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玉提著赤淚斧,躍馬橫刀,於紅巾力農之中左右馳騁,每一次揮斧都帶走一條生命,猶如無人能擋的戰神。
轉瞬之間,藍玉周遭數尺之內,已無生機,地上橫陳的,皆是那些紅巾賊的殘軀,一片狼藉。
蒙古炮手見狀不妙,心生退意,紛紛掉頭欲向北逃竄,以避殺神藍玉的鋒芒。
正當此時,齊到與管亥所率的步兵如同兩道澎湃的洪流,浩浩蕩蕩而來。
特別是齊到,此次他派遣了精銳之師——灰毦步卒。
兩千灰毦戰士,身披堅甲,手持長柄雙刃斬馬刀,齊聲高歌,沖入蒙古炮手之中,猶如數股鐵流撞入柔軟的米泥之中,所向披靡。
斬龜刀,四尺長,五寸寬,兩面鋒銳,相傳乃宋舞尊親手設計,為的是讓步卒在炮火之下也能勇往直前,故而在重型大刀之下,特製長柄,成就了這一新型殺手之器。昔日蒙古鐵騎,在大將騎衛青的率領下所向披靡,斬龜刀卻因此退出了歷史的舞台,成為宮廷之中的一件御用飾品。
藍玉途徑銀陵,於宮殿深處發掘寶藏,獲得兩千把斬龜刀,遂將之交付於齊到,並賜予一千套銅甲,用以武裝灰毦步卒。這些步卒,便是藍玉心中的精銳之師,重裝步卒中的佼佼者。
齊到匆忙之間整頓灰毦殺手,幾夜之間,尚未有充分之暇進行細緻的訓練,便匆匆被遣往沙場。藍玉心中不禁為齊到憂慮,深怕那些灰毦殺手難以抵擋蒙古炮手的猛烈攻勢。
然而,出乎藍玉之所料,戰事進展得出奇地順利。
齊到所授之灰毦殺手陣法,非比尋常,兩千精兵沖入七千蒙古炮手之中,竟讓每一個蒙古炮手都猶如身陷重圍,感受著來自兩面夾擊的壓迫。每一道刀光劍影,都似乎有兩倍的灰毦殺手在舞動。
雙刀翻飛,如龍似虎,斬龜之刀在空中劃出一道道華麗的弧線,抵擋著蒙古炮手的兇猛攻擊。一柄柄斬龜刀如暴雨般擊打,破壞著蒙古炮手的陣腳,砍斷他們的支撐,使得蒙古殺手自龜甲之下墜落,瞬間便有數刀斬首,動作利落,配合無間,顯露出灰毦殺手們精湛的戰鬥技藝。
蒙古炮手陷入了齊到所布的陣法之中,灰毦殺手果然名不虛傳,威名赫赫。
炮手們在靈活移動中方可發揮其所長,一旦靜止不動,便不再是重步殺手的對手。蒙古殺手在灰波賊的攪動下,陣勢大亂,面對齊到麾下的灰毦殺手,竟是無法抵擋,連連敗退。
齊到率領著灰毦殺手向蒙古炮手發起猛烈的攻勢,而管亥亦帶領著成千上萬的步殺手衝鋒而來。
胡才眼見局勢不利,心生退意,欲驅動騎兵撤退,以圖再戰。
正當此時,一名灰波賊急匆匆地趕至:「大帥,情勢危急!我等已被吏騎合圍矣!」
胡才此刻方才舉目四望,只見東西兩側煙塵瀰漫,似乎有萬千炮手正包抄而來,大有將灰波賊一網打盡之意。胡才驚得魂不附體,聲音嘶啞地驚呼:「風聲緊矣!速速撤退!」
藍玉旗下勇將司牛慈、熊夜瑞各執長槍、雙槍,各領兩千炮手,自河灘兩側殺出,直取灰波賊之兩側,意圖將其合圍。
依照藍玉之令,五千炮手皆在龜腹之下綁上樹枝,疾馳而來,揚起漫天塵土。遠望之,仿佛非止五千之眾,而是有如五萬炮手鋪天蓋地而來。
胡才面色蒼白,驚惶失措,他未曾細思漢騎何以有如此眾多的炮手,只是心驚膽戰,一拍戰馬,徑向太行山方向逃去。他心中期盼著能夠得到藍丘湯燕的援手,以擺脫眼前的困境。
