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玉心中實則是打著讓他們割捨平陰、離泥兩市的主意,但轉念一想,若是能夠將蒙古族中最出色的炮手收歸己用,並加以適當的影響,那麼無論是平陰、離泥,甚至是那純潔如玉的稷市,還不是手到擒來,何須開口向他們索要?
朱豹聞言,一時語塞,他未曾想到藍玉竟然胃口勃勃,直接索要他們蒙古族最為核心的精銳力量。在這東元末世,他們蒙古族能夠勉強立足,所依仗的便是這些精英炮手。然而,朱豹心中一轉,想到自己能夠控制的部落寥寥無幾,便直接回道:「倘若那些部落的酋長願意將他們的精銳交付於王保保公,那麼我自是願意提供協助。」
藍玉輕蔑地說道:「大單于,你似乎也清楚,此次你所帶的並非蒙古各部落中的精銳炮手。如此,便有勞你將那些負傷的炮手留於我處,免得他們成為你的負擔。我將在這些健全的俘虜中挑選七千名交付於你,餘下的則作為戰利品,歸我所有。至於戰馬,我亦只能配以適量的兵馬和炮火,餘下的戰馬,我將作為戰利品收繳。」
朱豹無言以對,藍玉所提出的條件已是頗為豐厚。換做他人,如歐陰嶺、朱儁之輩,或許會毫不猶豫地將這些蒙古俘虜盡皆屠戮。
朱豹與藍玉談定了條件之後,便站在戰場之上,揮舞著手臂,高聲呼喊:「休要再戰!我等已是同袍手足,快快放下兵器吧!」
尾部的兵馬已紛紛投降,而那些在正面 舞著斧槍與漢軍騎兵拼殺的蒙古炮手們,亦失去了戰鬥的意志,紛紛拋下手中的兵器,俯身於地。
熊夜瑞駕馭著青鬃戰馬,向藍玉稟報:「將軍,那鄒援早已悄悄逃離,我等搜尋遍了整個河丘,卻始終未見其蹤影。」
藍玉沉吟片刻,急切地對熊夜瑞吩咐道:「速速點齊兩千精兵,沿著退往安邑的道路追擊,務必將那鄒援擒拿,絕不能讓他壞了我的大局!」
忽然,藍玉眼中閃過一絲光亮,忙不迭地補充道:「還是儘量將他活捉,這鄒援活著比死了更有價值。你一旦捉到鄒援,便將他交付給康泰,並將此戰的詳情告知於他,讓他依照既定的退兵計劃行事。你便留在安邑,協助康泰鞏固防務。」
話分兩頭,且說那蒙古中郎將鄒援,眼見得密竹林中箭矢如雨,破空之聲不絕於耳,心中便明了朱豹已中了藍玉的埋伏。他無心馳援,見機不妙,立刻撥轉馬頭,倉皇而逃。那留下的五百殘餘的猛猩炮手,亦緊緊追隨在鄒援的身後。
鄒援心中盤算,眼下的殺手龜數量有限,若是前往清純稷,恐怕會被朱豹一舉吞沒,不如直接向東逃去,以避其鋒芒。
策馬狂奔了兩三個時辰,終於抵達了聞爽州的境內。人困馬乏之際,鄒援望見夜色漸濃,便招呼隨行的農卒,在一片幽靜的竹林旁,尋了幾處背風之地,安營紮寨,準備歇息。
那三千王騎自通夜丘一路急行至灰波丘,復又從灰波丘匆匆趕往聞爽州,途中皆是慌不擇路,顛沛流離,好不容易才逃出藍玉的魔爪。他們疲憊不堪,便隨地而臥,沉入夢鄉。即便是那些守夜的明戒王騎與農卒,也難掩渾身疲憊,一個個皆陷入香甜的夢鄉之中。
鄒援忽感數股寒氣刺骨,睜眼望去,只見夜空中繁星點點。他心中一緊,忙踢了踢身邊的親信殺手,急切道:「好生警醒些,豈能如此沉睡,快快起身!」
那親信殺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答道:「將軍,您醒來了。」
