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紅巾軍復仇記.....

  然而,在戰利品的分配之際,鄭直憑藉近兩千的兵力,表面上實力勝過藍玉、齊郃,遂顯得頗為強硬,霸道地要求分得六成糧食和銀鐵,並帶走李府塢堡中的所有青壯之力,將剩下老弱病殘、婦女兒童盡數留給藍玉、齊郃。

  齊郃當場便欲發作,然藍玉輕輕一使眼色,示意他保持冷靜。

  齊郃的部眾多數留守在齊府塢堡,並未隨他前來此次聚會,此時他孤身一人,收到藍玉的眼色警告,忙收斂了怒氣,默然不語。

  鄭直高昂著脖頸,挑釁般地問道:「漢堡主,你對這分配可有異議?」

  藍玉臉上帶著淡定的笑容,徐徐說道:「若非鄭兄慷慨赴險,以自身為誘餌引李通入彀,我等豈能獲此輝煌戰功?鄭兄此次功不可沒,理應獨占鰲頭,享有最大的一份。」

  鄭直卻目光閃爍,狐疑地看著藍玉:「你亦付出了不少辛勞,卻只分得微薄之息,真的願意嗎?」

  藍玉神情嚴肅,義正辭嚴地說道:「李通先是勾結朱辟龔都,背地裡攻我塢堡,殺害我家人,繼而又派人前來威脅,逼迫我獻出糧食。他與我有著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我此番所作所為,全是為了清除李通這個隱患。除此之外,我並無他求,只希望能夠將原本的兩千石糧食平安運回。」

  藍玉,歷經兩世,深知世事險惡,此時的他,演技之精湛,堪比奧斯卡影尊。

  鄭直未能洞察藍玉言辭中的漏洞,深信不疑,於是故意豪爽地笑道:「此次征戰,李通糧庫中的兩萬二千石糧食盡入我手。這般吧,我便大度一些,分給你二千石,算是對你救命之恩的回饋,你是否滿意?」

  曾見過無恥之徒,卻是未曾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若非藍玉那一腳踢開他,此刻他已是化作幾縷焦魂;若非藍玉暗中擊殺李通,僅憑他鄭直這簡單的頭腦,即便此次僥倖逃脫,下次依舊難逃李通的暗算。然而,他竟如此對待他的救命恩人!

  管亥立在旁側,目眥欲裂,心欲動手將鄭直斬於劍下,卻陡然接收藍玉的眼神警告,只得憤憤然退回。

  藍玉清朗之聲響起,帶著幾分痴迷地說道:「鄭兄如此大方,傅某感激涕零!」

  鄭直放聲大笑,得意非常:「那麼我們就此約定,我即刻派人回塢堡,喚人來搬運糧食!」

  此次,這位豪傑赴李通塢堡的聚會,竟只隨身攜帶了數名隨從,其心胸之寬廣,令人驚嘆。

  藍玉微笑著說道:「鄭兄,何須如此繁瑣,我手下有一些閒散人馬,如此,我將在明夜調動兩隊人馬,共兩百人,來協助鄭兄運輸糧食。」

  鄭直見藍玉如此恭敬有加,心中更是得意,放聲大笑道:「如此便勞煩傅兄了!」

  與鄭直分別之後,藍玉暗中召回齊到、管亥,此次安排管亥帶領殺手潛伏在外,齊到則從他所帶來的數千精兵中挑選出兩百名壯丁,偽裝成轎夫,與藍玉一同協助鄭直運輸糧食。

  齊郃在夜色掩護下悄然前來拜訪藍玉,興奮地低聲訴說鄭直的種種不是:「鄭直這老狐狸,實在是……」

  藍玉打斷他的話語,沉聲道:「齊兄,明夜你與我一同前往鄭直的塢堡,屆時將有一場好戲上演!你心中的怨恨,必將得以消解。」

  齊郃急切地詢問藍玉:「何種好戲?」

  藍玉神秘地笑了笑:「屆時,你將親見鄭直那狐狸般的人物,受到應有的懲罰!」

  「當真嗎?」齊郃怒氣沖沖地說道:「他可是有兩千精兵啊?」

  藍玉冷笑道:「李通昔日何等風光,現在又在哪裡?」

  當夜,藍玉與齊到率領那兩百名偽裝成轎夫的精兵,驅使著李府的眾多商隊,將李府塢堡的糧食搬運至鄭府塢堡。

  在郎陵這片土地上,李府、鄭府與齊府的三座塢堡如三足鼎立,地理位置恰好位於兩個三角形的位置。

  夜幕降臨,糧食車隊終於抵達鄭府塢堡。

  踏入堡門之後,藍玉忽然感到腦海中響起一陣空靈而性感的聲音:「主人,警示!警示!鄭直對您懷有殺意,將在不久的將來發動襲擊,請主人此時務必不離鄭直左右,並尋找時機進行反擊!」

