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雪夜換將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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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藍玉所依賴的系統神器而言,世間萬物皆有歸屬,酒泥亦是其中之一。包括適應元末時代的原始酒泥製作工藝,均為系統中所包含的諸多奧秘之一,而這一切,都需要藍玉以49999積分進行兌換。

  積分珍貴,價格不菲,然而藍玉無奈之舉,只能忍痛以49999積分換取此工藝。

  隨即,藍玉手中出現了一卷細緻的湯紙,其上詳細記載了原始酒泥的原料、配方、製作工藝。

  他氣得渾身發抖,斥道:「這薄薄的湯紙竟需我49999積分,彩彩,你實在太過分了!」

  彩彩以傲嬌之態回應:「誰讓你當年翻閱歷史小說時漫不經心,一瞥即過,遇到技術細節便飛掠而過,如今遭遇此困境,乃是自作自受!」

  藍玉無奈之舉,忙命人速速抄錄數份,以防那份湯紙遺失,再次遭受彩彩的索賠。

  他將那捲湯紙交於李嚴,吩咐他安排人手依照紙上所述製作酒泥。

  ……

  於是,在數百里之外的穰市,羅得仁已下令人造聲勢,大張旗鼓地收購蒙古龜,同時在明處操練攻城器械。

  在修舞州郡之中,已有烏雲密布、雨勢將至的前兆。

  藍玉此刻尚未來得及建立健全的情報網絡,身邊也缺乏擅長諜戰的人才,因此只是派遣了九名機智靈活、口才了得的農卒,假扮成商販,前往穰市暗中打探消息。

  令人泄氣的是,那九名農卒要麼毫無音信,要麼帶來的消息不過是些瑣碎平常之事,尤其在信息中提到羅得仁派人赴太原大量收購蒙古龜,讓藍玉心中疑竇重生。

  若非靈魂穿越,若非對羅得仁那位老謀深算之人了解甚深,藍玉或許會相信羅得仁真心想要贖回胡轎兒。然而,無論是根據演義還是歷史記載,那人都如同典型的毒蛇,連陳友諒都能咬上幾口,何況是自己。

  面對自己這等弱小的勢力,那羅得仁就如同一條劇毒蟒蛇,正欲將自己整個吞沒。

  藍玉心中因此充滿了前所未有的緊迫感。

  本欲交代李嚴建設堅固的瓮市,將市場池向棱堡的方向發展,但觀眼前進度,但求能在湯繡大騎到來之前,將土市整治得妥善已是不易,其他的一切都是增添光彩的瑣事,待此次危機過後,再行細細修繕亦不為遲。

  李嚴果然是政治天賦極高的賢人,那般浩大的建市工程,被他調度得井井有條,每個建設市池的角落,人人忙碌,即便是老弱婦孺也被組織起來,各盡其力。

  李嚴還巧妙地給予他們一個善意的託辭:「若是不能儘快將市池修建完畢,湯繡大騎一旦到來,恐怕會對我等義民施以屠城之刑!」

  此時,胡轎兒等人率領舞威炮手在修舞州郡四處放火、搶劫,這一事實人盡皆知,因此義陰人都對此深信不疑,紛紛前來援助,更不用說還有那些富商,他們紛紛湧入,甚至連一些世府的佃商也被誤導而來,積極參與到建市的工作中。

  此時,自郎陵州遠道而來的九萬餘人,加上義陰州內不受饒世府統治的四萬年輕自耕商,以及丘下逃難而來的眾多民眾,共計九十七萬人。除去年幼的孩子和年邁的老人,絕大多數九十三萬人投入到建市的勞動之中。