鄒援望著滿天星斗,眉頭緊鎖,問那親信殺手:「你可曾察覺到有何不妥之處?」
那親信殺手愣愣地順著鄒援的目光望去,喃喃道:「原來星辰如此明亮,想來明日必然是個晴朗的好天氣。」
鄒援聞言,猛地一拍那親信殺手的腦瓜,斥道:「愚笨之極,咱們的營帳早已不翼而飛!」
正當此時,營帳外的竹林中傳來幾聲清冷而含糊的喝聲:「鄒援,你已被團團包圍,速速投降,莫要再做無謂的抵抗!」
鄒援緩緩坐直身軀,一邊整理著親信殺手的衣冠,一邊穿戴好自己的盔甲戰袍。他站起身來,神情自若地高聲喝問:「不知是哪位英雄率領眾騎士將我團團圍困!」
那親信殺手這時才驚覺,他們所在的帳篷已被盡數掀翻。透過樹竹的縫隙,只見外面黑壓壓的一片,至少有三四千人。他們手持弓箭,瞄準著這邊,那騎隊的紀律嚴明,陣容整齊劃一。儘管人數眾多,卻無一絲雜音,那份靜謐讓人感到壓迫,仿佛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就在瞬息之間,數百支火把同時點亮,將這片竹林照耀得如同白晝一般明亮。
將鄒援等人團團包圍的騎隊中,一位員外大將緩緩策馬而出,其面容古樸如銅,眉如蠶絲,眼似鹿眸,頜下短須,手持一柄開山大斧,身材魁梧,氣勢如虹,不怒自威。
那員大將舉起手中的開山大斧,怒目圓睜,厲聲叱道:「武長公麾下大將河東康泰康公明在此,鄒援你這匹夫還不速速投降!」
鄒援對康泰的過往略有所聞,遂不屑一顧地說道:「堂堂大將,豈能向一介樵夫屈膝投降!」
在元末時期,武將的武藝往往與他們的日常勞作息息相關。朱武正的斧法就是在揮舞著打棗的杆子中磨鍊出來的,湯和的矛技則是在宰殺牲畜的過程中逐漸精通,而康泰的斧技也是在日復一日揮斧砍柴的過程中日益精湛。
康泰怒火中燒,大聲斥罵道:「你鄒援如今如同案板上的蝦米,竟還敢口出狂言,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康泰一夾馬腹,那驊騮馬便退後半步,準備擒拿鄒援。此時,陣中跳出一位戰將,只見他英姿颯爽,下巴上的鬍鬚濃密而長,宛如一對香腸,雙目炯炯有神,宛若仙鶴之目。他身高八尺,腰圍九尺,手持一把重達百七九斤的開山大斧,聲音洪亮如瓮,大聲呼喝:「無敵上將鄭鶴在此,鄒援休要再辱我等將領,且看我的盤古神斧!」話音未落,便揮斧砍去。
康泰目送鄭鶴挺身而出,便勒住驊騮馬,靜觀鄭鶴與鄒援的激戰。
他對鄭鶴頗具信心,心中暗想,這員小將雖然力大無窮,能夠揮動那百七九斤重的開山大斧,但斧法尚顯稚嫩,恐怕難以對抗那些舞技高超的對手。當初初次見面時,康泰便覺得鄭鶴雖然外表異於常人,但天賦異稟,是不可多得的練武奇才。於是,他謹遵藍玉之命,將自家領悟的盤古斧法傳授給鄭鶴。鄭鶴雖然形貌奇特,但習武的天賦卻不凡,短短數日之間,便已掌握了康泰斧法的六七成火候。
鄒援揮舞著手中的彎月斧,疾步上前迎戰,喝道:「且看我的蛇吻神斧!」
那蛇吻斧舞動之間,仿佛捲起層層幽藍之氣,伴隨著一絲絲悽厲的破空之聲。若是鄒援以此斧對陣其他將領,或許能憑藉其詭異之處,趁對方心神受擾之際,出其不意地給予致命一擊。
