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被動挨打地位

  就在這時,天順帝突然輕輕咳了一聲,原本嘈雜喧鬧的大殿內頓時靜了下來,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位端坐在金碧輝煌寶座之上的帝王身上。

  天順帝面帶威嚴,聲音沉穩有力:

  「懷來伯,關於此事,你有什麼要說的麼?」

  這個問題顯然給李承影出了個不小的難題。

  「微臣並沒有什麼太多要說的,根據朝廷慣例,在被參奏之後,理應回家靜思其過。

  只是念及諸位同僚對李某存在些許誤解,才覺得有必要當面澄清一些事情。」

  李承影挺直了腰板,神色平靜地開口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種不可動搖的決心。

  他的話語在大殿中迴蕩著,顯得格外沉重。

  四周官員們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有好奇、也有懷疑。

  李承影繼續說道:

  「如果僅僅是因為個人之間的一些誤會便要影響到國家大事,那實在是有些不值得了。」

  「你敢說沒有在京城周邊圈占土地?!你敢說你從未私自招募流民?」

  張洪突然間從座位上彈了起來,聲音里滿是憤怒和質問。

  他幾乎是在用盡全身力氣去壓制自己的情緒,臉頰上的血管都因激動而微微突出,雙目仿佛能噴出火來一般瞪視著對方。

  這段時間裡搜集的所有證據此刻就像是壓在他心頭的一塊巨石,讓他無法再忍耐下去,「這些全是我這些天來一點一滴搜集起來的真憑實據啊!」

  面對張洪的指控,李承影嘴角微微上揚,露出淡然的笑容,「你之所以會有這樣的看法,完全是因為你的職務太低,對於國家層面的大事知之甚少而已。」

  他用平緩而又堅定的語氣回應道,仿佛每一句話都經過深思熟慮,並且充滿了底氣。

  這番話讓原本就十分氣憤的張洪更加失控了,他緊握雙拳,整個身體都在顫抖著,臉龐漲得通紅,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發出來一樣。

  然而,正當所有人都以為一場激烈的爭執即將上演之時,只見張洪突然沉默了下來,顯然已經被李承影的態度徹底激怒到失去了話語的能力,只能通過緊閉雙眼與咬緊牙關來宣洩內心的不滿。

  「是啊,這件事我可是跟朝廷報備了的,陛下也是知道的。」

  李承影一聳肩膀,攤開雙手,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和坦然。

  他的眼神中透出堅定,仿佛在說這並不是隨口胡說。

  「啊!」

  張洪頓時感到有些無言以對,他沒想到李承影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臉上露出了尷尬的表情,眉頭緊皺起來,正在思索下一步該如何應對。

  他隨即轉身看向王文,希望能從對方的眼神中找到一些答案。

  而此時的王文卻只是微微皺眉,目光又轉向了陳循。

  他們三人之間無聲的交流透露出一種疑惑和不安,因為他們確實不知道李承影提到的這個報備一事究竟是真是假。

  「懷來伯慎言,」陳循終於打破了短暫的沉默,沉聲開口道,「老臣忝為內閣成員,怎麼不知道此事。」

  他的聲音中夾雜著幾分侷促與不甘,同時也透露出不容小覷的氣勢。

  畢竟如果他再不出來澄清情況的話,那麼張洪對於李承影的指控就將失去其正當性,這無疑是對內閣威信的一大打擊。

  對此,李承影早就預料到了一樣,不慌不忙地接著說道:

  「這件事我是直接遞給曹首輔的,由他代為轉奏給陛下,所以陳閣老您不知道此間內情也實屬正常,並非有意隱瞞或輕視。」

  話雖如此說,但明眼人都能聽得出來,這句話實際上是隱晦地表明:

  之所以沒有告知陳循,是因為在他的眼中,這位內閣重臣的地位遠不及自己能夠直接溝通的高層官員重要。

  這無疑是在公開場合下給予陳循一個沉重打擊,讓他在眾目睽睽之下顯得顏面盡失。

  「懷來伯!」

  陳循幾乎是咬牙切齒地擠出這三個字,心中充滿了憤怒與不甘。

  他怎麼也沒想到,李承影竟然會如此毫不留情地在大庭廣眾之下駁斥他,簡直一點官場上的體面都不留給他。

  就在這時,原本沉默不語的曹鼐也站了出來,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在此刻顯得格外有力:

  「懷來伯所言非虛。」

  這幾個字宛如利刃一般直插陳循的心臟,讓他感到如芒在背,仿佛被兩座大山壓得喘不過氣來。

  李承影微微一笑,語氣中帶著冷酷卻也不乏平靜:

  「我知道你們心裡怨氣不小,甚至可能已經到了無法壓抑的地步。

  所以今天我特地來到這裡,就是要和你們做個了斷。

  我可以預料到,即使今天說開了這些事,將來你們恐怕還是會給我使絆子。

  但我至少希望能讓你們明白,我所做的一切,並非是毫無根據或是違背原則的事,都是在合法合理範圍內進行的。」

  正當陳循還沉浸在震驚與憤怒之中時,旁邊一直未曾發言的王文突然向前邁出一步,眼神中流露出堅定與勇敢之色,「李承影,你簡直是狂悖至極!」

  他大聲說道,聲音洪亮且充滿力量,吸引了周圍所有人的目光。

  對於陳循而言,這位年輕而有才華的後輩不僅僅是自己進入權力中心——內閣的助手,更是某種程度上的學生。

  看到李承影這樣公開羞辱自己信任之人,顯然激發出了王文內心深處保護師長的責任感以及想要證明自己能力的願望。

  「難道只有當你老老實實地接受我的彈劾,然後失去一切權利灰溜溜地回鄉下,才算是正常嗎?難道僅僅因為你自己擁有御史的身份就可以隨意編造事實、無端指責一位堂堂國家伯爵的行為就不算狂妄了嗎?」

  王文的聲音越來越激烈,仿佛每一個詞都帶著火焰般的力量,試圖將對方置於萬劫不復之地。

  你一個小小的監察御史,竟然敢對一個地位顯赫的伯爵頤指氣使,這難道不是狂悖到了極點嗎?還是說,你以為自己能夠憑藉御史的身份作為護身符,肆無忌憚地污衊朝中的大臣。」

  李承影的聲音鏗鏘有力,每一個字仿佛都帶著千鈞之力,直接擊中對方的要害。

  他的話語如同利劍一般直刺對方的心臟,讓原本氣勢洶洶的監察御史一時啞口無言。

  「解氣!真是太解氣了!」

  人群中響起了陣陣讚嘆聲,天順帝也忍不住嘟囔了一句,語氣里充滿了由衷的敬佩和讚賞。

  但是在這座莊嚴的大殿之中,還有許多其他人也在輕聲議論,聲音雖小,卻因為人多勢眾,在這靜謐的空氣中匯聚成了清晰無比的共鳴。

  隨著這些聲音此起彼伏地響起,視線不由得被引向了發出聲音的地方。

  不出所料,那裡正聚集著一眾身著華服、氣宇軒昂的勛貴們。

  對於這些久經沙場、為國家立下汗馬功勞的勇士而言,文官們總是能夠在口舌之利上占盡優勢,讓他們經常處於被動挨打的地位。

  而如今,終於有人站出來給了那些自詡高人一等的文臣以顏色,這不僅令他們感到揚眉吐氣,更激起了他們心中的那份久違的自豪感。

  無論李承影此次是否真的觸怒了天下的讀書人,至少在這一刻,他成為了滿朝上下所有勛貴心中當之無愧的英雄。

  他的舉動不僅僅是一次簡單的反擊,更是對長久以來文武兩派之間不平等關係的一次有力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