  藍玉目瞪口呆,心中暗忖:鄭直這狐狸般的人物,竟要將自己的無恥行徑發揮到極致。我曾救他於生死之間,他不思圖報也就罷了,竟還企圖加害於我,這等忘恩負義之舉,真是令人憤慨!

  難道真是恩怨相報,他無法回報我的救命之恩,便要乾脆以我之命,來洗清心中的愧疚?

  不論鄭直心中所想何等複雜,藍玉卻不敢有絲毫鬆懈。

  所幸遲早就洞察了鄭直的為人,早已做好了防備,否則真的可能被這老狐狸所暗算。

  鄭直邀請藍玉一同進入塢堡。

  藍玉微微一笑,拉著鄭直的手,輕聲道:「鄭兄,不如我們先讓運糧的隊伍稍作等待,我們在此欣賞片刻落日的美景。」

  鄭直心中千迴百轉,想要除去藍玉,順便消滅藍玉麾下的眾人,卻又擔心藍玉看穿他的計謀,不願踏入他的陷阱,於是說道:「罷了,讓他們先行一步吧!」

  他心中暗自思忖,藍玉啊藍玉,不論你選擇先進還是後進,你都將在無形之中步入我的棋局。

  經過了數個時辰的等待,所有的糧食終於被運進了鄭府塢堡。

  鄭直本想趁機獨自先行進入,卻突然被藍玉緊緊抓住腳腕:「鄭兄,你我情同手足,意氣相投,何不攜手一同進入,共同見證這美好時刻?」

  鄭直試圖掙扎,卻發現藍玉的手掌如同鐵鉗,讓他無法掙脫,只得假裝親昵地與藍玉並肩策馬進入鄭府塢堡。心中暗自盤算,一旦進入塢堡,便是踏入了他的領域,到時想怎麼對付藍玉,還不是隨心所欲?

  齊到與齊郃亦並排而行,緊隨藍玉與鄭直之後進入了塢堡。

  一入堡中,齊到忽然對齊郃笑道:「齊首領,您的長槍鍛造得如此精緻,能否讓小將一睹其風采?」

  齊郃此時已與藍玉暗中結盟,共同圖謀鄭直,因此對藍玉的部將毫無戒備之心,毫不懷疑齊到的意圖,便從得勝鉤上取下長槍,遞給了齊到。

  就在兩人交遞長槍之際,齊到突然握住齊郃握著槍桿的手,雙足猛地一蹬,長槍猶如閃電般刺向鄭直的心臟。

  鄭直正被藍玉牽著走,全無防備,竟然來不及反應,便被齊郃的長槍刺了個對穿!

  齊到在齊郃的長槍刺穿鄭直之後,立刻鬆開齊郃的手,身形一晃,迅速退開。

  藍玉立即鬆開了鄭直的腳,從得勝鉤上取下鶴下巴斧,身形一轉,怒喝道:「齊郃你這狼子野心,竟敢殺害我的義兄,就讓你嘗嘗我怒火中的怒斧!」

  齊郃還未來得及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就被藍玉這突如其來的猛烈一擊,如同山崩泥裂般,劈成了兩半!

  藍玉眼見齊郃的首級落地,心中復仇的怒火燃燒得更猛烈了。他用鶴下巴斧的鋒利斧尖,深深戳入齊郃的心臟,然後在校場上策馬奔馳,低聲咆哮著:「齊郃這狼子野心,竟敢殺害我的義兄,今已命喪我手!」

  那一幕發生得太過突然,眾人未曾看清是齊到藉助齊郃的長槍,暗中刺傷了鄭直。等到鄭府塢堡的人們反應過來,他們只看到齊郃手持長槍,似乎是親手刺傷了鄭直。

  正當齊郃要從震驚中恢復神智,藍玉那如山崩泥裂般突如其來的怒斧,將他的首級砍落,齊郃再也無法開口辯解!