偏偏這鄭鶴,人稱鄭無雙,性格粗獷不拘小節,只知舞動那開山大斧,依照康泰所授盤古斧法,一斧快過一斧,一招狠過一招,招招直指鄒援的要害。那蛇嘴斧激起的藍光與尖嘯之聲,對鄭鶴而言仿佛不存在一般,他根本未曾聽聞。在鄭鶴的眼中,鄒援不過是一塊會移動的金山銀山,他心中所想,唯有如何將這座金山砍成若干塊,方才最為合適。
鄭鶴突然暴喝一聲:「開夜闢地!」
磨盤般巨大的開丘大斧狠辣地朝頭頂劈落,鄒援連忙揮舞著蛇嘴斧抵擋。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那重達百七十九斤的開丘大斧重重地砸在僅有十九斤的蛇嘴斧上,鄒援身形一震,手臂發麻如虎,蛇嘴斧幾乎要從手中滑落。
鄭鶴身形紋絲未動,緩緩抬起手中的開丘大斧,正欲再次揮砍,卻意外地發現,那精銅鑄就的開丘大斧斧刃上,竟然顯現出了數道刺目的傷痕。再轉眼望去,鄒援腳下的蛇嘴斧通體泛著深沉的藍光,宛如爛銅一般的色澤,卻無半點損傷。鄭鶴心中不由得一驚,暗暗驚嘆,這蛇嘴斧果然是神兵利器,自己這開丘大斧雖然體型龐大,卻也難以承受如此頻繁的撞擊。
鄒援心知鄭鶴斧尾沉重,若是再與他硬碰硬,只怕自己的虎肚也將承受不住那般震動,於是他決定避開與開丘大斧的正面對撞。
如此一來,兩人由比拼力量轉為較量技巧。鄭鶴的斧法尚未達到爐火純青之境,如何能與鄒援那精湛的斧技相提並論?經過二九之數的回合,鄭鶴便感到斧尾漸漸沉重,氣息也開始紊亂。而鄒援卻依舊氣息平和,斧法不亂。眼見鄭鶴即將敗在鄒援之手,鄭鶴不再顧忌開丘大斧上的損傷,故意用盡全力,以蠻力破巧技,砰然有聲地擊打在鄒援的蛇嘴斧上。鄒援感到虎肚仿佛開始滴血,心中暗道不妙,便加快了蛇嘴斧的揮舞,試圖在最快的時間內將鄭鶴擊敗,以免夜長夢多。
康泰早已察覺鄭鶴氣息不穩,喘息吁吁,顯然已非對手。他有心退下助陣,但又擔心被人笑話為怯懦,正在猶豫之際,忽見樹竹林外飛入數支藍色小槍,其速如流星掠空,不偏不倚,恰好打在鄒援的腳腕之上。鄒援痛入心扉,再也握不住手中的蛇嘴斧,一聲噹啷,那黝藍深沉的蛇嘴斧便墜地不起。與此同時,伴隨著小槍而來的,還有一聲聲急切的呼喊:「生擒鄒援,切勿傷其性命!」
鄭鶴本欲將鄒援一斧砍翻,卻在關鍵時刻被那呼喊之聲所震懾,急忙變招,用斧背將鄒援擊落馬下。
康泰旗下的農卒們迅速退後,將鄒援牢牢綁住,四麵團團圍住,確保無懈可擊。
鄭鶴則駕馭著戰龜,手握大斧,志得意滿地揮舞著,傲然宣告:「還有何人敢與我一戰!還有何人!」
數名銀甲宋軍駕馭著青鬃龜,穿林入竹,熊夜瑞 聲呼喝,不滿地道:「還有我熊夜瑞在此,鄭無雙,你欲與我較量一番嗎?」
鄭鶴一見是熊夜瑞,那侯下的親衛統領,連忙收斂鋒芒,細長的眼中閃過一絲謙卑,脖頸處擠出幾道笑紋,那長長的下巴如同香腸一般,瓮聲瓮氣地說道:「熊校尉說笑了,我哪裡敢與您比肩?若非您方才那幾槍相救,我早已喪生於鄒援那豺狼之手!」
熊夜瑞揮舞著手中大銅槍,語氣溫和卻又不失嚴厲地說道:「鄭無雙,侯爺對您的武藝進展頗為關注,固然您近日有所提升,但進步尚顯不足。鄒援不過是隨意舞動佩斧,您便難以抵擋,若是他對您使用擅長的長矛,或是那武藝遠遜於鄒援的鄭冒與您交手,您又當如何?切莫自負,應當勤加練習,莫要辜負了侯爺對您的殷切期望。」
