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房中,嚶嚶泣泣。
朱拱樤正要行雨露之事,卻被門外的隨從打擾了興致:「世子,王爺請您去一趟。」
從白肉上爬下來,朱拱樤一副欲求不滿的樣子來到正堂,喝道:「爹!」
朱宸濠都忍不住一巴掌拍死這人渣:「看看你,被榨乾成這副模樣,哪裡像王公子弟!」
朱拱樤頭髮凌亂,衣裳敞露,只要沒瞎,都能猜出,剛才在翻雲覆雨,準備降水。
「我遲早要當太子,不需像王公子弟。」
朱宸濠一腳踹了過去,怒不可遏:「本王辛苦養豬,供你入京,你就這般回報本王,朱厚照都比你聰明!」
讓朱拱樤接近朱厚照,為向弘治皇帝請乞更多衛隊。
弘治對朱厚照寵溺,或許會鬆口允許。
「等我入宮後,爹就會知道,是爹看走了眼。」
……
大同,代王府。
老舊的王府中。
朱俊杖提著木桶,勺起一瓢豬食,倒入木槽中,豬興奮地跑來。
與其他王爺衣著華麗不同,他身上沾著糟糠,更像是農戶。
「朝廷的政令,快來了吧?」
旁邊的老管家也提著木桶,邊餵豬邊笑道:「快來了,王爺賣了田地,又親自養豬,一定能選上賢王。」
因上一代王朱聰沬在服喪期間,**擄掠,被朝廷廢為庶人。
朱俊杖等到弘治十二年才能繼承爵位,朝廷賞賜不多,加上大同荒涼,難以耕種。
王府一貧如洗。
朱俊杖鄭重地道:「世子呢?」
管家放下木桶,邊跑邊道:「在讀書呢,老奴這就去請世子出來。」
被廢一次代王爵位,朱俊仗格外小心翼翼,不敢欺壓百姓,更不敢做買賣營生。
養五百頭豬,花費大量靡費,僕人都遣散了,只剩幾個老奴和一座空曠府邸。
很快,一個清秀的書生走出來,朱充燿朝朱俊杖躬身,衣裳同樣簡樸。
「為父散盡家財,養豬送你入宮讀書,你要爭得第一,得陛下賞識,王府才有翻身的機會。」
老管家嘆息一聲,提著木桶往豬圈走去。
王府已經沒落了,再過幾年,就消失在大同。
朱充燿點頭:「孩兒不會辜負爹的苦心。」
心知父親借士紳的銀子,王府欠了很多筆銀子。
……
京城,紫禁城。
弘治皇帝翻到了南昌的新邸報,想起來先前的頒布的誥敕。
「八位賢王的考核之期已到,蕭伴伴,將疏奏傳下去,諸公選出八位賢王,讓世子入京吧。」
蕭敬將疏奏端下來。
劉健打開第一本疏奏,看到各位地御史傳回:
第一,寧王朱宸濠,養豬一千
第二,楚王朱均鈋,養豬八百
第三,僖王朱台孝,養豬七百
……
第九,溫王朱邃?,養豬六百八十
第十,代王朱俊杖,養豬五百
諸公看完後,意見不一,選出了八位賢王。
異議不是很大,弘治皇帝很快確定了人選,將八位賢王寫在冊上。
嚴成錦站出來:「藩王手中的豬,六月足矣,該賣了。」
百官轉過頭來。
你還惦記著別人手中的豬?真是與我等想到一塊去了。
不知怎麼回事,京城的南區動土後,豬肉就漲價了?
「京城肉價上漲,臣許久沒吃過東坡肉了。」
「嚴大人所言甚是,臣請讓世子一同將豬,送到朝廷。」戶科給事中陳望道。
弘治皇帝思慮起來,要不要給藩王銀子?
劉健洞穿了弘治皇帝的憂慮:「朝廷開價,低於坊間的價錢採辦,又高於養豬所需靡費即可。」
「劉大人所言有理。」
短短半日,司禮監寫下八道聖旨,分別送去各藩國,邀世子入京。
一月過去,世子們的車駕,陸續來到京城。
豬關在柵欄里,到京城就交給朝廷。
世子依舊如山野村夫入城般,雙眼放光,嘖嘖驚嘆。
京城的樓閣林立,街道寬有兩丈,熱鬧如廟市,十里長街。
長安街,鳴春閣,
朱拱樤許久不能移步,儘管扈從再三阻攔,他還是忍不住走進去看看。
「京城女子,叫聲果然不同凡響,不愧是鳴春閣,聲音就是好聽。」
朱拱樤聽到從四面八方傳來的聲音。
令人渾身被溫暖包裹。
謀士張百齡勸道:「世子,此地不宜久留。」
「你放心吧,我就聽一聽,不會動手的。」朱拱樤忘乎所以。
……
嚴府。
嚴成錦收到嚴嵩傳來的密報,正在募兵攻打身毒國。
要走世界包圍大明的道路。
侵占四海諸夷後,千萬大軍,包圍大明。
這是第十層。
故而,對海外的戰事十分關注,對嚴嵩募兵的人數,更為關注。
侵占身毒國的,應該是西班牙人。
三年前,他們的艦隊就攻占了身毒,身毒國就是後世某度。
只是,艦隊東航到海南,被李兆番打敗了。
紙上說:嚴嵩募兵兩萬,劉瑾先行潛入身毒國,據說,劉瑾在身毒國做過大戶,賊熟悉身毒國。
何能走進來:「少爺,世子入京了。」
嚴成錦板著臉:「不通報就進來,罰銀三百兩。」
抬手將紙條燒了。
雖然,陛下和諸公猜不出世界包圍大明這種高級策略,到底是什麼?
但募兵被發現不好。
何能快哭出來了,天天被罰銀子啊,委屈道:「鄭大人來通報,世子入京了,去了青樓。」
……
東宮,
朱厚照喜滋滋道:「老高,本宮發現皇孫乃文武全才,只比本宮差一點。」
剛到東宮,這廝就開口。
嚴成錦覺得,朱厚照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何以見得?」
「你跟本宮來。」
嚴成錦看向一旁哆嗦的谷大用,質問:「皇孫在東宮?」
「在……」
上次,被陛下罰一月,不得見皇孫,朱厚照又用皇孫玩什麼?
嚴成錦跟著朱厚照,穿過皇宮,來到後苑。
只見,朱載堃騎在小馬上,小馬雖只到嚴成錦的腰間。
但對於皇孫,奔跑中摔下來,可能會骨折。
「殿下,八位世子入京了。」
朱厚照有些不樂意,掐著嚴成錦的脖子:「都怪你,為何要與本宮讀書作為賞賜?」
呆在詹事府,他就渾身起雞皮疙瘩。
嚴成錦反手就是勾拳,直揍朱厚照的肚子。
本官給臉了?
皇孫騎在馬上,眨了眨眼睛,看呆了。
小太監知道,殿下與嚴大人胡鬧呢,與禁衛時也這樣,上前拆架反要被揍。
半刻鐘後,兩人坐在寢殿中。
朱厚照渾若無事:「世子入京與本宮何干,你來找本宮做什麼?」
「這次入宮,有一位世子,極為特別,自詡為南昌第一才子。」
朱厚照輕哼一聲:「誰?」
嚴成錦不禁吐槽一次老朱家的名字:「朱拱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