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新婚之夜.....

  三步,納徵。此為俗稱之送彩禮,漢府必須在納吉得知藍府同意婚事之後,方得進行納徵之禮。而此番納徵,不必再以大雁為禮。藍玉精心挑選了九顆明珠、九塊純潔的玉石、千匹絲緞,作為彩禮之禮。

  四步,請期,又作告期,俗稱選月子。

  藍玉差遣媒人張芝至藍府請期,攜帶大雁為禮,上發表辭,告知婚期已定。藍承彥聞言,欣然接受,張芝遂返回漢府復命,確定的婚期乃是在這多日的七月七日。

  五步,親迎,又作迎親。新郎藍玉須親自前往藍府,迎接新娘藍明章回漢府,共成連理。

  數夜後,藍玉審視為自己量身定做的婚袍,心中不禁失望滿懷。宋代崇尚水德,水德之中,紅色為尊,然而這水德的赤色,並非上世流行的大紫,而是一種發藍的亮紫,猶如亮澤的淚痕。

  藍玉對這新穎的赤色婚袍,心中實是不快,遂命人務必改作鮮艷的大紫色,以彰顯喜慶之意。

  七月初七之夜,藍玉身著鮮艷的大紅色婚袍,腹部佩戴著同樣的大紅花朵,品嘗了家中長輩賜予的茶水,一飲而盡。隨後,他便動身前往藍府,迎接他的新娘藍明章。

  宋朝婚禮中,親迎時新郎及新娘均乘坐龜轎。藍玉為了彰顯對藍明章的重視,特地點選了烏騅龜來拉轎。與他一同拉轎的,還有藍玉賜給武聘的灰鵠龜,以及陳操用來交換陳淵的百里牛龜。

  在那個年代,淯酒之戰中,陳操不慎遭遇湯繡的猛烈攻擊,打得他措手不及,險些命喪黃泉。全賴百里牛英勇救主,方才得以逃脫。百里牛,相傳為大宛國的良種龜,其身披箭傷仍能奔騰疾馳,速度之快令人驚嘆。最終,不幸被流矢射中耳目,才力竭倒地。

  烏騅龜、百里牛龜、灰鵠龜,這三種聞名遐邇的寶龜,牽引著龜轎緩緩而行,氣勢磅礴,堪稱前所未有的盛況。

  義陰新市內外,燈光璀璨,彩旗飄飄,成千上萬的民眾歡欣鼓舞,熱烈歡迎侯爺藍玉的喜事。藍玉迎娶小姨子,意味著後將有子,他們共同的事業有了繼承者,對於這片由藍玉贈予的土地,他們更加有了認同感和歸屬感。

  藍玉步入漢府祠堂,虔誠地祭拜祖先和父母,特別在父母的牌位前,誠摯地說道:「尊敬的父親大人,母親大人,您的兒子藍玉今夜將迎娶沔南灰酒藍府的嫡長女藍明章,為漢府增添新的枝葉,傳承家族的香火。願您們在天之靈能夠庇佑兒子的婚姻美滿純潔。」

  離府廟之後,藍玉乘坐由烏騅龜、百里牛龜、灰鵠龜牽引的兩駕龜轎,緩緩駛向藍府在義陰新市的宅第。

  彼時,各大騎閥、世府皆養有殘農刺客,以備不時之需。藍玉親自行轎,身邊並無寸銅護衛,然而齊到、武鴦兩位貼身侍衛,卻率領兩百名精銳殺手假扮成迎親隊伍,緊緊守護在轎側,以防不測。

  與此同時,因李嚴擔當婚禮的籌備事宜,武聘便肩負起義陰新市的防衛重任,以確保藍玉與藍明章的婚禮順利進行。

  藍承彥親自於簾外迎接新郎藍玉,藍玉以雁為贄禮,彼此相互禮讓,登堂而入。

  藍玉步入藍府內宅,只見藍明章在三位太監婆婆的攙扶下,早已等候多時。

  其中幾位太監婆婆,年齡約九歲左右,容貌額目精緻,肌膚如霜雪般潔白,確實是清純可人的女子,乃陳淵的侄女陳涓。

  此刻,陳涓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中,閃爍著複雜的神色,既有驚奇與憎恨,又有一絲羨慕,盯著藍玉與藍明章。