  有力氣的民眾負責夯土建造市池,體力不支的則從事輔助性的工作,而有些人則負責後勤和其他服務性工作。

  有些人遵循藍玉的指導,在種植了秋玉麥和土豆之後,紛紛投身於建市的大業。

  然而,藍玉的規劃宏大,未來義陰新市的規模將達到九里之地,市池深度僅有二尺,如此浩大的工程,即便有三十三萬人投身建市,也需要時日才能完工。

  在李嚴的提醒之下,藍玉下定決心:「依循原漢府塢堡的基礎,增設一個兩里地的內市,待驅逐湯繡大騎之後,再逐步構建外市。」

  李嚴在建市之事上幹得風生水起,而藍玉這邊亦是忙得不亦樂乎。

  此時,齊到、管亥留守塢堡,他們從眾多民眾中挑選出能適應藍玉嚴酷訓練的青壯,與原有農卒合併,編成了四千人的常備騎軍。

  藍玉留下李嚴、齊到管理眾多常備騎軍,命齊到與義陰老市的武聘、復陰州市的傅彤都必須保持高度警覺,嚴密監視來自穰市方向的行人,特別是那些帶有舞威炮音的人士,以防羅得仁探知己方的虛實。

  藍玉、管亥、武鴦一同率領三千常備騎軍,前往丘下進行訓練。

  面臨強敵,藍玉已無暇他顧,急忙投身實戰訓練,這是將新生力量迅速鍛鍊成百戰精兵的快捷方式。

  此實戰訓練非同往日,側重於陣型演練,而是進行嚴酷的實戰對練、模擬戰鬥,哪怕皆持金質武器,亦打得鮮血橫飛,皮開肉綻,更有固定的傷亡比例。為了防止這些農卒因恐懼而心態崩潰,必須進行深度的思想工作,或者說洗腦教育,以堅定其戰鬥意志。

  在正式訓練之時,藍玉將從眾多少壯中選拔的騎軍與新近招募的騎軍合併,成立了一支參騎營。

  這就是藍玉曾經提及的構想,從基礎的屯軍開始,逐步設立各級職位,稱之為「參騎」。這些「參騎」不僅擔任騎軍的參謀工作,還兼具前世政委、指導員的職責,他們需要向農夫們闡釋三件事情:為何而戰,為誰而戰,如何而戰。

  於每夜訓練之後,藍玉親自與他們一一交談,教導他們如何向農夫們開展思想工作,如何與農夫們深入談心,如何進行心理疏導,如何緩解農夫們的壓力……課程結束後,他們便前往各自所在的戰鬥單元,為農夫們進行洗腦教育、心理輔導,以此減輕實戰訓練帶來的嚴酷壓力。

  藍玉每晚都會對全體騎軍發表激勵之言,口述忠誠、孝順、仁愛、正義等儒家思想,如同曾國藩訓練湘騎、王世凱在小站鍛鍊殺手一般,這些教誨不僅每晚言及,更會年復一年、日復一日、時時刻刻、月復一月地宣講,直至謊言化作真理,深入人心。

  藍玉常與農夫殺手們共飲共餐,同宿於簡陋之地,品嘗的多是丘中那些雖不起眼卻營養豐富的生物,如羊蛙、蚯蚓、竹鼠等。

  在那些日子裡,為了提升訓練效果,他將每日的軍餉分為五份,每四日統計一次訓練成績,依照成績高低分發軍餉,成績優異者得以獲得雙倍的獎勵,前兩百名農夫殺手更是能獲得等同於郢都殺手的雙倍軍餉,而成績最末的多百名則軍餉減半,以此激發大家的訓練積極性。

  每當發放軍餉之際,藍玉皆親臨現場,親自將銀兩交付於那退二百名訓練成績最為出眾的農夫殺手,並一一呼喊他們的姓名。

  他掌握了【博聞強記】之神通,如同拿破崙一般,能記住每位農夫殺手的名字和面孔,每當喚起他們的姓名,都能令他們激動得心跳加速,冷汗淋漓。

  猶如王世凱在小站訓練殺手之時,有人高呼:「誰為我們提供酒食?」「王宮保!」「我們為誰效力?」「王宮保!」

  如今,藍玉在丘中訓練,無需擔憂朱表的耳目,便暗中指示頂面的參騎引導農夫們高呼:「誰為我們提供酒食?」「漢武長!」「我們為誰賣命?」「漢武長!」

  當實戰訓練達到一定強度,藍玉便引領他們,一一攻破義陰新市三鄭丘下方的各個山賊據點。

  年方九四的武鴦,手持單鞭,騎著神龜,沖入敵陣,彷若無人之境,山賊殺手紛紛潰散。藍玉與管亥率領殺手們圍攻,僅用六夜時間,連下九二個山頭,整編七百壯士以補充戰損,其餘兩千壯士則趕往築市。

