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防患於未然
朱厚照是帶著爭強好勝之心來見張周,雖然被張周當場揭破偽裝把戲,讓他丟了面子,但經張周一番找補,最後朱厚照心情大好。💥😺 ❻❾ร𝔥Ⓤχ.𝓬𝐨𝕄 ♧☮
「張周,你可不能死,要留著命幫本宮賺錢,還有再是把你的好東西都往本宮這裡送!」
一旁的劉瑾聽了這話,心裡酸溜溜的,提醒道:「太子殿下,張解元是不會死的。」
「為啥?」朱厚照問道。
劉瑾解釋:「張解元有治小公主的功勞,如果只是提醒宮裡要防災,本意是善,陛下怎會就此錯殺好人呢?」
「哼!」朱厚照翻臉比翻書還快,「你又什麼都知道了?看本宮回去後怎麼收拾伱!」
劉瑾灰頭土臉縮頭退回原位,再也不多嘴多舌。
而朱厚照也不跟張周寒暄,直接打發了谷大用,隨張周去住的地方拿話本。
……
……
張周邀請谷大用同乘戴義的馬車,但因谷大用身份低微,當知道這是司禮監掌印太監的馬車,並不敢乘坐。
「谷公公,是太子吩咐你跟我回去拿本子,請吧。」張周笑道。
谷大用道:「不必了,另找馬車便可,不然還要勞煩把咱家送回宮去,怪麻煩的。」
最後谷大用還是老老實實坐著臨時找來的馬車,讓趕車人跟在戴義馬車後面,一起到驛館。
張周帶著谷大用一起上樓去拿話本。
張君正從老娘的房間出來,見到老爹帶個很奇怪的人回來,一雙眼睛直勾勾望過來:「爹,這是誰啊?好威風。」
「呵呵。」谷大用在笑,大概心裡在想,這小子還挺會說話。
張周則心裡來氣。
臭小子居然覺得一個太監很威風?有沒有點見識?有沒有點出息?
可能是該給這小子多上點社會課了,不要看到衣著光鮮的就以為威風,要讓他知道什麼叫金玉其外敗絮其中。«-(¯`v´¯)-« 6➈丂𝕙Ǘ乂.ςⓄⓜ »-(¯`v´¯)-»
張周罵道:「兔崽子一邊靠著去。」
隨後進房間,把話本拿了,一起下樓。
又看到張君在打量谷大用。
「張相公,看您也是早有準備的,話說在宮闈之間,您還是要謹言慎行。」
谷大用最初對張周有敵意,但在從張周這裡拿到早就備好的話本之後,他意識到,張周是個有心人。
他這才「好心」提醒。
張周笑道:「戴公公也是這麼提醒我的,不過我眼睛裡不揉沙子。」
谷大用心想,說你胖,你還喘起來了,真以為這是在誇你呢?
「跟太子做生意,此等事要是被陛下和皇后知曉……」
「谷公公早些回去復命,在下不送了!」
張周心說,我不但要跟太子合夥開書局,還要開商行。
跟天家合作做買賣本來並非好事,權力不對等,怎可能完全遵循市場規律?
但誰讓我經營的都是劃時代的行業?如此的合作,意義就不同了,尤其當朱厚照成年之後,當他有了財源,就能擺脫文官束縛,讓這小子放飛理想……還有就是要以此帶來政治上的便利。
谷大用見勸說無效,無奈搖搖頭後,出門乘坐馬車離開。
……
……
皇宮,清寧宮外,此時正在進行一次大規模的「防火演習」。
由司禮監秉筆太監、提督東廠的蕭敬負責,儘可能在不打擾周太后的情況下,把宮殿內外有火災隱患的東西,諸如箱子、衣物、被褥、書籍等,一律都搬出來,挪到別的院子去。
周太后到底並非閉目塞聽,多少還是聽到一點風聲,問一旁侍奉的太監姜呂道:「外面是何動靜?」
姜呂道:「入冬後各院子都生了火,風乾物燥,東廠那邊怕著火,由蕭公公帶人來,做一些清理。」
周太后蹙眉:「若只是防火,蕭克恭來幹嘛?把他叫進來。💔♤ 6➈Ⓢ𝔥𝔲𝕩.ᑕ๏ⓜ 🍩♗」
「是。」
不多時,蕭敬出現在清寧宮的寢宮內,當頭便跪。
周太后問道:「克恭啊,你在忙活什麼?出了什麼大事嗎,還讓你親自來?」
蕭敬本不願說,畢竟說出來也會覺得很荒唐,皇帝居然為了一個入宮舉人所說的話,讓皇宮搞什麼防火演練?
但面對周太后的提問,他還是不敢隱瞞,畢恭畢敬道:「回太皇太后的話,事起於一名姓張的貢生入宮,跟陛下提及,說是清寧宮內或有火災發生,點明就在明日夜……陛下特地吩咐,讓老奴前來做一些防備。」
「姓張的貢生?誰?」周太后也莫名其妙。
誰說話這麼好使?讓皇帝還重視起來?
一個普通貢生,隨便能得到皇帝召見?
