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稍等,我還有一件事想問。💎✌ 69SнǗx.Č𝓞爪 🐍🐠」錢謙益見朱慈烺起身要走,出聲喊道。
「錢先生請講。」
「陛下的旨意有沒有說如何處置馬士英?」
朱慈烺嘆了口氣:「沒有,我問過父皇,父皇讓我自行定奪。」
「那殿下打算如何處置馬士英?」錢謙益有些急切的問道。
馬士英不能出事,如果他出了事阮大鋮就會受到牽連。
他之所以能成為太子的幕僚全靠馬士英和阮大鋮。
朱慈烺不說話。
他還沒想好如何處置馬士英。
丁魁楚兵敗投降固然可恨,但馬士英對丁魁楚兵敗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如果他不將兵馬調回鳳陽,丁魁楚就不會中了李自成的圍點打援之計。
更不會兵敗。
史可法見有些冷場,急忙打圓場道:「如何處置馬士英殿下沒有經驗,此事需由大臣們商議後再做定奪。」
史可法一番話讓朱慈烺醒悟過來。
此前倪元璐教育他,不能輕易下決定,要三思而後行。
啟用或者罷黜大臣時要多聽一聽群臣的意見。
想到這,朱慈烺一臉平靜的說道:「兩位暫且退下吧,此事明日朝會上再議。」
「臣...遵命。」史可法轉身離開。
錢謙益雖然還想說些什麼,但是太子下了逐客令,只能跟在史可法身後離開。
他們前腳剛離開,倪元璐從後面走了出來。
他對著太子深施一禮:「殿下今日之表現,已超乎我的預料。」
朱慈烺一臉古怪:「看來先生對學生的表現還是有些不滿。」
「不錯,」倪元璐表情嚴肅的說道:「如果殿下是大臣,今日表現還算可以。但殿下是儲君,是未來的皇帝。對待大臣既要威嚴不失仁慈,又要在仁慈間夾雜著威嚴才行。」倪元璐開始教育。
「剛才若不是史可法解圍,殿下就要上了錢謙益的當。」
朱慈烺愣了下:「請先生明示。」
「好,」倪元璐站在原地反背著雙手問道:「殿下想怎麼處置馬士英?」
「我想根據大臣們的意見再做決定,求情的人多就饒了他,求情的人少就懲處他。」
「錯!大錯特錯!」倪元璐突然提高聲調。
此舉將朱慈烺嚇了一跳,他緩過神後盯著倪元璐問:「學生哪兒錯了?與士大夫共治天下難道還有錯嗎?」
「殿下越是這樣,越會加劇黨爭!」倪元璐語重心長,「明君之道,在於使智者盡其慮,而君因以斷事。」
倪元璐的意思是,明智的君主會讓有才能的人把他們的想法講出來,而君主只需根據他們的意見做判斷。
朱慈烺想了想:「先生的意思是讓我在群臣里選一個信任的人支持?」
「對。」
「可是...」朱慈烺愁容滿面,「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滿朝文武那麼多人,本宮又該信任誰呢?誰又是大明朝的賢臣?」
「哈哈哈!」倪元璐突然大笑起來。
笑過之後他畢恭畢敬的對著北面深施一禮,然後說道:「世宗曾說過,沒有真正的賢臣。人心善變,賢時便用,不賢便黜。」
「賢與不賢,只有用過之後才知道。這是用人之道,也是治臣之道。」
「請先生給我舉薦一人。」朱慈烺滿懷期待的看向倪元璐。
倪元璐嘆了口氣,轉身向殿門外面看了一眼後突然問道:「請問殿下,陛下派誰來送的信?」
「錦衣衛。」
「這個錦衣衛姓字名誰?」
朱慈烺愣了下。
錦衣衛自報家門的時候他沒有在意,畢竟對方只是一個送信的。
可是當他回想起對方的名字後直接站了起來。
倪元璐對朱慈烺的表現稍稍有些滿意:「陛下已將賢臣送到了殿下面前,殿下還考慮什麼?」
朱慈烺聽到倪元璐的分析後猛地一拍大腿:「來人......」
......
五月二十八,承天府。
「奶奶,奶奶朝廷來旨了。」馬萬年一邊跑一邊喊。
秦良玉此時正在看地圖,聽到馬萬年的聲音後眉毛微微一皺。
這個馬萬年始不分場合,不分時候總是稱呼她為奶奶。
她三令五申後馬萬年不但不改,反而固定了奶奶這個稱呼。
她站起身向外望去。
只見馬萬年在前面小步快跑,他身後跟著一個風塵僕僕的中年人。
此人身穿藍色布裰衣,腰間繫著一條暗灰祥雲紋帶,黑色網巾罩頭。精緻的圓臉上長了一雙透亮的雙眸,給人一種文質彬彬的感覺。
「此人有些面熟。」秦良玉自言自語道。
此時馬萬年已經來到門口,「奶奶,這位是...」
「等等!」不等馬萬年介紹,秦良玉出聲制止。
她對著來人說道:「我知道你,你是張文忠公的曾孫,叫張...張什麼來著?你們別說啊,讓我好好想一想!」
「張同敞!」秦良玉喊出這個名字後頓時眉開眼笑起來。
文忠公是張居正的諡號,他死後諡號萬曆被廢除,但是在天啟二年又被恢復。
世人為表示尊重,稱其為張文忠公。
張同敞是張居正的曾孫。
張同敞尷尬的陪笑道:「秦總督過譽了,我只是一個小小的錦衣衛,此番帶來兩份旨意。一份是陛下的聖旨,一份是太子殿下的令旨,請秦總督接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