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郕王殿下自監國以來勤勉為政,日夜操勞,若是不好生休息,恐怕會積勞成疾。太后娘娘,您若真有關國事要與李要商議,不妨先告知臣下,臣下定當盡力安排,但深夜召見,確實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和猜疑。臣下懇請太后娘娘體諒朝政之艱難,為國家大局著想,避免給朝中帶來不必要的動盪。」
于謙言辭懇切,只換來孫若微的一聲冷笑,目光如刀,直視于謙:「於大人,你這是在教哀家做事嗎?哀家自有分寸,無需你來操心。至於朝政,哀家自有安排,你只需聽命行事即可。」
「喲,這裡怎麼這麼熱鬧呢?」
王振背著手踱步於殿堂之中,嬉皮笑臉,似乎對眼前的緊張氣氛毫不在意。他走到于謙面前,輕蔑地說道:「於大人,您這話說得可真是冠冕堂皇。太后娘娘深夜召見,自有她的道理,您這般推三阻四,莫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
「夠了!」
朱祁鈺忍無可忍,拍掌而起,怒目圓睜,一個個都閒出屁來了是不是!他為大明盡心盡力,這群傻鳥居然為了一點私利,不惜在背後捅刀子。
好好好!連裝都不願意裝了是吧!
那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動手吧。
朱祁鈺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此刻的猶豫只會讓局勢更加不利。
他揮手示意,身邊的侍衛立刻行動起來,將王振團團圍住。
王振的笑容僵在臉上,他沒想到朱祁鈺竟會如此果斷。殿堂內的氣氛驟然緊張,一場關乎生死的較量即將上演。
「太后,本王就問你一句,既然不想本王監國,為何當初要讓本王回來?難道不是因為朝中無人,國勢危急,需要本王來穩定局面嗎?如今局面稍有好轉,您便要收回成命,這豈不是自相矛盾?」
「太后您真是一副好心腸,大明有你,真是修來的福分。」
朱祁鈺臉色鐵青如風暴前的烏雲「但您別忘了,這江山社稷,是先帝留給皇兄的,也是我朱祁鈺用命守護的。我若不坐這監國之位位,誰又有資格坐?難不成是太后您親自來坐?!」
此話等於朱祁鈺與孫若薇徹底撕破了表面的平靜,他不再掩飾對孫若薇的敵意和對權力的渴望。
孫若微眼底閃過一絲的慌張和心虛,後宮掌權本就是被明人忌諱的,若不採取果斷措施,朱祁鈺的勢力只會越來越強,最終將她徹底排擠出權力中。
她這都是為了兒子!都是為了大明好!
他朱祁鈺懂什麼!
不過是個當了二十多年的廢物王爺,還敢在她面前誇誇其談!
孫若微和王振對視一人,後者朝她搖頭,萬萬不能在朱祁鈺面前暴露最終的目的,今夜的動靜已經暴露了他們暗中策劃的行動。
「那哀家也沒什麼好說的,郕王身側也沒有護衛能護身,那錦衣衛從今日起便留下五百人駐守皇宮,以確保郕王的安全,這也是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著想。」
「郕王可還有其他吩咐?」
朱祁鈺雖然心懷不平,但此刻卻不得不依賴於她的安排,錦衣衛本就直接聽令於皇帝,現在皇帝不在那現在要受她調度。
他心中雖有不甘,但面對孫若薇的強勢,他只能暫時忍耐。
朱祁鈺清楚,一旦自己露出破綻,孫若薇絕不會手軟。他必須小心行事,等待時機。
于謙對此與他的想法不謀而合,互相交換個眼神,便知對方心中所想。
這一步棋走得險,卻也是穩固自己地位的必要之舉。
朱祁鈺鬆開拳頭,面如冰霜,「那太后娘娘還在等什麼?還要本王做什麼?難道要本王親自去請那些錦衣衛進來嗎?」
言語中帶著明顯的諷刺和不滿,但孫若微卻卻是滿面春風,「郕王無需多慮,錦衣衛自會聽從安排,無需您親自出面。」
朱祁鈺緊咬牙關,心裡默念不和小人計較,知道此時不宜與她正面衝突,只得強壓怒火,拂袖轉身走進殿內。
李要和錦衣衛把寢宮死死地包圍了起來,確保任何企圖接近的人都無法得逞。
夜色中,他們如同幽靈般隱匿於暗處,只待太后一聲令下,便要發動致命一擊。
朱祁鈺的寢宮外,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王振護駕孫若微回慈寧宮,路上,他低聲詢問:「娘娘好手段,這樣看來郕王便是被困在了您的掌心之中。只是,太后娘娘,您真的打算讓錦衣衛對郕王動手嗎?這可是關係到朝廷的穩定,一旦處理不當,後果不堪設想。」
孫若微欣賞護甲,「你還怕那錦衣衛的利劍不成?放心,他們不會傷你分毫。」
王振笑而不語,他怕的倒不是錦衣衛的利劍,而是擔心一旦局勢失控,整個朝廷將會陷入混亂。
他深知孫若微的手段,也明白她的心思深不可測。
王振心中盤算著,若真到了那一步,他必須確保自己能夠全身而退,頭頂幽幽飄來一句:「反正人也活不久了,就讓他享受這最後的寧靜吧。」
孫若微的聲音冷冽,仿佛從冰窖中傳來,她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哀傷,但很快便被狠色所取代。
王振臉上的笑意逐漸凝固,這是要......
他不敢往下細想。
孫若微回到慈寧宮,喚來春梅。
「太后娘娘有何吩咐?」
春梅恭敬地站在一旁,等待著孫若微的指示。
「抬起頭來,讓哀家看看你。」
春梅緩緩抬起頭,眼中滿是惶恐與不解。
孫若微審視著春梅,仿佛在看一件明碼標價的商品,「長得倒是不錯,可是會伺候那男人的功夫?」
春梅臉色一白,噗通一聲跪下磕頭:「「娘娘,春梅自幼便在宮中長大,雖然不懂得那些高深的權謀之術,但對娘娘的忠心日月可鑑。娘娘若有什麼吩咐,春梅定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春梅只求能在娘娘身旁伺候。」
孫若微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帶著幾分玩味,她輕輕扶起春梅,語氣柔和地說:「起來吧,哀家知道你的心意。不過,哀家要你做的,不是赴湯蹈火,而是要你去接近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