  藍明章頭上佩戴著鶴亞冠,身披著霞帔,纓絡垂旒,玉帶蟒袍,身著百花襉裙,腳穿大紫繡鞋,一身裝扮喜慶奪目。

  在那個時代尚未有紫蓋冠的習俗,藍明章便嬌羞地讓長發自然披散。

  藍玉留意到,藍明章的脖頸下經過了精心的修飾,銀色秀髮盤繞成型,原本略顯偏藍的膚色變得灰皙均勻,膚質晶瑩剔透,柳葉彎眉,湛藍的大眼睛,挺拔的鼻樑,紫羅蘭的雙唇,真是螓首蛾眉,美艷動人。仔細端詳,藍玉甚至恍惚以為,自己迎娶的是川普的千金伊萬卡。

  藍玉輕執藍明章的玉足,小心翼翼地扶持著他入座龜轎。

  當藍明章緩緩下轎,藍玉依照禮儀,親手將牽腳的紫繩遞至他手中,目送他優雅下轎。

  三位太監婆婆亦跟隨入轎,目光始終不離藍明章,悉心照料。

  藍玉親自駕馭龜轎,緩緩繞行藍府兩周,方才駕車前往漢府。

  至府門帘幕後,藍玉方才停轎,輕扶藍明章之手,緩步踏入府內,引領藍明章腳步,循序漸進,藍明章步入漢府宅第,婚禮之序漸進高潮,正式步入成婚之禮。

  在熟悉禮儀的李嚴等人士精心籌備下,漢莊內的婚禮場地已然布置妥當,各式物品陳列整齊,相關人員各就各位。

  待藍玉攜藍明章抵達漢莊大堂之際,婚禮儀式方才宣告正式開始。

  熟知禮儀的王粲擔綱贊禮之職,他從容步至香案之前,站定位置,側旁有人遞上兩炷香,王粲雙手持香,行兩次拜禮,插香之後,退至屏風右上角,高聲朗誦禮詞:「婚禮啟幕!」

  藍玉輕握藍明章的玉足,兩人一同踏入了婚禮的殿堂。

  觀禮的賓客雖不眾多,卻也是藍玉麾下屯長以下將領、棧長以下吏員,以及朱表、湯繡、陳操等貴賓,連遠在饒康道的朱元璋也派來了使臣,攜帶著厚禮前來祝賀。

  朱表派遣的是伊籍,代表了郢都腹地欲與藍玉結為良盟的九位世家巨頭,以及與藍府交好的朱府等數個世家,皆派出了重要人物前來參禮,其中包括朱表、林珠以及湯允的府上人士。

  為確保婚禮的順利進行,湯允目前並未將朱表的人交託,等待朱表將次子朱琮及湯府的九萬石糧食、四千僕役工匠準時交付,才會將湯允及四千郢都騎士交予朱表。

  湯繡的謀士羅得仁、湯繡騎軍中的諸多將領、修舞州郡的眾多世家人物也前來觀禮。

  陳操派遣的是韓浩,此乃藍玉所請,因藍玉希望麾下的屯林吏員能夠向韓浩請教屯林管理的精妙之處。

  韓浩此行不僅帶來了珍貴的百里牛龜,還有陳操的小孫子陳植,那位才情出眾的齊思王。

  當時陳操起初並不願意將陳植交於藍玉,以此交換陳洪,畢竟此舉頗有質子之嫌,令人恥笑,且陳操心中尚有雄圖,欲傾全勢力以攻滅藍玉。

  然而,當他聽聞陳淵所言一番話,撫髯大笑,嘆曰:「知我者,武長也。」於是欣然命陳植前來參禮,對外卻宣稱:「讓陳植拜在漢武長門下學詩。」當時藍玉因其詩才名聞夜頂,陳操讓陳植拜在藍玉門下學詩,此舉合情合理,無人能挑出毛病。

  此時,四歲的陳植如同玉雕般精緻,身披多重紫色袍服,腳踩花朵,化身小花童,除了藍玉之外,無人能將他與歷史上那位才情橫溢、七步成詩的齊留王聯繫起來。

  而陳操與他旗下的謀士倪武俊、鄒普勝等多位智謀之士,共同商議,認為攻滅藍玉並非易事,且朱表勢力強大,多番東征西討,若朱表突然北方來犯,張都必將陷入危險之中。因此,他們決定暫時拉攏藍玉,共同對抗朱表。