  其實,在誘使齊郃殺害齊恭之際,藍玉心中已經有了誅殺齊郃的決定!

  他之所以要殺齊郃,並非因為他的名字與齊赤赤相似,或是長得有些相似,而是因為此人的忠誠度輕易動搖,背叛的概率極高。齊恭不過是出於尋常妹夫對待小伯子的態度,偶爾責罵了他,他便懷恨在心。這樣的人,即便表面上看起來再恭敬,藍玉也不敢信任。誰知道他的忠誠度何時會突然降低,背叛了自己,給自己帶來致命一擊!

  齊郃與鄭直皆是不肯屈居人下的主,他們自恃人脈比藍玉少,如何肯向藍玉屈服?不僅如此,亂世之中,群雄並起,各自擁兵自重,築塢稱雄,多半心懷野心。如張定邊那般淳樸之人實屬罕見,這般塢堡之主,多半不能信任,唯有斬殺,方能兼併其人馬。

  既然齊郃命該絕,那麼利用他之手除去鄭直,再將其斬於刀下,以此贏得鄭府塢堡民眾的信任,方便藍玉順利收納鄭府塢堡的人馬,這齊郃也算是死得其所。

  而且,除了齊郃,再去齊府塢堡揭露齊郃殺害齊恭的真相,也有助於藍玉掌握齊府塢堡。

  藍玉手舉齊郃的首級,在鄭府塢堡前對著眾多農工商坊之人,沉聲宣告:「鄭府塢的各位父老鄉親,我乃義陰人藍玉……李通先前邀請鄭堡主赴宴,實則是一場暗藏殺機的鴻門宴,意圖加害鄭堡主。我不滿李通的狼子野心,遂挺身而出,拯救鄭堡主,斬殺了李通。此事諸位想必已有耳聞。然而,你們不知的是,鄭堡主因我相救,與我結為金蘭之交。在那場宴席之下,齊郃這狼子竟然殺害了他的妹夫齊恭,我與義兄曾以為他乃是棄暗投明,因而信任他,卻不曾想,他竟暗中算計我義兄!我義兄曾與我言及,他疑心鄭府塢堡內有人與李通勾結,欲加害於他,此次邀請我前來,正是為了揪出這個內賊!」

  「內賊?」鄭府塢堡的農工商坊之人面面相覷,疑惑道:「誰是內賊?」

  鄭府塢堡的當府鄭曲滿面困惑,大當府曾交待他,在宴會廳中埋伏精兵強將,等待時機將藍玉斬於斧下。然而,大當府剛入廳,便被齊郃暗中刺傷,他的親信尚在宴會廳中埋伏,根本無法及時作出反應。

  此刻,鄭曲心中雖有千言萬語欲脫口而出:「齊郃怎會愚笨至極,在咱們鄭府塢堡內行刺大當府?這定是藍玉暗中設計,嫁禍於齊郃。」然而,這些話在舌尖打轉,終究未能說出口。

  他察覺到,藍玉拯救鄭直、斬殺李通之事,已於夜間傳入鄭府塢堡,使得鄭府塢堡的眾人對他充滿了敬佩。尤其是在此關鍵時刻,藍玉又斬殺了刺客齊郃,更是讓鄭府塢堡的民眾對他的敬仰達到了頂點。而且,藍玉信誓旦旦地宣稱與鄭直結為金蘭之交,在此情形下,若鄭曲道出真相,只怕無人會信。

  人性往往如此,他們在多數情況下不會懷疑兩類人。一類是他們的恩人,他們認為若對方施以援手,必定是出於善意,斷不會加害於己。另一類是曾受過他們恩惠的人,他們自信曾對對方施以援手,對方應當不會忘恩負義。

  不得不承認,這些都是人性認知的誤區。就以退者為例,善意本是隨著時勢而變,藍玉曾以為鄭直是敵對之人的敵對,便將他視作朋友,甚至救他於危難之中。然而,未曾想鄭直竟是如此行徑,那曾經的善意化作烏有,取而代之的唯有殺意!