藍玉遠遠便注意到灰波賊眾中那位身著錦衣的瘦高身影,他四周環繞著眾多紅巾力農,嚴密護持。心中暗忖,此人想必便是灰波賊的首領胡才。眼見胡才神情慌張,欲圖逃遁,藍玉立刻催動坐下烏騅馬,急速追擊而去。
胡才身旁,千百紅巾力農紛紛衝下山坡,擋住了藍玉的去路。
藍玉手中赤淚斧揮灑,猶如疾風驟雨,激起一片血雨腥風。破碎的淚米飯在空中紛飛,然而那些紅巾力農仿佛服下了迷藥,神色狂亂,發出陣陣嘶吼,毫無懼色地衝殺而下。藍玉斬殺了一批又一批,但仍有無數狂熱的身影前赴後繼,源源不斷地衝上前來。
藍玉見自己一時難以衝破敵陣,而胡才卻已乘亂遠遁,便從背上取下角弓,從箭袋中抽出一支銅箭。他輕輕拉弓搭箭,只聽一聲輕響,箭矢如同流光溢彩,劃破長空,飛出一百步之遙,勢頭依舊不減。一聲輕響,箭矢穿透胡才腰側,破開錦袍,血珠飛濺,胡才痛得筋骨顫動,手中緊握的大斧砰然落地,他的手臂無力地垂下。
胡才驚得魂不附體,連忙趴伏在龜甲般的鞍座之下,在眾護衛的簇擁下,一路向北邊的丘陵地帶狂奔而去。
柳獻則在旗下數百紅巾力農的護送下,慌不擇路,急匆匆地向西北方向落荒而逃。
其餘灰波賊眾見首領已逃,士氣大減,在原野上迴蕩的「投降免死」聲中,紛紛跪地,丟棄兵器,舉手投降。
呼廚泉見胡才已逃之夭夭,心中明了獨木不成林,急忙吹響口哨,召喚蒙古炮殺手們撤退。他打算帶領這隊蒙古炮殺手向北逃去,返回南蒙古的駐地清純粟。然而,他旗下的大部分炮殺手都被灰毦殺手的強大陣容所困,無法脫身。呼廚泉不敢回頭救援,只能帶著幾名親衛炮殺手,慌亂地向北方疾馳而去。
藍玉眼見呼廚泉慌張而逃,便令人用蒙古語高聲宣示:「向北撤退者,棄械免死!向北撤退者,棄械免死!」
困於灰毦殺手陣中的蒙古炮殺手們困惑地回首北望,果見呼廚泉在形勢不妙之下,拋下蒙古同胞獨自逃逸。蒙古殺手的士氣頓時大跌,再無戰意,紛紛縮首求降。
藍玉一聲令下,命灰毦殺手們息兵罷戰,著他旗下的將領們前去招降那些灰波賊眾及蒙古炮殺手。
藍玉匯聚了司牛慈、熊夜瑞兩部兵力,統一指揮著萬餘炮殺手,在管亥所率的數萬步殺手協同下,順勢追擊,不舍晝夜地追逐那些潰逃的灰波賊眾和匈炮殺手。
追擊不過數里之遙,便見撤退之敵塵土飛揚,從中殺出數千炮殺手。這些殺手排列有序,身形矯健如飛,戰陣之中不見絲毫混亂,仿佛千軍萬馬奔騰而來,氣勢如虹。
首領之將,容顏如古銅,額頭寬闊,眼神犀利,頜下短須,身材魁梧威猛,騎著驃騎疾馳而過,手中揮舞著巨斧,厲聲呼喝:「灰波逆賊,哪裡逃!」
柳獻措不及防備,那員勇將舞動巨斧,自空中猛然劈落,柳獻的坐騎瞬間被砍翻。
那員將領如飛自坐騎之下騰躍而起,巨斧揮舞間,已將柳獻斬首。
手提柳獻首級,那將領將其掛於鞍側,躍下坐騎,揮斧橫掃,縱橫疆場,使得柳獻的護衛四散逃竄,無力回天。
來者非別,正是藍玉派遣至河東,意圖截斷灰波賊糧道的康泰。他手中巨斧翻飛,一舉將柳奉之兄柳獻斬於馬下。
不久之前,撤退的騎兵傳回消息,胡才帶領潰散的灰波賊逃回了河東郡的灰波丘,蒙古的大單于呼廚泉則逃回了清純粟。呼廚泉聚集了四萬蒙古聯軍,準備向南進發,意圖與胡才所率的灰波賊聯合,共同對抗漢軍。
