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一間靠窗的雅座,」李小二對茶樓的夥計說道,他環顧四周,確保沒有不速之客。夥計點頭應允,領他上了二樓,推開一扇雕花的木門,裡面是一間布置雅致的房間,窗外正對著繁華的街市,但又不失寧靜。
李小二坐下後,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小的布包,小心翼翼地打開,裡面是幾片印掌的碎片。他將碎片一一拼湊,試圖還原出完整的圖案。
這印掌非同小可,是皇上賜予的信物,只有在極其重要的場合才會使用。
可惜他不識字,若是識字那該多好,至少還能撈點錢財。
「扣扣,扣扣,扣」
五聲有節奏的敲門聲響起,是提前設置的暗號。
李小二立刻警覺起來,他迅速將布包和碎片藏入懷中,然後起身去開門,下意識跪地行禮:「於尚書。」
「快進去!」
于謙這位朝中重臣,此刻卻身著便裝,臉上帶著幾分焦急之色。
他迅速地走進房間,隨手關上了門,「他們可是有動作了?」
李小二連連點頭,壓低聲音回答,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緊張,「大人,今日王尚書和陳尚書以及幾位大臣在宮中密謀,似乎有大事發生。他們提到了要儘快行動,但具體細節我未能聽清。」
于謙眉頭緊鎖,顯然對這個消息並不感到意外,但也不願意看到事態發展到這一步,
急迫追問:「你確定他們已經準備好了?」
「千真萬確,大人。」李小二肯定地回答,同時從懷中掏出那幾片印掌的碎片,遞給
了于謙。
于謙接過碎片,仔細地檢查了一番,倒吸一口冷氣,「這是郕王殿下的親印!怎麼會
在他們的手裡!」
「他們拿著這印章做什麼?!」
一旦郕王的親印落入不軌之人手中,後果將不堪設想。
李小二卻只能無奈地搖頭,他雖然潛伏在宮中,但對這些高官們的真正意圖仍然是一知半解。
「奴才不知,但是奴才親眼看到有一人進去不到半柱香便匆匆忙忙地出來,臉色煞白,似乎受到了極大的驚嚇。那人是陳尚書的親信,平日裡在宮中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
于謙心裡有了幾分的猜測,這群蠢貨!該不會是拿著印章蓋了協議吧?!
想到昨日的不歡而散,竟是出了這等的事,于謙的心中不禁泛起一陣寒意。
「此事勿要聲張,你先回宮,你去試試能不能與郕王殿下身邊一人名叫成敬的人,把今日之事都詳細告知他,郕王便知了。記住,此事關係重大,切不可讓旁人得知。你若能辦成此事,我定會向郕王殿下為你請功。」
于謙嚴肅地叮囑李小二,吩咐茶樓把幾份點心打包後讓他帶回去給成敬,以示信任和感激,又往他手裡塞了一袋沉甸甸的銀子。
李小二接過沉甸甸的銀子,心中一陣激動,「大人,您放心,我這就回宮,一定把話帶到。」
于謙離開茶樓立刻趕往城門,守衛的士兵見是于謙大人,立刻行禮。
「今日都有誰出了京城?」
「除了例行的商隊和使者,可有其他可疑之人?」
守衛們面面相覷,每天進出京城的人多如牛毛,一時難以分辨,誰還記得人長什麼樣。
于謙見狀,眉頭緊蹙,他深知時間緊迫,必須儘快找到線索。
他沉思片刻,突然靈光一閃,對守衛說道:「去把記錄的文書拿來,我要親自查看。」守衛們不敢怠慢,立刻取來了進出京城的記錄文書。
于謙迅速翻閱,從密密麻麻的記錄中尋找著可能的線索。他特別關注那些在關鍵時刻
進出京城的人員名單,尤其是那些沒有明顯身份和目的的。
經過一番仔細的篩查,他終於發現了一條可疑的記錄——一名自稱是外地商人的男子,
在城門關閉前不久匆匆離開京城,而他的名字在其他記錄中從未出現過。
「這個人,你們可有印象?」
守衛們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人撓了撓頭,猶豫地回答:「大人,那人小的們確實有些
印象,他穿著樸素,看起來像是個普通的商人,但說話舉止卻有些不自然,像是在刻意掩飾什麼。當時我們只覺得他可能是第一次來京城,所以有些緊張,沒想到會有什麼問題。」
于謙點了點頭,心中有了計較,他吩咐道:「立刻派人去追查這個人的下落,此人可能事關京城內的一件盜竊案。勿要打草驚蛇,有蹤跡消息之後立刻通知本官!」
皇宮內。
朱祁鈺把寢宮內所有的話本子都翻了個遍,鳥兒都被他餵地肥肥胖胖,羽毛油亮。
軟禁的日子實在是太無聊了,沒有任何事情可以做,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朱祁鈺開始懷念起往日的繁華和自由,他嘗試著與守衛交談,試圖從他們口中得知外面的消息,但守衛們對他保持著距離,言語間透露出的只有冷漠和疏遠。
李要下令不許任何人接近朱祁鈺的寢宮,除非有他的親筆手令。
孫若微這幾日嗜睡,每日都要睡上十幾個時辰,連早膳都常常錯過,太醫診斷脈象,並未發現有任何的異常。
她身邊的宮女卻注意到,孫若微的面色日漸蒼白,食欲不振,時常感到頭暈。
宮中開始流傳出各種猜測,有的說是憂思過度,有的則私下議論可能是中了什麼不祥之物。
孫若微自己卻對這些流言蜚語毫不在意,她只是覺得身體乏力,精神不振,對任何事情都提不起興趣,只當是乏累。
有個宮女把不住嘴說是太后年老,身體自然會有些不適,這話踩中了孫若微的雷區,當場把宮女拉下去杖斃。
「娘娘息怒。」檀香端來一碗養胃的藥膳,溫聲細語地勸慰道:「娘娘近日身體欠安,這藥膳是太醫特意囑咐的,對娘娘的身子大有裨益。」
孫若微接過藥膳,輕輕抿了一口,眉頭微蹙,但還是勉強咽了下去。
「奴婢瞧著娘娘正是青春年少,卻似有千斤重擔壓在肩上,讓人不禁心疼。娘娘的氣色,實在讓人擔憂,不如讓奴婢去請幾位名醫來瞧瞧,或許能找出癥結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