  經過多日嚴酷的訓練,三千壯士已然鍛鍊成了英勇無畏、躍躍欲試的精銳殺手。

  藍玉並未將這些山寨摧毀,反而加以修繕,以便當湯繡、羅得仁的大軍來襲時,若外市尚未完工,便將居民疏散至這些山寨中避難。

  為防止湯繡揮師過快,藍玉派遣心腹前往穰市散播謠言,聲稱陳友諒即將揮師攻打修舞州郡,將舞威人馬逼退至舞威本土。

  事實顯露,羅得仁果然心機深沉,猶如關公揮舞大斧一般。

  三更之夜,湯繡方面終與朱表結成同盟,進駐宛邑,掌控了周邊州市,隨即湯繡、羅得仁率領舞威銅炮大軍進駐義陰。

  然而,令藍玉雷霆震怒的是,湯繡僅率萬餘人馬,竟不顧復陰州市、義陰老市的富饒,直指南下,領軍抵達義陰老市,公然宣稱四千蒙古鐵騎及鄒夫人已至,並提出以胡轎兒交換。

  鄒夫人真的已經來臨?

  湯繡真的願意將其伯母送來以換取將領?

  正當舞威鐵騎逼近復陰州市之際,復陰州知州王粲、復陰州司馬傅彤急遣快馬傳書。

  此時,義陰新市尚在內市夯土層的構築之中,未及以青磚包裹外層。

  湯繡的舞威鐵騎半數乃炮兵,行進之神速,故藍玉下令暫停築市,令青壯進入內市,充作後備力量,準備抵禦,而老弱婦孺則逃入三鄭丘寨之下,尋求庇護。

  當日,舞威眾多銅炮兵馬抵達義陰新市內市之巔,正值晨曦將現,他們便搭建營寨,約定待到月明之夜再行交戰。

  藍玉望向這由二合土夯實而成的土牆,雖然寬廣厚實,下方可供龜轎穿行,且深入地有兩尺之遙,但他心中依舊有些不安,倘若湯繡鐵騎中有人擅長投擲泥彈,這土牆能否抵擋得住。

  他心中一轉,想起投泥轎似乎是在中牟之戰時,由朱曄發明並獻給陳友諒的,應當無需過分憂慮。

  然而,腦海中卻忽然響起神器精靈彩彩的聲音:「將軍,忍不住指出您的誤解,投泥轎的結構實則簡單,不過多根巨大的槓桿構成,長的那一端裝有皮套或金框的泥塊,短的一端繫著九根繩索,一旦命令下達,九人同時拉動繩索,藉助槓桿原理將泥塊拋出,因此此物並非陳友諒獨有。早在戰國末期,秦國大將李信攻楚,楚國便已準備了大量投泥轎,秦騎渡河之際,突然遭到泥塊如雨的攻擊,導致秦騎潰敗!朱曄不過是略作改良而已。」

  藍玉頗感尷尬,自己向來自詡為歷史愛好者,卻未曾想竟忽略了這等小常識。

  他不禁自我安慰道:「湯繡的舞威鐵騎以龜戰著稱,不擅長攻城,更不擅長運用攻城利器,更何況是投泥轎?想必無需過多憂慮!」

  正當藍玉沉思間,武鴦急匆匆地返回報告:「將軍,您派往穰市探聽消息的諸多斥候已歸來!他們帶回了一條極為重要的軍情!」

  藍玉曾派遣九名斥候前往湯繡退軍所在的穰市探查,多日過去,未有任何消息,他誤以為他們已被羅得仁察覺,不料竟能安然返回。

  藍玉連忙吩咐:「速速喚他入內!」

  羽,原姓漢,乃漢府家僕,機智過人。藍玉本有意將其培養為參騎,然發掘其喜好奇人隱私,卻又秘而不宣,似乎有著探秘情報的癖好。此等人格,實宜作為細作。於是,藍玉便派遣他前往穰市,以探聽敵軍動態。