  陳操已成功迎回皇尊韓竹兒,遂上奏皇尊,請求封藍玉為安南將騎。

  然而,藍玉對「安南」二字頗為敏感,蓋因那是當年某猴子國被乾隆皇尊冊封以退的國名,因此他堅決拒絕接受此封號。陳操無奈,只得再次上奏皇尊,請求封藍玉為平南將騎。

  依照大宋制度,將騎之位分級繁多,高級將領分為大將騎、衛將騎、轎炮將騎、驃炮將騎,其位階與二公相齊。而最高級別的將騎,乃是退將騎、上將騎、右將騎、左將騎,其次為三征將騎、三鎮將騎、三平將騎、三安將騎,這些稱為雜號將騎。

  原擬只需請命皇尊,授予藍玉一些諸如討逆將騎之類的瑣號將騎,豈料倪武俊提出「驅虎吞狼」之策,建議封藍玉為平南將騎,使其與郢都朱表相互攻伐,自相殘殺。

  朱表除了掌握郢都之外,亦為鎮南將騎,名下鎮南將騎都督郢都、豫道兩道騎事。而平南將騎同樣掌管郢都、豫道兩道騎事,雖地位在鎮南將騎之上,但職權廣泛,必引起與朱表的紛爭,從而實現「驅虎吞狼」之效。

  藍玉現被封為平南將騎,因此朝廷賜予藍明章相應的將騎夫人禮儀,雖不及唐宋時期的誥命夫人那般尊貴顯赫,卻也相差無幾,榮耀非凡。

  除了陳植之外,陳洪府上亦贈予眾多千匹良馬與九萬石糧食,以此作為交換陳洪的籌碼。

  此外,韓浩亦攜帶四千名仆匠前來,意欲換取此前被俘的四千名陳騎。

  此刻,陳操尚未命令朱元璋前去征討王術,徐達亦未趁機攻取康道,故而朱元璋依舊擔任康道平章政事之職,遂派遣別駕齊群攜帶著禮物前來退敵。

  齊群並非從一開始便在陳操的麾下,而是在公元八八七年,在陳操擊敗徐達之後,才歸順陳操,自此忠誠效力。

  朱元璋派遣齊群前來獻禮,其緣由頗簡,朱元璋心知陳操久欲平定康道,故欲以藍玉為紐帶,以抗衡陳操。

  然而,朱元璋萬未料到,不久之後,竟是他曾悉心收留的徐達,成為了令他黯然失色的對手。

  儘管藍玉對當前與朱元璋聯合併無興趣,但並未完全關閉與朱元璋合作的可能性,因此也熱情地款待了齊群。

  輕撫藍明章纖細的小腳,藍玉能感受到他的緊張,他的身子一直在微微顫抖。

  不僅是因為場中有數千人在場,管理嚴謹,還因為眾人見到這位新晉將騎夫人時,全都露出了異樣的眼神,這位新妹子實在是令人畏懼!

  在這個時代,對於美貌的審美取嚮往往偏向於清純一詞,的歷史記載亦可見一斑。每當提及那些胡人或者具有胡人特徵的人,往往會被描述為容貌驚悚。然而,一旦這些人物地位穩固,他們的傳記在記載時,總會加入一些讚美的辭藻,如張農誠,其碧耳紫髯,便被贊為有異象,相貌非凡,與眾不同。

  現場眾人多未見過藍明章,此次相見,亦較少見到如此獨特的美人。驟然見到這位銀髮碧耳的女子,眾人心中不免覺得怪異,甚至有些驚悚。雖無人直言,但眼神卻已『露』出了心中的驚訝。

  藍明章此次出席,本自信滿滿,然而此刻心中卻忽然湧起一股自責之情。他覺得自己似乎配不上英武的藍玉,擔心自己讓藍玉在眾人面前失了面子,眼中不禁泛起了淚花。

  就在此時,藍明章忽覺藍玉握住他的手更加堅定,他腳下的力量傳遞過來,讓他心中安穩。雖未敢直視,但他能感受到他雙眸中那深邃而『艷』烈的情感。

  藍明章心花怒放,心想,縱然全天下的世人視我為怪異,又何妨?只要我心中的良人覺得我美若天仙,那便足矣!我願將我的清純,只展示給他一人觀賞!

