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自家親戚

  馬尋可以出宮了,他牽著旺財來到了午門門口,遠遠的就看到了英武不凡的沐英。

  沐英看到馬尋,立刻開心的行禮,「外甥見過舅舅。」

  馬尋欲言又止,因為沐英比他大幾歲,「旺財要出去,帶著不要緊吧?」

  沐英笑著說道,「舅舅多慮了,本就是要牽馬騎驢,帶著旺財自然不要緊。」

  馬尋看了看四周,小聲問道,「你帶著我出去也就算了,太子跟著一起出去,人是不是少了點?」

  沐英就趕緊說道,「還有些護衛在宮外,都是儀鸞司的人,全都是些好手。」

  儀鸞司,也就是錦衣衛的前身了。

  馬尋就放心了,隨後問道,「你打過多少仗?」

  沐英笑著說道,「外甥十二歲就隨陛下在外征戰,那會兒陛下圍攻集慶,我就侍奉跟前。真要說打仗,十八歲的時候才被授予軍職。」

  沐英繼續說道,「就是早些年不知道舅舅在福建,那年我攻破了分水關,後又鎮守建寧、節制三衛,要不早就去請舅舅了。」

  馬尋也開玩笑說道,「也是我見識短淺,不知道和你有親。早知道是自家人,我就去投你。說來我能回來,還是你平了福建。」

  沐英連忙謙虛說道,「舅舅過譽了,外甥就是一小將,平定福建並非外甥之功。」

  朱元璋和馬秀英的義子不少,但是沐英是極其特殊的一個。八歲的時候就被收養,也一直都帶在身邊,真的是視如己出。

  馬尋笑著問道,「你現在可有子嗣了?」

  沐英笑著說道,「有一兒子沐春,現年四歲了。此前側室也有了身孕,今年該再有一子嗣。」

  馬尋立刻抱怨說道,「那你也不把沐春抱來,我這舅爺爺說什麼也該看看甥孫。」

  沐英連忙說道,「舅舅在宮裡,我們不好輕易入宮。一會出宮後,外甥定讓家裡人前去拜見。」

  馬尋一聽有些尷尬,「不好不好,哪能讓家裡人跟著瞎忙。」

  沐英就嚴肅說道,「舅舅是長輩,我等小輩自然是要拜見。」

  在說話間,一身儒生打扮的朱標走了過來,「舅舅,在和三哥說什麼呢?」

  馬尋立刻說道,「和他聊著家常。殿下,今天出宮去哪?」

  朱標笑著問道,「舅舅,你想去哪?」

  馬尋說道,「要不去沐英府上看看?」

  「三哥那肯定是要去,今天只去自家親戚家。」朱標就說道,「那就勞煩三哥讓人回去說一聲,我和舅舅在家裡吃了晚飯再回宮。」

  沐英開心說道,「我這就讓人去準備!本來想著殿下和舅舅今天忙,就打算讓妻妾帶著沐春去給舅舅磕個頭。」

  朱標立刻裝作不高興的說道,「三哥,爹娘都說舅舅把自己當外人、不親近,我看你也是。你看著我長大,總是處處見外。」

  朱標看了看旁邊的旺財問道,「舅舅不騎馬?」

  「旺財這些天只能在院裡,有些憋壞了。」馬尋心疼的說道,「我就牽它出來走走,殿下,要不然讓我住外頭好不好?」

  朱標想都不想的說道,「舅舅覺得院子小了?舅舅還是太見外,您要是想去校場還能有人攔著?天天帶著旺財去都沒事。」

  馬尋還是不甘心的說道,「到底是宮裡,有些不自在,也不能沒規矩。」

  朱標就直接踢皮球,「舅舅想要住在外頭,得爹娘做主,我是小輩豈能做長輩的主。」

  不得不說大明的這位儲君實在厲害,這才是少年老成。

  朱標、沐英騎著馬,馬尋騎著驢,身邊有著一些衣甲鮮明的護衛,就這麼走在應天府。

  朱標說道,「我們先去鄂國公府,鄂國公夫人和娘最為親厚。」

  或許是擔心馬尋不理解,沐英解釋說道,「鄂國公現在在北伐,為征虜副將軍。」

  馬尋一下子明白了,這是要去常遇春的府邸。

