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州城內,徐志道瞪大了雙眼。
死死盯著場地中央那場驚心動魄的激烈打鬥,內心猶如驚濤駭浪,滿是震驚之色。
只見張侖仿若戰神臨世,身形矯健地在人群中穿梭自如,拳腳揮舞間,每一次出拳都帶著千鈞之力,每一次踢腿又精準無誤,直擊要害。
不過轉瞬之間,那些原本氣勢洶洶的勛貴子弟們,便都使他以摧枯拉朽之勢一一掀翻在地,痛苦地在塵埃中呻吟、翻滾。
徐志道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沫,光潔的額頭瞬間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他這才第一次如此深刻地知曉了張侖那駭人的戰鬥力。
回想起往昔,自己竟一直天真地以為張侖不過是身子骨比旁人壯實些的逗比罷了,此刻不禁暗自咋舌。
此時,張侖滿臉寒霜地壓著姜升,膝蓋狠狠地頂在姜升的後背上。
姜升的臉被死死地摁在地面,狼狽至極卻仍憋著一口氣,拼了命地掙扎扭動,試圖掙脫這屈辱的束縛。
「你服不服?」
張侖的聲音低沉喑啞,在這空曠的場地中迴蕩著,令周圍的空氣都仿佛冷了幾分,讓人不寒而慄。
「服你姥姥!」
姜升漲紅了臉,脖頸上青筋暴起,雙眼布滿血絲,好似要噴出火來,用盡全身的力氣從牙縫中擠出這幾個字,那滿心的不甘與憤懣溢於言表。
徐志道見張侖還要加力,神色一緊,趕忙大聲阻止道。
「大哥住手!」
張侖對徐志道的話向來聽從,當下便將聽話展現得淋漓盡致,毫不猶豫地立即鬆開了姜升。
「要不是我二弟給你求情,今天我非得卸你一條胳膊。」
姜升剛一脫身,便滿嘴不服氣地叫嚷道,臉上帶著幾分惱羞成怒的紅暈,還狠狠瞪了張侖一眼,那眼神仿佛要吃人一般。
「要不是老子受傷,打你八個來回。」
張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漫不經心地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眼中滿是不屑,高聲回道。
「就憑你?即便沒受傷,也不是我的對手。
今日只是給你個教訓,讓你知道,在京城你不行,到了錦州,你照樣不行。」
徐志道快步走上前,目光在張侖和姜升等人身上來回掃視,微微皺起眉頭,語重心長地說道。
「行了,都別鬧了,往後大家都是同生共死的袍澤。」
「誰要跟他當袍澤!」
張侖和姜升仿若心有靈犀一般,竟異口同聲地喊了出來。
喊完後,兩人還互相瞅了一眼,眼神中滿是嫌棄與不服。
「你別學我說話!」
兩人又幾乎同時脫口而出,緊接著互相怒目而視,空氣中仿佛都瀰漫起了火藥味。
「再學老子不客氣了。」
姜升與張侖同時握緊了拳頭,作勢要撲向對方。
張侖見狀,眉毛一挑,臉上的不屑更濃了幾分,嘲諷道。
「怎麼,還想動手?
剛剛被我壓在地上還沒吃夠苦頭?」
他一邊說著,一邊活動了下筋骨,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那架勢仿佛在說,要是真打起來,他可絲毫不會畏懼。
姜升氣得滿臉通紅,額頭上的青筋跳動得愈發劇烈,他咬牙切齒地吼道。
「你少得意,今天這事兒沒完!
我不過是一時大意,又受了傷,才讓你占了便宜,有本事等我傷好,咱們單挑!」
張侖仰頭大笑起來,笑聲在空氣中迴蕩,震得旁人耳朵嗡嗡作響,他邊笑邊說。
「單挑?你可拉倒吧!
就你現在這狼狽樣,還單挑?
我看你還是先把傷養好,別到時候又被我打得滿地找牙,丟了你們姜家的臉。」
姜升被這話氣得渾身發抖,他怒目圓睜,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向前跨了一步,吼道。
「你敢羞辱我,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跟你拼了!」
「喲,你還來勁了是吧?
有能耐你現在就動手,別光嘴上逞強,我倒要看看你這受傷的身子能折騰出什麼花樣。」
張侖也向前一步,毫不退縮,臉上的嘲諷之意更甚,眼神中透著對姜升的輕視。
「你……你別逼人太甚!」
姜升氣得嘴唇都有些哆嗦,伸手指著張侖,卻又一時找不到更有力的回擊話語。
「我逼人太甚?
明明是你自不量力,在這錦州城,是龍你的盤著,是虎你的臥著。」
張侖雙手抱胸,下巴微微揚起,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模樣。
徐志道一看這架勢,趕緊上前一步,將兩人隔開,無奈地說道。
「都別鬧了,你們倆一個是京城錦衣衛僉事姜漢的親弟弟,身份顯赫。
一個是板上釘釘的下一任英國公,家世尊崇。
在這錦州城,大家本就該齊心協力,怎麼還鬧個沒完了?
要是讓外人知道,非得笑話咱們不可。」
張侖哼了一聲,雙手抱胸,扭過頭去,嘴裡嘟囔著。
「老二,我可沒閒心跟他鬥嘴,是他自己不識好歹。」
姜升也冷哼一聲,別過頭去,同樣嘟囔著。
「誰不知好歹了,明明是你故意找茬。
要不徐監軍讓我停手,今天非跟你一決雌雄」
徐志道瞧著這二人,心中既無奈又覺得有些好笑。
這兩人此刻就如同兩個稚氣未脫、沒長大的孩子一般,拌起嘴來互不相讓,只是慶幸他們還沒上手薅頭髮,真要是那樣,可就朕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來人!」
徐志道深知,這兩人戰鬥力超群,就憑剛剛被張侖瞬間秒殺的那些人,根本拉不開他們。
念頭一轉,便瞧見巡邏到此處的馮坤親兵,當即高聲吩咐道。
「徐監軍。」
馮坤的親兵伍長趕忙抱拳,畢恭畢敬地對徐志道行了一禮。
「把他倆插下去,沒一個讓人省心的。」
徐志道無奈地揮了揮手,心中暗自嘆氣。
本來一堆官二代就不太好管,現在又來了一個張侖,還有一個劉梓軒不知道怎麼安排呢。
想到這裡真想撂挑子回京城。
「要不我也中一箭,找朱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