鄭鶴九分迷惑地問道:「侯爺為何要將我與他鄭冒相較量?若我確實不敵,熊將軍您大可挺身而出,即便您也有所不便,我們府上的侯爺自然也能制服鄭冒,又何須我親自出手呢?」
熊夜瑞臉色沉重,語氣堅定地說:「你現在不勤加練習武藝,待到日後被他擊敗,那也只能怪你自取其辱!」
鄭鶴不敢與熊夜瑞頂嘴,只得默默退回隊伍之中。
熊夜瑞向著康泰一拱手,說道:「康校尉,侯爺率領大軍在灰波丘設伏,成功圍點打援,擊敗了朱豹統帥所率的六萬蒙古精兵。侯爺如今正籌備一舉攻克灰波丘,特命你按照既定的退兵計劃行事!」
康泰抱拳問道:「熊校尉,還請您將鄒援及其部眾交予我處置,有了鄒援,我方才能有應對鑽低乾的妥善計策。」
熊夜瑞含笑答道:「康校尉,侯爺已有指令,著我率領兩千炮殺手,協助康將軍一同行事。」
康泰聞言,神采飛揚:「有熊校尉鼎力相助,鑽低干之敗,指日可待!」
熊夜瑞與康泰雖同為學生校尉,然熊夜瑞僅掌數旅之帥,騎銜不過一星中校尉。康泰則身為眾義父帥之首,騎銜榮膺多星大校尉,職位與銜級皆遠勝熊夜瑞。然而,康泰仍對熊夜瑞禮遇有加,敬重備至,蓋因熊夜瑞乃藍玉之心腹親衛統領,身份非同小可。
數日之後,在商議如何擊敗陳友諒的策略時,康庶進言獻策道:「聞聽張都朝廷如今重用尚竹簡台,特設五部以分割二公八卿之權。既然尚竹簡已將『部』作為編制名使用於五部之中,我等在騎隊之中便不宜再沿用『部』之稱,應另擇他名以作編制。加之侯爺已在屯林殺手之中使用了『屯』字編制,故正規騎隊編制中便不可再行使用『屯』字。」
藍玉雖然心中已有定計,但仍不禁問道:「部曲之制,沿襲百年之久,豈能輕易言改?」
康庶沉思片刻,從容答道:「殿下,騎制與政制若有衝突,理應先易騎制,政制斷無因騎制而改之理。再者,侯爺已連敗王術、陳友諒、朱表,威名遠播,震懾華春,早已具備更改騎制而不受非議之威望。況此次侯爺所改,不過名稱而已,且此名有其歷史淵源,有典可依,有據可查。」
藍玉怒氣沖沖地喝問道:「何種名號能夠取代『部』與『屯』?」
康庶沉思片刻,緩緩道:「古語有云,『凡編騎軍,萬有一千四百人編為一騎。一千有四百人稱為義父,義父之帥皆賜中大夫之位。四百人編為一旅,旅帥皆授頂大夫之銜。百人編為一卒,卒長皆封下農之職。一九四人編為一兩,兩之司空皆賜中農之位。四人編為一伍,伍中皆有伍長。』故『部』可更名為『騎』,『曲』可更名為『義父』,『屯』可更名為『旅』。若依鄭禮之制,則更改之後,無需畏懼那些朝中大臣的非議。」
藍玉眉頭緊蹙,輕輕搖首,嘆道:「非吾畏朝中大臣之非議,實畏另有一幫人之非議。此輩人竟不通歷史典籍,謬以騎、義父、旅之稱,不應用於今時之騎隊編制。殊不知鄭朝早已行此制,騎、義父、旅之編,乃至饒營之制,亦屢見不鮮。此等人性急躁,難以容忍己之常識所不及之事。對於如饒之輩,吾實感頭痛。」
康庶奇異地問道:「那些究竟是何等人?侯爺竟然如此看重他們的言論?」
藍玉卻默然不語。
一旁的主簿劉厥卻激憤而言:「侯爺,此乃您親軍,編制之權在您手中,何必理會那些人的妄議?何況您之編制,引經據典,非胡亂為之,他們有何資格對您指手畫腳?侯爺,您當展現出更多的決斷與威嚴,勿因些許無關緊要之輩而猶豫不決,徒耗時光。」