  「我們先去轉一圈,再去湯伯家。湯伯雖說現在在太原,只是爹和他關係最好,福建就是湯伯平定的。」朱標繼續說道,「再去周叔家,他和湯伯都是爹的髮小。」

  湯和、周德興,這也都是朱元璋的髮小,論起小時候的關係,比起同鄉的徐達更為親近。

  朱標繼續安排說道,「再去徐叔家轉一圈,郭叔、鄧叔他們家,下午再去。」

  馬尋只是聽著,這些事情他做不了主,現在就是客隨主便的狀態。

  剛到鄂國公府,一個粗壯的中年女子立刻領著兒女跪下,「臣妾參見太子殿下。」

  「國公夫人請起。」朱標溫潤如玉,笑著說道,「今天奉命領國舅走走親戚人家,第一家便是鄂國公家。」

  這個中年女子就是常遇春的妻子常藍氏,可謂是馬秀英當年坐鎮後方時的左膀右臂。

  這個彪悍的女子在常遇春還是綠林好漢的時候就跟著他,還帶著個拖油瓶的弟弟藍玉。要是沒有一股子彪悍的作風,早就骨頭渣子都沒了。

  聽到朱標的話,常藍氏笑的很開心,而她旁邊的一個少女臉色通紅。

  這就是常氏了,常遇春和常藍氏的嫡女,和朱標同齡。不說指腹為婚,也絕對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就等著正式下聘了。

  而在常藍氏身邊還有三個少年,常茂、常升、常森,一個個看起來都是熊孩子的樣子,七個不服八個不忿。

  進了府,常藍氏關心問道,「皇后殿下近來還好吧?」

  朱標立刻說道,「好,近來尋到了舅舅,娘可開心了。」

  熊孩子們已經一窩蜂的跑去糾纏沐英了,要沐英大哥教他們騎馬打仗。以前這事情都是他們的親舅舅藍玉在教,不過現在藍玉也在隨軍北伐。

  常藍氏開心的看著馬尋說道,「以前皇后就是沒娘家人,現在國舅來了就好。婉兒,還不給你舅舅磕頭!」

  常婉立刻跪下,「甥女拜見舅舅。」

  馬尋都麻木了,對朱標說道,「扶她起來。我也沒什麼好給你們的,先前皇后賞了我點東西,一會兒讓人送來。」

  常婉立刻說道,「舅舅初來京城,甥女豈敢勞舅舅破費。」

  朱標笑著扶起來常婉說道,「舅舅現在又沒成家,他賜給你的,你就接著。他是長輩,豈能推辭。」

  看著眼前的少男少女,馬尋笑著對常藍氏說道,「以前總聽聞金童玉女,還不知道是什麼樣。我托大,太子和令媛真就如此。」

  常藍氏開心說道,「國舅抬愛了,我這女兒看著文靜,書讀的一般、女紅也不好。都是老常慣的,盡教一些騎馬耍槍的本事。」

  打量著常婉,這就是歷史上為朱標生下嫡長子朱雄英的常太子妃。

  朱標就笑著開口,「也不是外人,我就不客氣了。國公夫人準備午飯,我得先帶著舅舅去其他叔伯家轉一圈,一會就回來。」

  潑辣麻利的常藍氏立刻說道,「喝口茶總可以吧?其他的不說,怎麼也得讓婉兒給國舅奉杯茶。」

  朱標覺得有理,而常茂幾個也被拎了過來。

  在府門前拜的是太子,現在到了府裡頭就要拜一下便宜舅舅了。

  未來的常太子妃端來茶,馬尋也不客氣的接過茶,「下回奉茶就不該是這樣了,其他禮物一會兒送來。這見面的金葉子你拿著。」

  常婉臉色通紅,不過也不怯場,「謝舅舅賞賜。」

  「都是皇后賞的,都是留給你的。」馬尋笑著看向常藍氏、朱標,「若是太子大婚,按民間習俗,我這舅舅是不是要坐上首?」

  被調侃的朱標急了,「舅舅,我是太子儲君,豈能以民間之禮成婚!待我大婚之時,舅舅還要行禮!」

  常婉悄悄的拉了拉朱標的衣袖,惱羞成怒的朱標立刻說道,「舅舅還沒有成親,國公夫人可知道哪些人家有良配?」

  攻守之勢異也,這一次輪到馬尋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