一旁的姜呂提醒道:「太皇太后,您忘了?就是先前在南京,跟成國公家二公子一起獻藥,為公主診病的那個。」
「是他呀……嗯。」
周太后像是在思索什麼,隨後問道:「皇帝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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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敬道:「陛下正在召見李公公。」
在周太后面前,蕭敬不敢隨便稱呼李廣為天師,照理說大明的天師只有龍虎山張天師一家,李廣就是因為太得寵了,別人對他恭維而已。
「李廣嗎?太不像話了!去,把皇帝叫來,就說哀家心神不寧,非要見他不可!還有,哀家不想見到李廣那廝,讓其不要一併跟來了!」
「是,太皇太后。」
……
……
蕭敬去請朱祐樘的時候,朱祐樘還在質問李廣,而李廣手裡拿根拂塵,連跪也不跪,就立在那做抗辯。
好像他是仙家人,可以跟人間的皇帝並立一般。
「……陛下,此等事絕對不會發生,宮闈之內一切太平,怎會有災情發生?貧道也扶乩過,上天也並無此等警示。」
李廣當然知道張周所說的這場火災,就是在針對他。
在任何時代,宮闈著火,都意味著天降惡兆,而如今被談論最多的玄學之事,就是他李廣在萬歲山修毓秀亭。
很多人抨擊李廣犯了歲忌,還把小公主染天花的事往這件事上牽扯。
好在小公主人沒事,李廣才能站在這說話。
「好了,你先下去!」朱祐樘也問完了,見蕭敬回來,就把李廣趕走了。
李廣憤憤然離開。
以蕭敬觀李廣的臉色,估計李廣心裡把張周痛罵幾百遍。
蕭敬也在想,這位張解元真有膽色,上來就跟李廣結下這麼大的梁子,豈不成了二者只能留其一的境地?
「蕭敬,清寧宮的事,可有辦妥?」朱祐樘道。
蕭敬道:「陛下,太皇太后請您過去,她老人家說是心神不寧,非要見到您不可。」
朱祐樘氣惱道:「不是囑咐過,不要驚擾到太皇太后?你也是!」
嘴裡一邊在罵,腳步卻不停往門口走。
從憲宗到孝宗,這兩朝,周太后真就做到了德高望重,但凡她召喚,朱見深、朱祐樘父子就沒有不麻溜去見的。
……
……
清寧宮內。
蕭敬走的時候,周太后還好好的,回來時,就見到周太后靠在軟枕上,一副病懨懨的模樣,見到皇帝進來還刻意唉聲嘆氣。
「皇祖母……都是那些奴婢不會做事,驚擾到您的清靜,孫兒這就責罰他們。」
朱祐樘看到祖母如此,便覺得心疼,孝心發作,上來就認錯。
周太后拉過皇帝的手,臉上帶著慈祥的笑容道:「皇帝你有心了,哀家沒事。」
朱祐樘道:「孫兒也不是無的放矢,實在是……」
「皇帝,你不用說,趕緊讓人準備一下,哀家先搬出清寧宮,到別的地方住幾天。」周太后也不囉嗦,直接說出自己的要求。
「這……」
朱祐樘也沒摸透這位皇祖母的心思。
「唉!」周太后見皇帝猶豫,不由嘆息道,「自從李廣主張在萬歲山上修了毓秀亭,哀家就一直心神不寧,卻也不知道是為何,今日聽人說起,那姓張的貢生入宮來,上來就說清寧宮要起火,哀家這才好像知道到底是怎生回事。」
朱祐樘聞言心裡在打怵。
連這位皇祖母,都喜歡搞這種捕風捉影的事情嗎?
這簡直是在強行聯繫啊。
你心神不寧歸心神不寧,關清寧宮要不要著火什麼事?敢說這不是在針對李廣,刻意說什麼心神不寧?
蕭敬見皇帝尷尬,趕緊提醒道:「太皇太后不必擔心,此等事,乃方士之言,做不得准。」
周太后聞言臉色不悅:「皇帝,你也是這麼想的嗎?」
「孫兒……」朱祐樘不知該如何回答。
如果朕絲毫不信,也不至於讓蕭敬來消除火災隱患。
還不是因為擔心您老人家的安危?
周太后道:「你能惦記哀家,哀家心裡欣慰。哀家認為,人家張貢生尚遠在南京時,便惦記皇家興衰,記得為哀家的重孫女治病,他千里迢迢入京面聖,一不討賞,二不求官,有何必要危言聳聽博人矚目?他治病救人,不就已經是天功,還需多此一舉?」
朱祐樘不得不鄭重點頭,同意周太后的觀點:「孫兒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才會讓人過來做一些防備。」
「防備有什麼用?若真是命數使然,起了這把火,難道讓哀家為李廣的胡作非為受難嗎?」
「這……」
「皇帝,你就是太信任李廣了,你也不想想,李廣在宮裡這麼多年,他為皇家做過什麼?宮裡有時疫的時候,他又做什麼去了?誰在為皇家著想,到現在你都沒看明白嗎?」
朱祐樘聽到這裡,也被說動了,嘆道:「可是皇祖母,您要搬出去的話,茲事體大,只怕大費周章,對外也不好解釋……」
周太后道:「你就是顧慮太多,大臣怎麼想,你去在意作何?就說哀家要到仁壽宮去參幾天的禪,趕緊安排吧,哀家一刻都不想在這裡停留,要真是一把火起來,哀家可經不起折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