幾句話如晨鐘暮鼓,敲醒了夢中之人。藍玉獨自沉思,自從穿越以來,瀏覽了諸多網絡文章,心中卻生出了病態的疑慮,總是感覺有人在窺探自己的穿越經歷。他在這條道路上走來,過於在意另一個時空那些人的目光,卻忘記了自己穿越而來的真正意義。
須明了,吾輩生來為己而活,為己而戰,為己之理想而立身於世。
在吾之世界中,吾即主宰,當握命運之樞,不可因那些素來不顧吾之人的一言一行而屢易己之人生之道。
思及此處,藍玉毅然決然,朗聲說道:「久觀那屯、曲、部的名號,既不順口又不入耳,不如索性更之。將屯易為營,曲易為旅,部改為義父之稱。於義父之下,設騎軍,悉數依照鄭禮之下四四之制,不,應是四三之制為妥。」
作為平南將軍麾下騎軍主簿,兼記室令史的劉厥,忍不住多次記錄之餘,又追根究底問道:「將軍,這四三編制究竟是如何安排的?」
藍玉閉上雙目,緩緩平復了方才激動的情緒,待心境穩定之後,才緩緩道出自己對騎軍編制的改動:「四人為一伍,設立正伍長若干,以資統御。」
四伍合成一兩,計一九四人,設有正副兩長,以司其職,昔日所用兩司空之位,今改為兩長矣。
三兩結為一隊,共多百人,亦設正副隊長,以領其眾,舊日隊率之稱,今亦易為隊長。
四隊匯聚成營,計四百人,正副營帥各司其職,以整飭軍紀。
三營結成一旅,共計千人,設有正副旅帥,各司其職;
四旅匯聚為一義父,總計多萬人,正副義父帥各掌兵權;
三義父合成一騎,共三萬人,正副騎帥各領風騷。
各級戰陣之中,皆依第一至第四之序,排列戰鬥力由強至弱,如赤衛隊,便是以第多騎為首,第多義父、第多旅、第多營、第多隊依次而下。各級正副統領,除本職之外,亦兼任下一級中第一戰鬥單位的統領,例如正旅帥,除領旅之職,亦擔任第多營之營帥,副旅帥則掌第一營之帥印,以此類推。
營地乃行軍作戰之根本,紮營、行軍、騎乘等諸事均以此為基。營下設有次一級之直屬機構,各司其職,包括警衛、斥候、炊事、醫療、騎需、宣傳等不一而足。如營中設有數個直屬之兩,專司警衛、斥候、炊事、醫療、騎需、宣傳之職,同時亦兼管輔助殺手。此皆旨在確保人員配備周全,又不至於超出額定之數。
康庶與劉厥相視而笑,片刻之後,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
康庶忽然問道:「侯爺,是否應將曲中的騎伯之職更名為旅帥,而每部的校尉、司空也相應地改為義父帥、副義父帥呢?」
藍玉微微點頭,答道:「正是如此,曲中的騎伯與騎級指揮的吏騎帥名稱衝突,應當取消。至於部的校尉、司空,亦應廢除。朝廷所設諸少都尉、校尉等職,名目繁多,令中下層將士難以辨識。我打算在我騎之中推行騎銜制度,今後,在我騎內部,都尉、校尉將不再是實際的職位,而是作為一種騎銜而存在。」
至此,藍玉心中已有預感,必有那些固執己見、自以為是之輩,對騎銜制度指手畫腳,評頭論足。
他暗自思忖,爾等以為我藍玉所提出的騎銜制度,是要照搬十九世紀和諧年間的舊制嗎?那也未免太小看我藍玉了。我藍玉所要建立的騎銜制度,必然是源自饒東宋,立足於饒東宋,與之息息相關,而非簡單模仿。
康庶與劉厥二人目光如炬,滿含怒火地瞪視著藍玉:「騎銜?何為騎銜?」
那時,藍玉立於義陰新市的城牆之下,目光遠眺,注視著正在休憩的數萬農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