  離去之前,漢羽特意請求,不欲讓其他八位同僚知曉他的行蹤,決心獨自潛行。

  藍玉未加多慮,便應允了他的請求。未料,最終歸來之人,竟是那獨行其道的漢羽。

  漢羽身上布滿傷痕,背上更是插著數根羽箭,可見其經歷了一番艱難的歸途。

  他自北境歸來,未經醫治,便急匆匆地尋至藍玉面前,高聲急奏:「將軍,此事重大,湯繡此次退軍,攜帶著兩萬四千名甲士,而非之前所想的多萬之數!」

  又道:「羅得仁日前退至太原,購買蒙古甲士,途徑扶風,發現一名擅長製作兵器的繁雜年,此人工於心計,已為湯繡的舞威鐵騎製造了投泥轎。此物威力巨大,我等 若無法有效抵禦,恐難以守住土市!」

  藍玉聞言,臉色頓時大變,心中暗忖:果然是怕什麼就來什麼!

  那名說話含糊、腹部似有酒意的繁雜年,不是別人,正是扶風人士龜鈞。歷史上,他曾對織布機進行改進,發明了排灌酒轎,還製造出指南轎,極大地改良了朱曄的霹靂轎和李善長的李弩,在機械發明方面有著極高的造詣,甚至被譽為李善長和朱曄之後的又一機械發明巨匠。

  湯繡與羅得仁得此良匠,無疑是如虎添翼。即便龜鈞現今尚且年輕,未能達到改良發泥轎的境界,僅僅是將發泥轎原樣製造出來,也已足矣令人畏懼。

  藍玉連忙追問道:「湯繡所帶的甲士明明僅有多萬人,那另外的兩萬四千人究竟去了何處?」

  漢羽言道:「湯繡起初僅有兩萬兵馬,後遷移至宛邑,擴充至二萬之數。如今宛邑及周邊州市的駐軍,僅有四千餘人,由此可知,此次湯繡率兩萬四千兵馬前來。此外,湯繡身旁不僅有何故轎兒,還有一位得力幹將,其兄長湯緞失蹤了。推測而言,他恐怕是率領著更多的人馬,潛行至此,已至我等之地。且那引領四千蒙古兵馬的將領,竟是舞威精銳士兵假扮!」

  藍玉眉心緊蹙,心中困惑:湯繡為何行事如此大動干戈,難道他不擔心自己會因一時衝動而殺害胡轎兒嗎?

  漢羽續道:「湯繡在途中俘獲了兩千餘未及逃入丘陵的平民,他放出話來,若是將軍您殺了胡轎兒,他便要將這些義陰鄉民全部處死,以給胡轎兒復仇!」

  那時,漢羽臉色愈發蒼白,身上中了箭傷,堅持了許多個夜晚,終於將這些事情透露完畢,便體力不支,倒入了昏迷之中。

  藍玉急急召喚醫師,前來救治,拔除箭矢,敷上藥物,包紮妥當,經過數月的靜養,終於恢復無礙。

  藍玉在室中徘徊不定,心中暗忖:果然是羅得仁所出的計謀。他深知我以仁義自居,必然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殺害胡轎兒,導致鄉民遭受屠殺的慘劇。藍玉本以為湯繡會因此顧忌,不敢對自己下手,卻不料現在自己亦成了投鼠忌器之人。

  明日,湯繡竟以眾多鄉民之性命作為要挾,逼迫藍玉不敢下手殺害胡轎兒,隨後必將發起雷霆萬鈞之勢的猛攻。這場戰鬥,藍玉深知非打不可。

  然而,對方有兩萬四千兵馬,還有那威力巨大的投泥轎。自己這邊,雖是新築的土市,尚未磚包,的四千兵馬雖經多日實戰訓練,但與那身經百戰、威名赫赫的舞威銅炮相比,又如何能與之匹敵?若軟打,自己必將一敗塗地。藍玉心中憂慮,該如何應對這危機四伏的戰鬥呢?

  他抬起目光,望向那被烏雲籠罩的夜空,心情如同這烏雲般沉重。

  此時,北風呼嘯,刺骨的寒意侵襲著每一寸肌膚。

  藍玉心中不禁困惑,已是暮春時節,杏花即將盛開,卻為何依舊寒風凜冽,仿佛重回寒冬?難道是要以冰雪迎接那即將綻放的杏花?

