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章 如願領兵

  「陛下會抄殺奴婢九族的啊!」張景抱著朱厚照的腳哭嚎,死活不願意。

  朱厚照將他踢到一邊,有些怒道:「狗一樣的東西,竟不相信本宮的手藝!那大印與宮中的一模一樣。

  嚴師傅有兩年未見本宮,本宮長高了許多,容貌也有所變化,他認不出來。」

  邊陲的將領,只有嚴師傅一人見過他,聖旨傳下,他就能統御三軍。

  此時,張景連把朱厚照綁回京城的心都有了,可惜的是,他打不過朱厚照。

  只能寄希望於嚴恪松。

  正在這時,營帳中響起嗩吶聲,這是火兵的信號,召集各軍按隊伍排隊吃飯。

  聞著炊煙,朱厚照也有些餓了。

  橫木被移開,遠遠看見嚴恪松帶著四個親兵,親自來迎接。

  朱厚照將張景踹開,催促:「此戰不能立下軍功,父皇和百官豈會饒了你,快念聖旨。」

  嚴恪松狐疑地打量著二人,這人穿著麒麟賜服,面上蒙著人籠嘴。

  西北風沙大,從京城趕來有些不適,實屬正常。

  可威武大將軍,怎麼聽著有點耳熟?

  聖旨中,或許藏有密令,嚴恪松將兩人請入大帳中,才跪在地上接旨。

  張景哭嚎著念道:「奉天承運皇帝,敕曰,朝廷待士之恩,莫重於褒錫,威武大將軍趙壽武略過人,德輝交暢,貫精誠於金石,君臣為之動容,茲特封為威武大將軍,統御三軍,爾當全力輔佐……」

  嚴恪松有點奇怪,微微抬頭看向朱厚照:「威武大將軍是哪裡人?」

  「順天府人。」

  「你是太子殿下吧?」嚴恪松沒好氣地看著他,心中大感驚奇。

  太子怎麼跑來邊陲了?

  張景噗通一聲跪倒在嚴恪松腳邊:『終於認出來了啊,終於有人認出來了啊……』

  朱厚照死不承認:「本宮不認識朱厚照,你快把帥印交出來。」

  嚴恪松憂心忡忡,向朝廷請求援兵,反倒來了個麻煩:「將太子殿下帶到營帳中,休息一日,明日護送回京城。」

  親兵抓著朱厚照的手,正要將他關起來。

  轟地一聲!

  信炮的響聲傳來,聲震瓦礫。

  緊接著,又是三道信炮的巨響。

  嚴恪松走出營帳望去,城牆上掛起了黃旗,濃濃的白色狼煙急促升起,一束束分布在綿長的城牆防線上,令人緊張擂梆的聲音傳來。

  平靜的氣氛,宛如被一塊巨石砸破,人心惶惶。

  韃靼人進攻的信號!

