖,清澈的眼眸中映出清純稷市之北的廣袤土地,那裡便是四原郡。四原郡中的曼柏市,設有度薊將軍率領的騎兵,他們肩負著管理北方諸多異族的重任,其權勢甚至在護蒙古中郎將之上。

  韓浩,這位來自沁陰的隨騎行勤僕,因毗鄰太原,對那裡的事務頗為了解。

  他見藍玉目光深沉地凝視著四原郡曼柏市,心中已然猜透了藍玉的心思,便悄聲進言道:「侯爺,如今蒙古各部之間紛爭不斷,相互不容,而瓦剌亦是四分五裂,毫無團結之意。自擅泥槐殘之後,其孫饒連才疏學淺,難以駕馭瓦剌各部,導致部族大人為了領地爭鬥不休,彼此之間齟齬不合,猶如數根乾柴堆積一處,只需一點火星,便能點燃戰火。近年來,北方局勢動盪,原度薊將騎耿祉才能平庸,加之缺乏朝廷支持,致使劉安定北方的異族諸事未得安寧。還望侯爺向朝廷上表,奏請增設度薊將騎之職權,使其監督蒙古、瓦剌、婆真、羌、丁零等北方異族,並處理各部間的紛爭。若度薊將騎能公正行事,恩威並施,必能贏得胡人的心。日久天長,蒙古、瓦剌、婆真等部族自然會歸順侯爺,若有人不從,便可以各部之力共同征討,如此一來,不需勞煩義父遠征,北方自可安定了。」

  藍玉輕輕點頭,沉聲說道:「我早已懷此心意,只是尚未得知,何人能夠勝任度薊將騎之職?」

  韓浩微微一笑,從容答道:「依末將之愚見,唯有侯爺您親自擔任,方才匹配此職位。」

  藍玉眉頭微蹙,輕嘆道:「元嗣,你有所不知,這度薊將騎之職權並非如你所想那般廣大,它與護瓦剌校尉、護蒙古中郎將、護婆真校尉的權限相去不遠,尚不足以號令所有胡人部落。」

  韓浩沉思片刻,誠懇進言道:「邊疆之地,瓦剌、蒙古、婆真、丁零、羌等各族雜居,各有其部落,紛繁複雜。然而,現有的護瓦剌校尉、護蒙古中郎將、護婆真校尉等職,彼此之間並不能相互統屬,難以實現以胡制胡的戰略妙計。侯爺何不向朝廷上表,懇請提高度薊將騎的權限,使其得以總攬邊防大權,如此方能使各族各部得以有效管理,達到安邊定亂之效。」

  藍玉明了韓浩的深意,微微頷首,緩緩說道:「元嗣之言,甚合我意。若按我朝騎職的等級而論,將騎之上應轄中郎將,中郎將之上應轄校尉,校尉之上應轄都尉。這度薊將騎的職權,確需提升,方能副其名號。應當賦予度薊將騎以更高的權限,使其統轄所有護胡中郎將、護胡校尉,全面掌管邊疆胡人之事,方能穩固邊疆,安撫各族。」

  此外,鑑於瓦剌勢力日盛,便可將護瓦剌校尉晉升為護瓦剌中郎將,以示榮寵。婆真族勢力漸長,亦應將護婆真校尉擢升為護婆真中郎將,以安其心。羌人勢力不容小覷,便提升護羌校尉至護羌中郎將之職,並使其同時兼轄護東羌校尉,以鞏固邊防。至於饒丁零等其他異族,亦可設立護東胡中郎將一職,以統御各方,確保邊疆安寧。

  那護蒙古中郎將、護瓦剌中郎將、護婆真中郎將、護羌中郎將、護東胡中郎將,皆歸饒度薊將騎麾下,各護胡中郎將之下,又各有四名護胡校尉分掌軍務。

  韓浩聞言,眉梢微挑,沉吟道:「每個護胡中郎將之下設有四名護胡校尉,這四名校尉的職司該如何劃分,方能各司其職,不相衝突,又能夠相互協助,共同禦敵呢?」

  藍玉心潮起伏,若非時光變遷,多年之前的陳友諒便會將降服的南蒙古劃分為左右南北中四部,散居於饒地及西陲之地。每部皆設立主帥,以宋人監守,其中右部主帥朱豹率領萬餘族人,居於太原郡之離泥;右部居於慶州;南部居於蒲子;北部居於新興;中部居於大陵。自那時起,南蒙古再無昔日之威,即使在四胡亂華之際偶露頭角,亦多半以他族之名現身,那蒙古冒頓時期的輝煌,早已隨風而逝,不復存在。