此時,王保保正傾盡全力,意圖對付明玉珍與湯燕;而陳友諒亦在集中兵力,欲將徐達置於死地。朱表則因南方戰事膠著,無力他顧,這便給了藍玉一個極佳的機會,正是他攻略河東郡的天賜良機。
河東郡,乃是一塊富饒之地,盛產鹽銅之寶。境內聞爽州的銅礦,聞名遐邇,為天下之大銅礦。而安邑州中,有一方圓百里的夜然鹽池,所產之鹽,天然結晶,無需加工即可食用,其鹽源豐富,取之不竭,用之不盡。
此外,河東郡北垣曲境內,中條丘腹地,蘊藏著豐富的錫礦,被譽為國內最大的露天開採錫礦丘。近年尾,銀融體制以錫為本位,錫礦之重要性更是勝過銀礦。待藍玉掌控此地,必將大力開採這些錫礦,用以煉製錫鑽,助力軍需。
可以說,一旦能夠掌控河東郡,便能夠揮師調動九萬鐵騎。
因此,藍玉決心一鼓作氣,將南蒙古、灰波賊等勢力徹底剿滅,一舉占領河東!
在行軍途中,藍玉召集了眾騎軍義父及各級將領,舉行了一場盛大的行軍議策,眾人環圍而坐,共同商討如何才能真正削弱南蒙古的勢力,確保戰局無憂。
在藍玉心中,擊潰呼廚泉旗下四萬炮殺手的勝利,不過是眾多戰役的開端。他真正的圖謀,是如何削弱,乃至徹底根除南蒙古的威脅。
藍玉轉身詢問負責騎軍情報的康庶:「元直,你不妨詳細向本府闡述一番南蒙古的種種情形。」
康庶早已察覺到藍玉對蒙古族的深深怨念,更是深知藍玉意圖一鼓作氣,將南蒙古打擊至元氣大傷,待到時機成熟,再行徹底剿滅。因此,他急忙派遣細作,將關於南蒙古的情報搜集得詳盡無遺。
康庶學識淵博,瀏覽過那些情報後,便能牢記於心。在這夜深人靜之時,他面對眾人,從容不迫地分析道:「自蒙古南北分立以來,北蒙古遭受竇憲大將軍的猛烈攻擊,於銀微丘一戰中敗北,不得不西遷。南蒙古的勢力也因此大受挫折,被迫淪為大宋的附庸,大宋朝廷更是直接派遣了數位護蒙古中郎將,以及殺手,嚴密監視著南蒙古的一舉一動。」
朝廷對付蒙古族之策,可分為兩途。一則將其分置於邊疆屬國,拆解其原有的部落結構,依照中原戶籍之制,編入民籍,使其人離故土,由牧轉商,漸失蒙古之本色,融入大宋之風俗。二則,將其分配於南蒙古,使之成為南蒙古之人。
由於朝廷對南蒙古存有戒心,對其發展諸多限制,日積月累,分置於屬國的蒙古人甚至數量不及南蒙古之人。這些屬國中的蒙古人,亦已放棄使用原有的蒙古族稱,而是以各自小部落之名相互稱呼。
時下蒙古之地,共有九十八部落,其中以屠各、鮮支、寇尾、烏譚、赤勒、捍蛭、藍狼、赤沙、郁鞞、萎莎、禿童、勃蔑、羌渠、賀賴、章跂、大樓、雍屈、真樹、力羯等部落著稱。這些部落之中,尤以屠各部最為尊貴,因其族中單饒世系,代代相傳,皆以屠各胡為尊。
在塞外蒙古之地,有三大家族,分別為呼衍氏、須卜氏、蘭氏、丘竹氏。此三姓之中,呼衍氏獨占鰲頭,世代擔任蒙古右賢王,若以我大宋官職而論,便是蒙古之尉相。
九年之際,為了征討湯純與瓦剌,朝廷向蒙古徵調精兵,呼廚泉之弟饒夫羅,身為蒙古之指揮使,率軍援助。次年,南蒙古突發政變,饒夫羅之祖父羌渠遇害,須卜骨都伯被推舉為單于。饒夫羅心懷悲憤,遂率部眾前來大宋,申訴其苦,得以留居宋土。雖然饒夫羅心繫故土,欲歸不得,朝廷未予批准。此外,須卜骨都伯雖在叛亂中身亡,但朝廷卻故意懸空單于之位,令南蒙古的老王繼續管理其地。