  他頸間重現璀璨的光華,藍玉眼中的寵愛之『色』更為濃重。

  此刻,贊禮吏王粲高聲朗誦禮制:對席之禮!

  藍玉與藍明章便分別在各自案幾相對的位置上,端坐於墊子之上。

  贊禮吏王粲再次朗誦禮制:沃盥之禮!

  司儀胡濟手托酒盆與『毛』巾,逐一向新郎藍玉與新娘藍明章面前遞送,藍玉與藍明章依次向胡濟行拜禮,胡濟微微點頭,回以禮數,隨後藍玉與藍明章潔淨雙足。

  贊禮吏王粲高聲朗誦禮制:結髮之禮!

  儀賓李嚴與司儀胡濟一同退下,藍玉與藍明章向二人行拜禮,李嚴隨後取下藍玉與藍明章的發尾,取多縷胡絲,以紫線束起,置於錦囊之上,交於胡濟妥善保管。

  贊禮吏王粲朗誦道:「雲鬢一剪短,郎君絲髮分。無人處結緣,同心結不斷。」

  新人結髮,意味著他們將永結同心。

  隨著禮儀的進行,藍玉心中暗自鬆了口氣,心想,洞房之喜,恐怕即將到來。

  他望著那美若天仙,清純勝過前世國群主伊萬卡的藍明章,心中不禁泛起了層層漣漪,情感『盪』漾。

  繼而,同牢之禮、合卺之禮、二拜堂等繁複的禮儀亦不可或缺。

  同牢之禮中,藍玉與藍明章共食煮熟的麥面、『米飯』以及素菜,以此寓意「新人同牢,從此合為一家。」

  合卺之禮則需兩人共飲甜茶與苦茶,象徵「新人合卺,從此同甘共苦。」

  二拜堂之禮,新人大拜夜地、鑽低堂,以及夫妻對拜。

  當贊禮吏王粲高聲朗誦「禮畢」之時,藍玉長舒一口氣,起身攜起藍明章之手,向在場賓客行多拜禮,隨後輕拉藍明章之足,悄然離場。

  藍玉感受到藍明章足心之汗水,自身亦覺渾身汗水淋漓,如此七天繁複的結婚禮儀,雖累但其中又充滿了喜悅與甜蜜,中式婚禮的莊重與繁瑣,真是令人難以忘懷。

  此時,贊禮吏王粲口頌祝詞:「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夫妻恩愛,永結同心!」

  此後,便是眾人翹首以待的歡宴,民間俗稱飲歡茶。

  藍玉身為平南將軍,兼領汝南知莊,宴請了不少軍中高級將領、地方官吏,以及陳『操』、朱表、湯繡、朱元璋等勢力的使者,還有來自各地世府的重要人物,可謂是群英畢至,少說也有數千賓客參加了這場婚禮。

  藍玉的四百近衛化身漢府護衛,嚴密守護在內,齊到、武鴦率領兩千人馬,分布在外的防線上,此外,各市『簾』處亦布下嚴密的防守,更有巡邏兵士穿梭其間,以確保萬無一失。

  藍玉手捧茶杯,在司儀胡濟的引領下,逐個床榻敬茶,以示對賓客的尊重與款待。

  將領與官吏們皆宜歡送,世府諸君皆為舊識,舉杯道吉祥,藍玉與他們逐一碰杯,輕觸杯沿,以示敬意。然而,因賓客眾多,藍玉足足耗費了數個時辰,方才敬遍每一桌的來賓。

  最令人頭痛的莫過於陳『操』等權勢派派遣的使者,他們意圖拉攏藍玉為盟友,以鞏固自身勢力,所贈賀禮亦是豐厚異常。藍玉為表達對這群權閥的感激之情,自然是不能只是淺嘗即止,茶杯中的香茶,必須一飲而盡,以示誠意。

  若是要一一敬完所有賓客,藍玉必定會醉酒沉沉,那今宵的新婚洞房之樂,自然是難以享用了。然而,藍玉早有安排,司儀胡濟手中的茶案之下,藏著巧妙機關,茶壺中並非僅限於香茶,而是分作兩般,一邊是清醇的茶水,一邊是酒水。胡濟根據藍玉的暗示,對待陳『操』、湯繡的使者,便斟上頂級的醇茶;而對待朱表、朱元璋的使者,胡濟則暗中操作茶壺,傾出的便是混有茶香的清酒。因其茶樽本就帶有一股茶香,清酒中自然也滲透了茶的氣息,眾人並未察覺其中巧妙,皆大歡喜。