  「傳本將命令,五軍集結,出城迎戰!」

  西北邊陲的防線很長,兵力分散,嚴恪松調集了延綏、甘肅和寧夏的兵馬。

  此時,兵力集中與延綏,而甘肅和寧夏空虛。

  若韃靼人掉頭攻打甘肅和寧夏,極有可能一舉拿下。

  此時,不打也要打。

  喇叭吹響天鵝聲,這是最快集結軍隊的信號,各營迅速列好隊形,疏密有序。

  朱厚照興奮起來,終於要打仗了啊。

  還是十幾萬人的大軍作戰。

  延綏的城門打開,激盪人心的步鼓響起,每敲一下步鼓,步兵便前進十步。

  密集的步鼓聲響起,五軍在城外迅速集結。

  嚴恪松登上城牆,城外寬廣遼闊的黃土上,五人騎兵朝延綏大營衝來,這是邊軍派出的斥候。

  朱厚照興奮得手舞足蹈,城下大軍集結成方型,放眼望去,何等壯闊的景象。

  「嚴師傅,將右路交給本宮吧?」

  這廝果然是太子……

  不過,嚴恪松此時無暇教他做人的道理。

  命親軍將他帶下去,天際邊上,陣陣黃煙瀰漫,滿天的嘶吼聲傳來,還有韃靼人吹響的獸角怪聲。

  烏央烏央的大軍,宛如天上的黑雲。

  嚴恪松駕著戰車來到城外中軍陣地,八萬邊軍分為前後左右五大軍陣,前軍統領為兵部左侍郎左宗彝和林松。

  五人一隊的塘騎,飛速奔襲在五軍方陣外圍,傳達命令:「總憲大人親令,凡斬賊首三顆者,俱升一級,斬首二顆,俘獲一人者,賞銀百兩!」

  士卒們雙眼放光,躍躍欲試,恨不能排在第一列衝鋒陷陣。

  行軍打仗,排在第一列衝鋒極為危險。

  但風險越大,收益就越大,極有可能斬獲敵軍首級。

  「共作一眼,共作一耳,共作一心,何賊不可殺!何功不可立!」

  吶喊聲震動曠野,群情激憤。

  各方把總望向中軍的陣地,五方五色旗在狂風中飄揚,主帥還沒下令。

  張延玉朝嚴恪松微微躬身:「總憲大人,封賞口令已下,隨時可以進兵滅虜。」

  張延玉是成化八年進士,曾任甘肅巡撫,文武兼資,極為有才能。

  嚴恪鬆通過單筒望遠鏡,看見韃靼人的騎兵不要命的衝來,越來越近。

  「放炮。」

  紅夷大將軍的射程,比弓箭遠,正好進入紅夷大將軍的範圍。

  塘騎接到命令,策馬來到前方軍陣,傳達給左宗彝。

  左宗彝頷首點頭,旋即,喇叭響起,傳遍了前方營陣。

  神機營的士卒聽到喇叭聲,裝上巨大鐵蛋,點燃火藥,轟隆轟隆,此起彼伏的紅夷大將軍巨響,震得耳朵聲疼。

  喇叭聲再次響起,第二排的神機營士卒,將火藥點燃。

  韃靼人不要命的衝來,紅夷大將軍的鐵蛋將方陣打出缺口,但很快又被補上,韃靼人實在太多了。

  朱厚照看到熱血沸騰:「三邊的軍士,果然驍勇!」

  兩個親軍將朱厚照押回了大營中,全被他綁起來了。

  張景哭喪著臉:「殿下不要去啊,會死的,您做什麼不好,非要去打仗,被打死了,小命就沒了啊。」

  「本宮回去定要被父皇往揍死里,不領兵豈不是白白挨揍了。」

  朱厚照喜滋滋地來到左方軍隊前。

  陳壽勃然大怒,兩軍交戰應該嚴守軍中的秩序,此刻,能在軍隊間游騎的人,只有塘騎和親衛。

  「你是哪裡的官員?可知軍法如山!」

  「本官是朝廷欽派的威武大軍,你自己看聖旨!」

  朱厚照將聖旨丟過去。

  陳壽麵色微微一變,沒有聽說過這號名將啊。

  韃靼人的騎兵越來越近,眨眼間,就到了百步開外,箭雨滿天飛射。

  擂鼓的聲音大作,再看向中軍的旗幟時,紅色旗、青色旗、白色旗一同朝前方點頭。

  這是命前、左、右軍衝鋒進攻的信號。

  刀牌手穩步沖前,神機營士卒退至後方,嘶吼聲一片,兩軍士卒就如同黃河水和海水相遇,各不相讓。

  「他不是威武大將軍,他是太子啊……」張景哭唧唧地跑來。

  聲音被嘶吼聲和戰鼓聲淹沒。

  塘騎連忙跑來稟告消息:「總憲大人,太子跑了,他在領兵。」

  這個狗太子,上輩子一定是本官的兒子,這輩子投錯胎了。

  「太子在哪一路?」

  「不……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