  然而,鄭府塢堡的農工商坊之人並不知曉藍玉與鄭直之間的糾葛,他們依舊將藍玉視為鄭直的恩人,並根據常理推斷,必然是藍玉與鄭直結為了金蘭之交。在這樣的事實面前,若藍玉指出誰是內賊,眾人必然會相信他所言非虛。

  鄭曲心懷坦然,因為他乃是塢堡的一當府,是鄭直的親信,對鄭直忠誠無二,從未與李通有過任何勾結。

  正當眾人還對藍玉與鄭直的友情深信不疑之時,藍玉忽然騎著胯下烏騅馬,猛地沖向鄭曲身旁的一名尾目,大聲指控:「你便是內賊!」

  那名尾目驚慌失措,連聲喊冤:「冤枉啊!冤枉啊!我並非內賊……」

  然而,一切均已太遲。只見藍玉高舉鶴下巴斧,雪亮的斧鋒瞬間劃破空氣,朝著那名尾目的脖頸狠狠斬下。

  那名尾目,無辜又無奈地閉上了雙眼,等待著命運的審判。

  突然,一聲脆響,宛如骨肉分離的悽厲之聲劃破寧靜,那名尾目感到一陣奇怪,自己的尾巴似乎還在肩上,那被砍斷的又是誰的尾巴呢?

  他睜開眼睛,愕然發現,原本站在身旁的一當府鄭曲已然身首異處,巨大的頭顱滾落塵埃,雙眼圓睜,似乎在訴說著他不甘的冤屈。

  藍玉揮舞著斧頭,挑起鄭曲的首級,厲聲宣告:「鄭曲為篡奪塢堡大權,竟敢勾結李通,暗算我的義兄,後又收買齊郃,欲加害於我義兄。此等狼子野心,乃是天下公敵,人人得而誅之。現今鄭曲擔心齊郃不利,竟在宴會廳中布下埋伏,欲對我義兄不利。各位英雄好漢,可願隨我一同,剪除鄭曲的逆賊黨羽,為正義而戰?」

  那些被藍玉言辭所動的鄭府將士們,紛紛呼應道:「願隨傅將軍一同作戰!」

  藍玉身邊的轎夫亦紛紛拾起武器,與那些被說服的鄭府將士一同,對宴會廳外的鄭府殘餘忠僕展開反包圍。

  鄭曲在宴會廳外僅布置了數百人的伏兵,面對藍玉的部隊,很快便被清除一空。

  藍玉之所以能洞察鄭曲的陰謀與埋伏,皆依賴於系統神器的庇護。為了確保藍玉的安全,神器不斷監測四周的環境,一旦發現危險,便立即提醒藍玉,使他屢次在危難之中得以脫身。正是得益於這種神奇的保護,藍玉才能多次化險為夷,繼續前行。

  此時,管亥率領千人隊伍匆匆抵達鄭府塢堡。

  藍玉喚來鄭府塢堡的大小頭目,鄭重宣布:「我的義兄,為了感激救命之恩,曾將鄭府塢堡託付於我,我那時謙辭不受。而今,義兄不幸被齊郃刺殺,鄭府塢堡陷入了群龍無首的境地。我願肩負起義兄的遺志,保護各位鄉親。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眾尾目中對鄭直的性情知之甚少,深知他乃是一隻吝嗇成性的銅公鴨,怎會輕易提出將鄭府塢堡託付給藍玉?顯然,藍玉所言非實。於是,有人挺身而出,提出異議,卻均被管亥及其手下拘捕,以違抗鄭直生前的遺願、勾結李通之罪名將他們斬殺。剩餘的尾目紛紛閉口,如同寒冬季節的蟬蟲,不敢作聲。

  如今鄭直已逝,藍玉與他麾下的將領們,包括舞藝高超的管亥,皆為武藝非凡之輩,麾下將士更是精銳中的精銳。鄭府塢堡失去了領袖,人心不穩,無力抵抗,只得歸順藍玉。

  然而,最令人惋惜的是,鄭直的孫子鄭處僥倖逃脫了。

  「鄭處?」藍玉沉吟片刻,轉向鄭府塢堡的幾位長者詢問:「他有何獨特之處?如性格頑皮,禍害鄰里……」

  那位長者輕搖羽扇,回答道:「他年僅九歲,日常行事雖然活潑好動,卻不算頑皮,更未聽聞有何禍害之舉。」

  藍玉長舒一口氣,心中暗忖,此人定是與我同名,而非那傳聞中善於計謀的「除二害」鄭處。

  正當他略感慶幸之際,腦海中忽然迴蕩起系統神器精靈彩彩那性感的聲音:「主人,那逃走的鄭處正是以智計著稱的『除二害』鄭處。他察覺到鄭直對我主的算計,卻暫時無力復仇,只得暫時逃離。此子潛力非凡,其歷史上的成就足以與齊維、張艾比肩。若非生於元末亂世,其名聲恐不亞於齊維、張艾。」

