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無窮的大炮

  現在最重要的任務是儘快帶領部隊到各自的位置上去做好準備。

  記住,百姓一入營後立刻將他們集中安置在營地後方,然後馬上鳴鑼召集全體將士。」

  「是!」

  一位身穿厚重鎧甲、面容堅毅的年輕人高聲應答,並迅速地轉身跑開。

  緊接著,「叮——」隨著這聲金屬敲擊的聲音穿透空氣,秦盛所率負責防禦的第一波明軍有些依依不捨地開始有序撤離戰場,畢竟誰都不願意輕易放棄已經取得的優勢。

  就在此時,李承影轉向身旁沉默寡言但卻極具威信的老將張輔:

  「張兄,請你立刻指揮士兵把那兩門紅衣大炮移出營外,在離我們前沿大約一箭之遙的地方安放下來。」

  「屬下領命!」

  雖然心中充滿了疑惑,但對於上級的指令從來都是堅決執行到底的張輔並未提出任何質疑,而是立刻著手辦理此事。

  「大人,這樣做的目的難道不是給了瓦剌人更多可乘之機?」

  年輕且英俊但又略帶稚嫩的天順帝快步上前表達自己心中的困惑。

  面對這樣的問題,李承影微微一笑:

  「恰恰相反。

  放心吧,接下來你會發現這正是制勝的關鍵所在。

  你就靜靜地觀看這場即將上演的好戲吧。」

  語畢,他又神秘莫測地沖對方眨了眨眼,顯然對於未來戰局的發展早有打算。

  半個時辰後,太陽已經高懸天際,刺眼的陽光下,瓦剌騎兵終於將散布在地上的鐵蒺藜清理完畢。

  在這過程中,又有一百多人不幸被明軍的箭雨所傷,儘管其中有些只是輕傷,但是對於整個瓦剌軍而言,這樣的損失無疑給士氣帶來了一個不小的衝擊,原本就緊張不安的心緒此刻變得更加沉重。

  「先生,末將前來交令!」

  秦盛帶著幾分恭敬與佩服的大步流星走上營牆,內心早已是服得五體投地。

  在之前他還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來面對這場戰鬥的,可是誰曾想到,就在剛剛過去的短短時間裡,憑藉李承影那簡單而又極具創意的布置竟然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這不僅僅是戰術上的勝利,更是對他心理上的一次洗禮。

  「李大人真是太了不起了。」

  心裡這樣想著的同時,他已經站到了那位年輕但智勇雙全的戰略家身旁。

  「嗯,幹得不錯。」

  李承影的目光從城外正緩緩集結著隊伍準備發起新一輪衝鋒的敵方軍隊移回到面前這位充滿勇氣與忠誠的將軍臉上,隨即聲音高昂地鼓舞起四周將士們,「接下來我們就將與那些敢於冒犯大明疆土的異族敵人正面碰撞,以真正的刀槍相見!各位勇士,你們都準備好迎接挑戰了嗎?」

  回應他的話語是一片整齊劃一、響徹雲霄的吶喊:

  「殺!殺!殺!」

  每個音符都在傳遞著對敵人無盡的蔑視和自己堅定不移的信心。

  「很好,那麼現在就請各位按照計劃執行,嚴陣以待,迎接敵人!」

  隨著這句話落下,整個軍營內頓時變得一片熱火朝天。

  對面戰場上,經歷了連續幾次挫折之後,扎爾平終於成功帶領著手下的士兵清除了所有路障。

  作為阿剌手下的一員猛將,在今天早上出發時還信誓旦旦地承諾會為國效力到底,然而眼前不斷增多的傷亡數字卻讓他心中升起一股挫敗感。

  他深知,再這樣拖延下去對於他們來說絕非好事,於是決定無論如何也要儘快發動進攻。

  「聽我命令,所有人準備衝鋒,我們要讓明朝的軍隊見識到我們瓦剌兒郎的真正實力!」

  在他堅定而有力的指令下達之後,數百名躍躍欲試已久、眼神中充滿了復仇渴望的騎兵立刻爆發出雷鳴般的吼叫,並如同脫韁野馬般朝著對方營地狂奔而去。

  扎爾平策馬沖至半山腰時,眼前的一幕令他心頭一緊。

  只見明軍大營前赫然擺著兩門龐大的紅衣大炮,即便從他的位置望去,依然能看到炮口那黑洞洞的深處,仿佛隨時都會噴射出致命的烈焰與死亡。

  那些鐵質炮彈,在陽光下反射出幽暗的寒光,宛如死神的眼睛,緊緊盯著他們這群來勢洶洶卻已陷入極度危險境地的騎兵。

  一瞬間,不安如巨石般沉甸甸地壓在他的心間,但隨即一股勇氣油然而生。

  畢竟,在瓦剌戰士的心中,任何艱難險阻都應當化為征服的階梯。

  是的,火炮雖然有著足以撼動城牆的強大殺傷力,可它們也有著無法忽視的弱點——操作複雜、裝填時間長。

  對於經驗豐富的騎士來說,這短暫的時間窗口足夠他們突破敵人防禦,即使冒著巨大犧牲也要摧毀這兩尊威力無比卻行動遲緩的怪物,徹底抹去其對戰場的影響。

  更重要的是,細心觀察之後他還發現了一個極其關鍵的細節:

  每門口徑驚人的大炮後面僅僅站了單個士兵守衛,身材瘦弱且孤零零的,顯然沒有足夠的人員輔助快速裝填和瞄準工作。

  這就意味著只要自己帶領下的部隊能夠以極快的速度突入敵方陣地,就能在對方再次做好準備之前控制住局面,並且還能把這些先進的戰爭機器作為勝利品帶走,這無疑將成為改變戰局的重要轉折點!要知道,就連部落中最為勇猛的將領也先大人手下都沒有這般先進精良的大炮啊!

  想到這裡,興奮夾雜著堅定信念迅速蔓延開。

  於是非但沒有減緩進攻節奏,反而更加嚴厲地下達命令加速衝鋒。

  「全速前進!」

  他高聲喊道,「我們將會把敵人所有的希望連同他們的武器一起粉碎在這荒野之上!」

  語畢,揮刀指向下方,整個隊伍士氣高漲,如狼似虎地向目標發起最後衝刺。

  正如所預料那樣,在他們剛剛進入有效射程之時,遠處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哨音,緊接著便是大地震顫,空氣中充斥著刺鼻的硝煙味——那是明軍統帥李承影發出了開火信號。

  隨著幾團濃煙自那兩台鋼鐵怪獸口中猛然噴薄而出,天空頓時變得不再寧靜,轟鳴聲響徹山谷之間……

  隨著李承影的一聲令下,兩名身披甲冑、神情嚴肅的明軍士兵毫不猶豫地將手中搖曳著火焰的火把伸向了火炮的引信。

  剎那間,一團熾熱的火焰迅速點燃了長長的引信,頓時濃煙滾滾,發出『嗤嗤』的聲音。

  兩位士兵並未停留片刻,確認引信已被穩穩點燃後,他們轉身便疾跑向不遠處的營牆,每一步都踏在堅實的土地上,顯得既堅定又從容。

  抵達預定位置後,兩人迅速攀上早已安置好的吊籃,只聽得絞盤轉動的聲音響起,繩索繃緊,隨後,這兩名士兵如同升空般被慢慢拉到了高高的營牆之上。

  此刻,遠處觀望的扎爾平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在他眼中,這最後一刻撤退的兩個身影就像是放棄了抵抗的象徵,意味著面前那尊威力無窮的大炮即將成為自己手中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