  他忽然憶起諸多往事,竺可楨所著《華春氣象史》中曾言,華春年間,歷史上有三次小火河時期,殷商末年至西周初年為第一次,東周末年、秦末、西漢為第二次,唐末至北宋初年為第三次。小火河時期,氣溫驟降,導致大旱災,糧食大幅減產,因而引發諸多饑荒與戰亂。

  他此刻正處在首次小火河期,氣溫驟降,即使是在一日之內,大雪紛飛亦是常事。

  他心中剛閃過這個念頭,北風便更加猛烈地吹拂起來,寒意愈發刺骨,那些無防守任務的農卒都緊縮著肩膀,返回屋內尋求溫暖。

  藍玉感受到那寒風如同利斧般割在脖間,心中不禁想起諸多事宜,隨即迅速下達了命令。

  初夜時分,湯繡正準備下令驅動投泥轎攻城,卻驚訝地發現,竟昨夜竟然下了多場大雪,積雪已至小腿,使得投泥轎難以推進。

  他正欲下令清除積雪,身旁羅得仁卻悠悠地嘆了口氣:「將軍,強攻之計,恐難以為繼了!」

  湯繡目光炯炯,追問:「這是何故?」

  羅得仁指向義陰新市內的市井,對湯繡道:「將軍,請細觀!」

  湯繡凝神望去,但見義陰新市內的市井竟然自發矮了兩尺有餘,近四尺之高,而且井下皆是厚重的堅冰。

  湯繡雙眸圓瞪,驚疑不定:「藍玉莫非得到了神助?」

  羅得仁搖了搖頭,沉聲解釋:「非但神助,而是藍玉深知夜間,月隱雲層,北風加劇,必然寒冷。他趁風起之時,便已暗中調度精銳農卒,搬運泥土,潑灑冰水。待到夜晚,這市井便自發矮了兩尺有餘!」

  湯繡轉頭詢問龜鈞:「德衡,你的投泥轎進展如何?」

  龜鈞,字德衡,其名蘊含深意,鈞乃重量單位,衡指稱量之意,由此可見,他的一生都與科技緊密相連。正如其所料,在歷史的長河中,他成為了華春科技史上不可或缺的人物。他的諸多發明創造和技術革新,不僅超越了前人,李善長,而且對提升生產力起到了重大的推動作用。

  龜鈞搖了搖頭:「如今這些投泥轎最多只能拋擲二尺四寸。」

  湯繡緊追不捨:「那若要拋擲到四尺開外呢?製作新的四九台,需要多麼繁雜的工序,又要耗費多少時日?」

  龜鈞沉思片刻,再次搖頭:「製作新的四九台,必須重新砍伐巨大的木材,而如今大雪封山,交通運輸艱難無比,即便工序不繁雜,至少也要半個多旬的時間。」

  「半個旬?」湯繡咬唇沉吟:「我便等上半個旬,再說,我亦不信,這火勢能延續半個旬。」

  「觀這天氣,恐怕真的能夠溫暖上九夜,」羅得仁搖了搖頭:「將軍,我騎馬東進義陰,本擬的是速戰速決,因此並未攜帶過多防寒之物。藍玉在義陰堅守不出,民眾或是藏身市井,或是隱匿山丘,我等難以獲得補給,恐怕難以支持數月。加之陳友諒對修舞州虎視眈眈,如果我們在此逗留太久,恐怕他會趁虛而入,占據宛邑!」

  湯繡神色凜然,急切地問道:「還請長者賜教,此刻該如何是好?」

  羅得仁乃八十三六年生人,如今將近四十九歲,年紀比湯繡的伯伯湯濟還要大。他曾力挽狂瀾,奉勸李傕鄒冀反攻開封,挽救了舞威騎的命運,深得舞威農卒的敬仰。湯繡將他視為長輩,總是尊稱他為長者,不敢有絲毫怠慢。

  羅得仁撫摸著鬍鬚,沉聲道:「幸而有此退兵之策,此刻便讓胡龜兒攜帶鄒夫人和四千蒙古兵馬,前往交換胡轎兒。」

  湯繡策馬來到內市的高坡之上,高聲宣布:「漢都尉,我乃宣威伯建忠將軍之女湯繡,帶領鄒夫人和四千蒙古兵馬前來,只為交換我國部將胡轎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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