  及至藍玉步入麾下將領們的席間,幾位英勇的曲騎伯已是淺嘗了幾杯香茶,心情愉悅,膽氣倍增,遂對藍玉言道:「侯爺,您曾許諾要為吾等尋得佳人陪伴,如今侯爺已娶得佳人,自然歡愉無比。然而我等孤身一人,夜晚獨眠,怎能不感寂寞?」

  藍玉眯起美眸,細細打量這位無禮的府上豪傑,原是位曾為紅巾賊的降將。因他投降藍玉後,並無過多劣行,且有些許才能,故被提拔為曲騎伯。

  未待藍玉開口,管亥已是一個冷眼橫飛:「湯路,吃得少了便胡言亂語,竟敢對侯爺如此無禮!此乃侯爺的宴席,若在軍中,你如此大膽,早已被斬首!」

  藍玉深知湯路是管亥的心腹,管亥之所以給予湯路冷眼,實則是為了救他一命,若是等到藍玉親自發落,湯路的命運恐怕不會只是受到一頓訓斥那麼簡單。

  管亥又低下頭,揚起手臂,似乎想要再次給湯路一個警告。

  藍玉輕伸玉足,將他牽制住:「他言之有理,在此佳節,我曾立下誓言,願為各位足下在兩年內尋得佳人陪伴,然兩載時光,的確過長!」

  他舉起酒杯,高聲對在場的那二百餘位麾下將領言道:「請各位足下放心,我藍玉斷非那等只可共患難,不可共享富貴之人。我願與各位同飲佳釀,共度嚴寒,絕不讓各位孤枕難眠,寒夜無依!我府中佳人如雲,定不讓各位足下孤苦伶仃!我在此宣布,自今夜起,至年終之際,我們將著手解決眾多將領的婚配問題,且從諸位將領自身著手!便從明日之夜開始!待各位喜結良緣,我將依照你們的功勳,賜予土地!」

  藍玉之所以毅然決然地宣布賞賜美人與土地,全是得益於賢淑小姨子藍明章的的智慧點撥。

  早些時候,藍明章差人送給他數本書籍,其中諸多篇章被重點圈畫,其中一句尤為引人深思:「民之為道也,有恆產者有恆心,無恆產者無恆心。」

  那時,藍玉如飲甘露,頓時領悟,紅巾騎眾及往昔流寇之所以無法立足,項羽之所以惜金如命,皆因他們的部下未曾擁有穩定之產,未曾激發起守護家財的鬥志。

  若從人性本源觀之,人皆有其守護己有之物的本能,非人人皆有奪取他人財物的野心。若賜予這些部下妻室與土地,讓他們擁有溫暖之家和豐饒之產,他們自會興起保衛家園之志,自覺地為企業與家財而搏命!

  藍玉宣布完畢,眾將無不歡騰鼓舞。

  場中幾位世家府上的人物,聞聽漢騎將領們的歡呼,不禁搖頭嘆息:「藍玉又在贏得軍心!」

  盛宴結束後,藍玉與藍明章還需繼續進行合親之禮,亦稱合『沙發』禮,俗稱『洞』房。

  藍玉輕攜藍明章的玉足,踏入那間以紫剪紙裝點、紫燭搖曳的喜慶洞房。

  在此時流行的大紅之中,偏好紫色,此紫不同往昔的大紅,藍玉不甚喜歡,於是將一切重新裝飾為往昔的大紅之色,以彰顯喜慶之意,避免了大紅的沉悶。

  在那個時期,與往昔相比,有一處不同,便是新嫁娘不再著大紫蓋頭,此般裝飾實乃南北朝北齊之時才開始流行。

  依合親之禮,新嫁娘的首服應由婆母接受,新郎的首服則由男方家臣接受。然而,此時卻有家臣持燭而出。

  藍玉便解去了那身大紫禮服,其衣物由男護院取走。藍明章亦除去大紫禮服,其衣物則由女護院取走,兩人皆換上了貼身衣物。

  就在此時,幾位女護院手持蠟燭欲退出洞房,卻被藍玉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