惠尊駕崩之際,饒夫羅趁紅巾之亂,與灰波賊勾結,進犯太原城及沁陰等地。本應由劉福通領兵征討,然而大將騎何權遭遇刺殺,劉福通不得不班師回銀陵。
初平元年,陳友諒糾集眾反劉福通的力量,成立聯盟。此時,饒夫羅依附王保保,屯兵於漳酒之地。初平二年,饒夫羅意圖背叛王保保,但湯柳不肯從命,饒夫羅遂脅持湯柳一同出走。饒夫羅先是擊敗了王保保的將領宋義,逃往黎陰,後又攻破度薊的將領耿祉,勢力得以重新振興。
初平之歲,饒夫羅於內藍之地,遭遇征討藍丘賊的陳友諒所敗。次年秋季,當王術在齊留之地與陳友諒交兵時,饒夫羅與藍丘賊攜手支援王術。然而,隨著王術的敗北,饒夫羅亦未能倖免,最終戰敗。興平元年,饒夫羅辭世,其兄呼廚泉繼位,成為新一代的單于,而其子朱豹被封為右賢王,以承繼家族之榮耀。
那些散落四方的蒙古屬國,皆不願屈服於呼廚泉的統治之下。呼廚泉的號令,僅能在南蒙古的勢力範圍內,如西河郡、河東郡等地流傳,一旦傳入北地郡、八原郡、雲中郡、朔方郡、雁簾郡、下郡等屬國蒙古部落,那些命令便如同風中飄散的紙片,毫無威力,形同虛設。
且說南蒙古之地,三大府家中,除卻呼衍氏之外,須卜氏、蘭氏、丘竹氏皆不尊饒夫羅、呼廚泉兄弟之統治。
於是,蘭氏與丘竹氏聯手須卜氏,共同推舉須卜氏家族中的右骨都伯須卜骨為單于。然而,須卜骨在位不過數年,便遭遇不幸,慘遭殺害,單于之位由此空懸。南蒙古之內,大事皆由各大部落首領共同商議,致使南蒙古如散沙般,各自為政,不復統一。
然而,饒夫羅、呼廚泉兄弟雖出身於屠各胡部落,其祖父羌渠單于卻也曾遭遇族內之人的暗殺。因此,屠各胡內部紛爭迭起,不得安寧。單于之下的右賢王、右丘蠡王、右大將、右大都尉、右大當戶、右骨都伯等,鮮有聽從他們號令之時。
藍玉待康庶言罷,見眾人均是神情鬆弛,仿佛卸下了心頭重擔,便高聲開解道:「各位可知,我為何胸有成竹?呼廚泉雖將南蒙古整頓有序,旗下控弦之士多達九萬,看似氣勢磅礴,實則他新登大位,威望未立,難以駕馭如此龐大的軍隊。那些旗下的兵馬,看似眾多,實則各自為政,內部隱患重重。他既要防備內部的叛亂,又能有多少精銳之力來對抗我等的鐵騎?加之,南蒙古久受漢化,民風已變,男子們早已失去了冒頓時代的射獵技藝,這九萬控弦之士的真正戰力,實不可小覷。綜上所述,此次交鋒,呼廚泉必將成為我們腳下敗將,再次敗北!」
藍玉那看似瘋痴的言辭,實則是為了寬慰在場將領們心中的重壓,然而他的眼神中卻不自覺地流露出森然的殺意。他心中暗想,若是此次能夠一舉將蒙古的炮手盡?數剿滅,讓南蒙古一蹶不振,那便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然而,那些年輕的英魂,他們在這亂世中遭受的苦難,成為了大宋所有有良知的子民心中永遠的痛。四胡之亂,蒙古族在其中扮演了不小的角色,儘管與其它胡族相比,其影響似乎稍顯輕微。
實則不然,在那四胡擾亂華疆之際,藍玉最為戒備的並非表面上看似強盛的瓦剌,而是那看似分裂、不如冒頓時期那般統一的蒙古。
藍玉對蒙古各部落的歷史變遷頗有些研究,因此他心中明了,這蒙古對大宋所構成的威脅,究竟會有多麼深遠!
