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宋時小報

  李洪也適時的問道:「羅先生,這酒,你覺得怎麼樣?」

  心裡則想著,這算不算是這個時代第一次做市場調研,而市場調研的對象竟然是羅貫中?

  「勁道雖大,卻並不沖人,口感醇厚, 清香純正,諸味協調,尾淨悠長,喝完之後嘴中另有回甘,乃是世上不可多得的美酒,小子, 這酒你到底是怎麼釀出來的?」

  聽著羅貫中這麼高度的評價,李洪也是開心, 既開心於羅貫中對他的態度明顯好轉了太多,同樣也開心,既然羅貫中這麼個老酒鬼都對李洪的新酒有這麼高的評價,想來未來的市場前景,大大的客觀!

  「呵呵,羅先生有所不知,晚輩開了一家酒坊,此酒便是酒坊打算推出的新品,先是若是喜歡,我每日差人送過來一壇。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聽著李洪的話,不知是酒勁上頭,還是確實對李洪觀感好轉,羅貫中也有了交談的興致,因此新奇的問道:「你爹是李善長,你不想著出仕做官,為何還要去開酒坊?」

  「晚輩無心出仕,讓先生見笑了!」

  李洪總不能和羅貫中說實話,自己是害怕當了官被朱元璋砍了腦袋,因此只能這樣敷衍的說道。

  卻不料羅貫中聽了李洪的話後, 卻突然拍著巴掌說道:「說的話,那朱元璋手底下的官,當著有什麼勁,不出仕才好,就做酒坊,小子,我開始欣賞你了。」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李洪明顯能從羅貫中的語氣中聽見一種酸溜溜的感覺。

  李洪沒必要提這個問題去觸動羅貫中的霉頭,因此只是笑了笑,而羅貫中又是小小的抿了一口酒後,臉上的醉意開始漸漸的浮現了出來。

  「你說你開了家酒坊,那你還跑過來找我寫小說做什麼?」

  「自然是欣賞先生才華!」

  「你當真看過我的書?」

  面對羅貫中質問,李洪只得硬著頭皮的說道:「看過,隨後便不能忘懷,這才幾次唐突,特請先生再寫一本!」

  羅貫中沉默了,許久之後方才說道:「也罷, 看你如此有誠意的份上, 那我就寫一回,只不過什麼時候能寫好了就不知道了。」

  其實此時羅貫中大可以直接將腹中前十二卷的《三國演義》交給李洪, 但是羅貫中覺得,即便是他今日破了例,卻還是不想廢了三顧茅廬才能請動他出山的矜持,所以便想著讓李洪再過來多找他幾趟,湊夠三次之後,他再將書稿給出。

  而且從始至終,羅貫中一嘴都沒提過稿費或是潤筆費的話題,顯然內心深處還是覺得不想低了李洪一等。

  「那晚輩就先在這裡謝過先生了!」

  不管羅貫中心裡想的是什麼,此時李洪聽見羅貫中鬆了口,頓時一喜,也給自己倒了一碗酒,隨後敬了羅貫中一杯,羅貫中笑呵呵的看著李洪將酒一飲而盡,隨後便對李洪也更加欣賞。

  即便是羅貫中再討厭明廷,也不得不承認,李洪刨除其是李善長之子的身份,或者說正是因為其是李善長之子的身份,卻能對他最後一個山野村夫如此恭敬,也算是給足了他面子。

  想著事情,羅貫中又問了一句道:「你要是看了我的書稿,是打算如何刊印,刊印幾冊,又打算在那個書局售賣?「

  「晚輩並非打算刊印成冊,出書售賣!」

  「不賣?」

  羅貫中聞言頓時驚奇,疑惑的問道:「那你要老夫的書做什麼,只留下一紙孤本,束之高閣自己看麼?」

  同時羅貫中心中又打起了退堂鼓,畢竟誰都希望自己的作品能有更高的流傳度。

  在羅貫中投奔張士誠給其當幕僚軍師之前,他一直號「湖海散人」,意思便是漫遊江湖、浪跡天涯,而正是這麼多年的遊歷生涯中,因性子古怪,不願與其餘讀書人相交過深,反而更喜歡和那些雜劇作家,說書藝人打交道。

  這種人同樣有著不俗的文學功底,但卻並不迂腐,反而人情練達,各有其人生經歷。

  也正是那段時間,讓羅貫中有了寫小說的想法,只不過還有更大的反元事業在羅貫中眼前,但是現在天下局勢已定,羅貫中也沒了心氣,人生蹉跎半世,卻一事無成,唯有寄希望於自己的作品能夠大肆流傳,名垂千古,也算不枉在這世上來了這一遭。

  但是此時聽聞李洪並不準備刊印成冊售賣,羅貫中自然是不答應的。

  卻不料李洪只是笑道:「先生誤會了,晚輩並非想要將先生書籍獨自留著,而是打算以另一種方式刊印,而非成冊售賣。」

  「何種方式?」

  「連載!」

  「嗯?」

  新奇的詞語讓羅貫中不解其意,好在李洪很快給出了解釋道:「便是先生你寫出一章,便能發行一章,而非一整本書全部寫完之後才開始發行!」

  羅貫中聞言卻是笑道:「小子莫非是有些異想天開了,這誰會有那麼大的閒心,去一章一章的收集出來一整本書出來!」

  「單獨發行小說自然是不可,所以小說需要一個合適的載體用來行連載之事。」

  「什麼載體?」羅貫中又是奇道。

  「邸報!」

  李洪說的很認真,只是羅貫中聽完李洪的話後反而笑的更大聲了。

  「哈哈哈,小子,我就說你是異想天開吧,一章章的小說都未必有人會去看,這天底下除了那群官員,又有誰會特意去看邸報呢?」

  邸報的內容主要就是皇帝陛下的詔書、起居言行、政府的法令公報,各級官員的章奏疏表,省寺監司等機構的工作報告和邊防駐軍的戰報等。

  這些東西,即便是官員,若不是邸報上所記載的東西正好與他有關,想來也不會特意買來看的。

  李洪搖頭言道:「此邸報非先生所想的那種邸報,不知道先生可知道宋朝有一種刊物,名喚小報?」

  這幾天李洪仔細的查看了過往歷史中的邸報,卻意外的發現,其實他想像中的報紙,在宋朝時便已經有了雛形。

  甚至於新聞一次,便是出現在了宋朝之時,只不過之所以只能稱之為雛形,便是因為這所謂小報,只在當時的汴梁一帶有過短暫出現的歷史,且根本沒有刊期的概念,就是有了什麼有趣的新聞,便有書局的老闆出錢刊印售賣。

  而新聞的來源則是源自於大宋皇宮內部和省、寺、監、司等政府機關通報新聞的「內探」、「省探」、「衙探」。

  不是記者,更像是提前買通好的線人,而且所傳遞的新聞,也多是些不會放在檯面上講的『宮廷密事』。

  李洪曾好不容易找到了兩張都已經能稱之為古董的宋時小報,而後就驚訝的發現,原來營銷號這東西,只宋朝時就已經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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