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家丁看著布袋裡鼓鼓囊囊的銀子,頓時眉開眼笑:「兩位稍等,小的這就去稟告。😲♖ ➅❾ˢ𝕙Ǘ𝐗.cό爪 🎁🔥」
家丁轉身的同時對院門裡面喊道:「來人,給兩位老爺搬個凳子。」
話音剛落,府門被人從裡面打開。
兩個手拿凳子的家丁沖了出來。
他們來到董遼和董東身邊放下凳子:「兩位老爺暫且歇息一會。」
二人微微一笑,不客氣地坐了上去。
就在他們休息的同時,之前那個家丁已經將拜帖送到了鄭芝龍面前。
「啟稟老爺,門外有兩個北直隸的商人求見,說是要與老爺商議通販洋貨一事。」
北直隸?通販洋貨?
「不見!」鄭芝龍心情不好,直接拒絕了。
心情不好的原因是有一艘去往日本的商船在海上沉沒,損失了十萬兩銀子。
鄭芝龍的海洋貿易主要是和日本人做生意。
他從內地運往日本的絲綢、布匹、瓷器、黑白砂糖、麝香、土茯等藥物十分受歡迎。
據有關資料記載,鄭氏商隊壟斷了日本對外貿易的兩成份額。
家丁收了董遼的錢就得幫他辦事,於是繼續說道:「老爺,這兩個商人一個叫董遼,一個叫董東,這是他們的拜帖,要是不見的話小的就給他退回去了。」
董遼?董東?
董...遼東?
「他們是哪裡的口音?」鄭芝龍為了穩妥起見,再次詢問起來。
家丁想了想:「回老爺,他們操著一口不太正宗的京師口音。」
鄭芝龍身體微微僵硬了一下,思考片刻後接過拜帖,仔細看了起來。
拜帖上一個字也沒寫,而是附了一張一千兩的銀票。
嚯!
簡單明了,果然有趣。
鄭芝龍將拜帖合上後坐在椅子上思考了一會,吩咐道:「讓他們去天主堂等候,老爺我稍後就到。」
鄭芝龍受葡萄牙人影響信奉天主教,所以將鄭府前廳命名為天主堂。
「遵命。」家丁臉上帶著笑意轉身離去。
鄭芝龍換了一身衣服,隨後來到天主堂。
董遼和董東早已在天主堂等候,見鄭芝龍到來,立刻上前迎候:「北直隸商人董東。」
「董遼。」
「見過鄭總兵。」
鄭芝龍點點頭:「幸會。」
分賓主落之後,商人董遼向鄭芝龍身後站立的人看了一眼說道:「鄭大人,我有要事相商,不知能否找一個隱密的場所?」
鄭芝龍緩緩搖頭:「無妨,此人名叫施琅,是我的心腹部將,有什麼想說的話直說即可,不必遮掩。」
董遼又盯著施琅看了一會,對著鄭芝龍開口說道:「鄭大人,我們有一批貨物要運往朝鮮。可是海上風高浪急,又有海盜作祟,聽聞鄭大人麾下船隊旗幟鮮明,戈甲堅利。」
「我們想僱傭鄭大人的船隊幫忙運輸,不知鄭大人是否願意幫忙?」
聽到朝鮮二字後,鄭芝龍直接站起來對門外喊道:「來人,把這兩個賣國的商人抓起來。」
門外立刻衝進來四個家丁,將董遼和董東二人圍在當中。
董遼頓時慌了:「鄭...鄭大人,這是何意?」
「何意?」鄭芝龍冷笑:「朝廷有令,凡與朝鮮通商者,視為投敵賣國。你們身為大明商人,肯定知道此事。本官將你們就地緝拿,有什麼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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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遼急忙解釋:「鄭大人,我們要運輸的是糧食和棉麻,這些東西並不在朝廷禁運範疇之內。」
鄭芝龍兩眼一瞪:「不管什麼東西,只要目的地是朝鮮就不行,還不快快將他們拿下。」
四個家丁剛要動手,一直沒說話的董東說話了:「鄭大人且慢,我有話說。」
不等鄭芝龍同意,董東就自顧自的說了起來:「五萬!」
「什麼?」鄭芝龍沒聽清,下意識的問。
「八萬!」
「什麼意思?」
「每運輸一批貨物,我們願意支付十萬兩白銀,不能再高了。」董東繼續說道。
鄭芝龍瞬間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他冷冷一笑:「區區十萬兩白銀就想收買大明總兵?你也太小看本官了。」
董東面無懼色:「鄭大人,我口中的十萬兩白銀是給您的辛苦費,運輸的費用另算。」
聽到他這麼說,鄭芝龍不由自主的猶豫了片刻。
但是他很快緩過神,吩咐站在旁邊的施琅:「將他們拿下,送往泉州府衙,交由知府發落。」
「鄭大人是不是擔心我們是錦衣衛?」
「快將他們拿下,立刻送往泉州府衙!」鄭芝龍聽到錦衣衛三個字後渾身一顫,對著施琅吼了起來。
唰!
不等施琅動手,董遼伸手從懷裡抽出一把匕首。
施琅和幾個家丁如臨大敵,先是後退半步,緊接著一擁而上將刀尖抵在了董遼的身體上。
董遼微微一笑,右手的匕首猛地一揮,重重地刺向心臟。
噗嗤--
鋒利的匕首刺破衣服,沿著骨骼的縫隙刺進了心臟。
董遼紅潤的臉頰迅速變白,隨後身體一軟倒了下去。
片刻後,殷紅的鮮血淌了一地。
突如其來的變故把鄭芝龍,施琅以及幾個家丁嚇了一跳,紛紛後退凝神戒備。
「這...他,他為何自殺?」施琅指著地上的屍體問董東。
董東詭異的笑道:「剛才鄭大人懷疑他是錦衣衛,為了擺脫錦衣衛的嫌疑,他決定自殺,有問題嗎?」
「瘋子!徹徹底底的瘋子!」施琅看著尚在淌血的屍體,後背有些發涼。
他第一次遇到這種動不動就自殺的人。
饒是他身經百戰,也被這個場面嚇到了!
深吸幾口氣後,施琅看向鄭芝龍:「總兵大人,這...該如何是好?」
鄭芝龍面沉似水,盯著地上的屍體和屍體旁邊的董東看了一會,嘴角一撇:「活人和死人都送往泉州府衙,交由朝廷發落。」
不等鄭芝龍話音落地,董東右手一抖,一把鋒利的匕首從袖子裡滑落到手中。
他握緊匕首,面帶笑意:「既然鄭大人不信,我只能用死來證明自己的身份了。鄭大人,我們是真心合作,並非釣魚執法。」
「請鄭大人給後面的人一個活命的機會!」
說罷。
他右手猛地一揮,鋒利的匕首狠狠地刺進心臟。
噗嗤--
心臟破裂。
撲通一聲,屍體倒地。
施琅整個人都麻了!
這種殘忍且另類的商業談判,簡直聞所未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