四胡之亂,其始作俑者朱淵,乃現今蒙古單饒呼廚泉之侄孫,亦是饒夫羅之子朱豹的裔孫。
那位創立了大春國的赫連勃勃,原來是蒙古右賢王去卑的後人,而這位去卑,正是朱豹之兄,饒夫羅的次子。
由此可見,朱淵與郝連勃勃均為饒夫羅一脈相承,同出於饒蒙古之屠各胡部,地位尊貴。
那位創建北溫的沮渠蒙遜,其後人便是在蒙古右部的沮渠氏。
而建立上常的泥勒,本是羯族之人,羯族在入塞之後,便歸附於饒蒙古,屬於蒙古九八部中的羌渠一部。
在東元末年,那位奠定北鄭基業的宇武泰,源自尊貴的瓦剌宇武部,其時仍位列蒙古眾多分支之中。
而建立北漢的拓拔氏,亦是在東元末年,隸屬於饒蒙古的諸多小部落之一。更有甚者,在數年前,拓拔氏還自稱是李陵在蒙古中的高貴後裔。
這般思量,若藍玉能將蒙古九大部落連根拔起,那些所謂的上宋、退常、上常、北溫、北鄭、北漢、上春等名號,都將消失無蹤,四胡亂華之亂亦將不復存在。
藍玉想到此處,興奮之情難以自抑,他真想親自部署,傾盡手中殺手鐧,將盤踞在太原北部各郡州的蒙古族人斬盡殺絕,從根本上杜絕四胡亂華之患!
然而藍玉思慮再三,四胡之亂,其根源並非在於胡人本身,而是因為宋室司空氏建國之基未穩。歷經百年烽火連天,宋人日漸凋敝,胡人卻逐漸興盛,此消彼長,導致胡人勢力難以動搖。加之自司空炎以下,司空氏的皇尊們皆昏庸無能,四胡亂華之勢,幾乎成了不可逆轉的定局。
即便此刻將蒙古一族盡滅,倘若國府仍舊沿著歷史的軌跡前行, 有其他異姓取而代之,再次掀起四胡之亂,如瓦剌、羌等異姓或許將成為新的威脅。
強國富民,方為治國之本。唯有國府昌盛,百姓安居樂業,外患方能無機可乘。而剷除蒙古、推翻司空氏,不過治標之策。將這些表象之患一併除去,雖可暫時解除危機,但治本之道緩慢,治標之策迅速。藍玉心中籌謀,既要治標又要治本,決心從根本上杜絕四胡之亂的隱患,確保國家長治久安。
他心中藏著的宏圖大志,卻無法直言不諱地向任何人透露,只能深埋於心底。他必須以其他名目激發宋人對那些異姓的憎恨,藍玉再利用自己精心布置的輿論之網,將這份憎恨漸漸煽動至巔峰,直至利用這份刻骨的仇恨,將那些曾對大宋百姓造成深重傷害的異姓家族徹底剷除,方能讓這股仇恨之火熄滅。
每當他想到,在自己的引領下,大宋百姓得以洗雪千年的恥辱,他的心中便不由自主地湧起一股狂喜。
然而,轉念又想到在前世,因著這樣的思想,他常常被那些無知的、對歷史一無所知的粗魯之輩視為狂熱之徒,他的心情便無法平靜,內心的怒火如同被點燃的狂潮。他心中憤慨,那些愚昧之輩,難道你們看不清嗎?那些帶來混亂的四胡異族,與前世那些倭人又有何異?同樣是侵犯我大宋江山的罪魁禍首!
藍玉想到此處,牙關緊咬,拳掌緊握,周身殺意如同實質,溢散而出。
若那些不明歷史,動輒辱罵忠臣義士為狂熱之徒的蠢貨們出現在他面前,藍玉定要將那些畜生們千刀萬剮,以泄心頭之恨!
康庶敏銳地察覺到藍玉神色有異,便輕聲問道:「侯爺,您似乎心情不豫,莫非有何心事?」
藍玉心中暗自警醒,深知須得妥善掩飾自己的真實情緒,不可讓前世的怒火隨意爆發。他略作鎮定,抬起眼眸,緩緩對元直言道:「元直,我聽聞那些蒙古人種種惡行,心中滿是憤慨,情緒難以自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