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生與死的掙扎

  而在完成這一壯舉之後,那些英勇無比的大明兒郎才重新退回到了第二道防線後面休整待命。

  瓦剌人一片混亂,仿佛被一股無形的霧氣包圍,心中充滿了疑惑與不解。

  他們凝視著對面的明軍陣線,眼中滿是困惑:

  難道是準備突圍?然而,並沒有看到哪怕一個明軍將士向外衝鋒的身影。

  若說是為了擊退敵人,可為何只衝到己方的第一道防線處便掉頭撤退了呢?

  正當這股謎團在每個人心頭盤旋時,前方不遠處的第一道營牆附近突然間亮起了一道刺眼的光芒,緊接著,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如同雷鳴般接連不斷地炸響開來。

  這些聲響密集而又急促,但並不具備那種足以撼動天地般的巨大破壞力。

  然而,對正在進攻中的瓦剌士兵而言,每一次爆破都如同致命之劍,方圓一丈之內無論是人還是馬,都會成片地倒下,毫無還手之力。

  也先站在高處眺望著山上的瓦剌大軍從氣勢洶洶變成狼狽不堪,心中不由得生出了幾分惶恐與不安。

  他原本以為能夠輕易突破明軍設置的防線,現在看來情況遠比想像中要複雜得多。

  就在也先還在為此感到苦惱之時,耳邊又傳來了更加密集且持續不斷的爆炸聲。

  「糟了!」

  也先大吼一聲,轉身一把抓住身旁王齊的衣領,憤怒而焦急地問道:

  「你之前不是說得很清楚嗎?對方手上並沒有多少火藥!」

  隨著質問聲落地,也先的手指幾乎要將王齊胸前的衣服捏碎,臉上那雙充滿怒火的眼睛緊緊盯著後者,仿佛想從對方口中得到一個令人信服的答案。

  「大王,小的說的千真萬確啊!」

  那矮小的隨從聲音中夾雜著顫抖,額頭上細密的汗珠如同斷了線的珍珠,沿著鼻樑兩側緩緩滑落,打濕了他的衣襟。

  他雙膝重重地跪在了堅硬的青石板上,膝蓋隱隱作痛,但比起即將面對的命運,這微不足道的疼痛幾乎感覺不到了。

  雙眼緊緊盯著也先,其中除了恐懼還夾雜著無法言說的哀求之情。

  「啊,你個混蛋!」

  也先憤怒至極,連呼吸都變得粗重起來。

  面部肌肉劇烈抽搐著,就像是火山爆發前的最後平靜。

  兩頰泛紅,眼球布滿血絲,眼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燒,隨時都有可能爆發出令人膽寒的咆哮。

  只見他猛地一揮手,手中的王齊就像是一個沒有生命重量的布娃娃般被拋向地面。

  伴隨著一聲沉重的悶響,後者軟綿綿地癱倒在地,臉上寫滿了絕望與茫然。

  也先的動作絲毫未減速度,反而更快了。

  他迅速抽出插於腰帶上的彎刀,金屬表面在陽光下反射出冰冷而鋒利的光澤。

  刀身輕盈得宛若無物,在空中划過一道優美的弧線,直奔目標而去。

  整個過程只有一瞬間,快得讓人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

  隨著一聲清脆的破風聲響起,緊接著是令人毛骨悚然的肉體撕裂聲——那是刀刃切開血肉、穿透骨骼時所發出的獨特聲響。

  然而更令在場所有人驚愕的是,在這恐怖畫面發生之際,並沒有傳來任何預想中的慘叫聲。

  原來,在那短暫而血腥的一刻里,一切就已經結束了。

  可憐王齊睜大著眼睛,嘴巴微微張開仿佛要說什麼,可最終卻只能化為無聲的遺憾離開這個世界。

  實際上,這完全是由於一個不幸且嚴重的誤會造成的悲劇性結果。

  縱觀瓦剌麾下的漢人之中,其實很難找到比王齊更加忠心耿耿並且誠實守信者了。

  他對大王毫無隱瞞地說出自己所知的一切真相,並非有意欺騙或保留什麼重要信息。

  可是命運偏偏跟他開了個玩笑,讓他遇到了那位特殊人物——李承影。

  這位來歷不明卻又擁有超乎常人智慧和才能的年輕人並非普通的古人可以比擬。

  他不僅掌握了許多現代科學和技術知識,還懂得如何製作一種足以顛覆戰場平衡的秘密武器——火藥。

  儘管在當時想要搜集齊全製作此物品所需的原材料極其困難,尤其對於地處偏遠且資源匱乏之地來說更是如此。

  但李承影憑藉其敏銳洞察力發現了深藏於附近山谷間的寶庫——那就是大量存在於此處的一種看似普通卻極其寶貴的自然資源:

  石灰岩!這種不起眼的石頭經過精細加工處理後完全可以用來製作簡易版爆炸裝置。

  可惜直到臨終前王齊也沒有機會了解背後真正操控局勢之人到底是誰,而知曉這項秘密的人在整個營地中目前也僅限於李承影一個人而已。

  李承影在一次巡視時,意外地發現了營地周邊分布著大量的石灰岩。

  這些石頭雖然平常無奇,但對他來說卻如同發現了寶貴的財富。

  於是,他立刻下令軍士們開始忙碌起來,採集、搬運這些看似不起眼的石頭。

  一時間,營地周圍變得格外繁忙,空氣中也充滿了勞動者的呼吸聲與石塊相碰的聲音。

  他們將採集來的石灰岩精心篩選後放入簡陋卻又實用的煅燒爐中進行高溫煅燒。

  經過連續數日的不懈努力,軍營中終於儲存起了大量的生石灰。

  有了充足的原材料,接下來便是要將它們巧妙運用起來。

  根據對地形及敵方動向的分析,李承影決定利用現有的條件製作一批簡易版「武器」。

  於是,在他的指揮下,工人們開始了新任務——制陶。

  由於技術限制和時間緊迫,要求並不是非常高,主要目標是生產大小不一的雙層結構陶罐。

  每隻罐子內部均分為兩層:

  上層安置了一些已經準備好的乾燥白色粉末(即生石灰)以及一個小小的爆炸裝置。

  而下層則被設計用來裝滿清水,並且還特意加入了諸如鐵釘、細小的鐵屑乃至堅硬的小石頭等雜物以增強殺傷效果。

  為了確保這個簡單的機關能在關鍵時刻發揮作用,工匠們特別注意將上下層之間的間隔控制在一個恰當的位置,並通過一塊薄紙板加以封閉。

  一旦引爆,包裹內小型火藥包會立即燃燒起火,進而引發強烈衝擊波摧毀這層脆弱的屏障。

  此時此刻,處於乾涸狀態的生石灰遇到冷水將會迅速發生化學反應釋放大量熱量,溫度瞬間升高。

  隨著時間推移,這種持續積聚的熱量最終足以打破整個容器外部結構上的任何障礙物,並產生出極具破壞力的一次小型爆發。

  雖說相比正統火藥而言此類自造武器威力有限得多,但其仍然具備一定的震懾力與攻擊性。

  尤其是當爆炸發生時能夠將罐內外的所有物質連同碎片一同向外擴散開去,形成半徑大約一丈左右的影響範圍,對於毫無防備之人構成嚴重威脅。

  最重要的是,這套系統的製作工藝極其簡易便捷,無需複雜工具即可完成。

  士兵只需要事先準備好竹製導管埋於土下充當引線,待到時機成熟時從遠距離點燃燒毀即可。

  如此巧妙的構思,不僅有效彌補了明軍火藥資源匱乏的問題,還極大增強了他們在戰場上生存下來的機率。

  隨著爆炸的不斷延伸,進攻明軍大營的瓦剌大軍瞬間陷入混亂之中。

  士兵們驚恐萬分,四處逃散,他們不知道明軍究竟藏了多少火藥,但親身經歷這場突如其來的猛烈爆炸帶給他們的震撼實在太大了,尤其是那些受驚失衡、四蹄亂蹬的戰馬更是讓本就混亂不堪的戰場變得更加不可控。

  黑暗中,只見無數瓦剌騎兵被爆炸所傷,紛紛倒地不起,哀嚎聲此起彼伏。

  而失去控制的戰馬,則瘋狂地四處狂奔,將本就不寬敞的道路堵得更加擁擠不堪,使得後方部隊根本無法前進。

  剎那間,整個山坡上仿佛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戰場派對,只不過這不是歡慶時刻,而是生與死之間的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