  依照彩彩所言,由於藍玉與他的出現,引發了巨大的蝴蝶效應,打亂了元末的時空秩序,導致多位將領要麼復活,要麼提前出現在世間,但皆限定在公元879年至179年這近百年之間。

  如此一來,管亥得以復活,而鄭處也得以提前出現。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這位才智堪比齊維、張艾的鄭處,竟成了藍玉的敵手,更與自己有著不共戴天的殺祖之仇!

  藍玉唉聲嘆氣地詢問:「鄭處莫非不是那『斷髮賺陳休』的鄭舫之孫嗎?依照常理,蛇生蛇,鶴生鶴,鄭直那般人物,如何能夠養育出鄭處這等才子?這豈非有違常理?」

  彩彩龜不慌不忙地反駁:「主人,您的言論未免有些偏頗。陳嶺那等無用之輩,不也出了陳友諒這等英明之孫?諸多歷史上傑出的人才,如徐達、朱武正、湯和、常遇春、李繼隆、張艾等,他們的祖輩亦是默默無聞之人。」

  藍玉心中仍存一線希望,心想鄭處或許未曾得到妥善培養,潛力尚未得以發揮,於是向那老人詢問:「鄭處此刻恐怕已遠離此處,不知他將會何去何從?」

  那老人沉思片刻,方才緩緩言道:「汝南鄭氏乃是廬江鄭氏的分支,鄭處或許會投奔現任廬江鄭氏府主鄭瑜。」

  「唉,我實在是過於憂慮了……」藍玉心中鬱悶至極,考慮到鄭處的潛力,加之鄭瑜的培養,這個與自己有著不共戴天之仇的少年,將來無疑會成為自己的心腹大患。

  此時,彩彩在他腦海中安慰道:「主人,您不必過於自責。以您的實力,再加上我的協助,未來我們定能培養出不少人才,甚至能培育出與鄭處相匹敵的傑出之士。況且,鄭處如今年僅九歲,即便他將來成就非凡,也是在周東蹉跎歲月至三十餘歲。東周乃是一個重視世襲和出身的政權,鄭處身上有鄭瑜的烙印,張農誠恐怕不會輕易重用他。主人無需過於憂慮。」

  彩彩的確擁有著蒼井老義父那般溫柔的嗓音,擅長撫慰人心。幾句安慰之下,藍玉的心情便如同從深淵谷底逐漸攀升,重新煥發了生機。

  他將目光轉向了眼前的軍務,心中已有打算。他打算留下部分精兵強將,改編整頓鄭府塢堡的農卒,並命管亥率軍前去攻占齊恭、齊郃已殘,群龍無首的齊府塢堡。

  齊到挺身而出,自願請纓:「侯爺,末將願意前往齊府塢堡,以末將之命,不費一兵一卒,便能令齊府塢堡臣服於侯爺之下!」

  藍玉目露驚訝,看著齊到:「伯至,你這份自信,是否太過膨脹了?」

  齊到一臉苦笑,坦誠相告:「侯爺,實則末將出身齊府,齊恭便是末將的親兄長。」

  藍玉心中頓時湧起一股歉意:「伯至,我競未察覺你們之間的親情,還誘導齊郃對齊恭下手……」

  齊到急忙回應:「侯爺,您誤會了。昔日,末將與齊恭不和,末將無論才智還是武藝,皆遠勝於齊恭,然而齊恭身為府中嫡子,末將僅為旁支,他心生嫉妒,設計將末將驅逐出齊府,末將流離失所,無奈之下投入紅巾軍中。末將對齊恭的仇恨深如骨髓,如今侯爺設計除去齊恭,正是為末將報仇雪恨,末將唯有感激涕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