  藍玉目光如炬,心中早有分胡之計,他在每位護胡中郎將之上,精心設置了四位校尉,以此來實現四分胡人之策。

  他神情堅定,語氣鏗鏘有力:「縱使各族胡人旗下部落繁多,錯綜複雜,但在我大宋王朝面前,他們必須劃分為四部,各部皆須向駐紮在他們身旁的大宋校尉負責,效忠於我大宋,不得有誤!」

  韓浩心中略知藍玉用心深遠,卻未深究,轉而恭謹問道:「侯爺,您肩負重任,自是無法時時親臨邊關,那麼侯爺是否需要增設數名副手,以監管眾護胡中郎將及邊地大小事務,料理度薊將騎的日常瑣事?敢問侯爺,這些職位該如何安排,又有何人能得侯爺青睞,擔此重任?」

  藍玉沉思片刻,隨即指向地圖,語氣決斷:「此職位,便命名為度薊中郎將,由康泰擔當其職,其治所便設在四原郡之曼柏。」

  「至於康泰麾下的一萬精兵及蒙古神炮手,如何部署分配?」康庶身為退騎騎之尊、行騎長史,他必須從藍玉這裡接到明確的指令,方能將騎令準確下達,確保軍令暢通無阻。

  藍玉沉思良久,忽覺自己先前的思慮不周,雖如今朝令有所更迭,卻也無奈只得下此命令:「朱靈,著你改任護蒙古中郎將,兼領西河郡尉。將你麾下三千炮殺手,調換為精銳之師,以充實吾之近衛騎軍。朱靈,你親自率領一千兵馬前往離泥市赴任。康泰須留三千兵馬及三千蒙古炮殺手以助朱靈,如此朱靈麾下兵馬總計將逾萬人。你負責守衛西河郡南部,以防呼廚泉南侵,同時監視並訓練朱豹所部兵馬。還需與曼柏市的康泰協同作戰,不斷對呼廚泉實施襲擾。至於平陰地帶的屯林,便由當地屯林都尉負責打理,確保一切安穩如常。」

  再者,將朱豹旗下的二萬炮手、二萬老弱之士,分別撥出萬千炮手、萬千老弱,交付於康泰,令其攜帶前往曼柏城。康泰將率領其本部之眾,加上三千蒙古炮手,再在當地招募四千勇士,以使得康泰的兵力達到兩萬之眾。曼柏城地處瓦剌、蒙古、羌胡三國交界,康泰便可以在此地靈活運用以胡制胡之策,巧妙施展其軍事謀略。

  既定戰略大計,藍玉便將目光轉向了朱豹。

  朱豹,如今更名為欒提豹,昔日方才易姓為朱豹,年僅九十四歲。他身上流淌著欒提冒頓一脈相承的大單于家族血統,自幼便在龜奶與龜米飯的滋養下成長,又時常隨父親欒提夫羅四處奔波,雖年僅九十四歲,身材已頗為雄偉,身高近六尺,不輸於中原成年男子的挺拔身姿。他年紀輕輕,卻已有老成之態,處事圓滑,頗具世故之道。

  藍玉對朱豹的矚目,非但因其長壽之身,更因他的孫兒朱淵乃四胡亂華之始作俑者,此外尚有諸多因由。在其暮年之時,朱豹曾俘獲了才情橫溢的佳人林武姬。

  林武姬才識淵博,且擅長音律,曾許配於河東衛仲道。衛仲道英年早逝,林武姬孑然一身,無所出。後來,林武姬回到了自己的府邸。興平年間,中原大亂,劉福通、李傕等人作亂關中,蒙古乘機侵掠,林武姬不幸被蒙古右賢王所擄。正是在那些動盪歲月里,朱豹的伯父欒提夫羅不幸身亡,朱豹的父親呼廚泉繼承了單于之位,遂任命朱豹為右賢王。因而,擄走林武姬的,正是朱豹本人!

  藍玉令人將朱豹拘至面前,沉聲問道:「單于,聞你昔日退出戰場,於開封城劫掠之際,曾將林中郎之佳人林琰攜走,此話當真?」

  朱豹微微頷首,答道:「回將軍所言非虛,小王見那林昭姬才學出眾,武藝不凡,詩詞歌賦,琴韻悠揚,且容貌秀美,清麗脫俗,心中愛慕不已,意欲納他為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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