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李闖賊主力在大名府一帶,承天府兵力空虛,咱們不如趁機去攻承天府!」惠登相提議道。♧⛵ ➅❾ⓢн𝐔ⓧ.𝕔𝐨ᗰ 🎅👹
馬進忠搖頭:「不妥,承天府是去往襄陽的必經之路,李闖賊肯定在這裡布置了重兵,還是打荊州好。」
「荊州?就憑咱倆?」惠登相的臉都白了。
在袁繼咸裁撤老弱病殘之前,他們二人兵力加起來將近三萬。
裁兵之後,總兵力只有一萬五千人!
攻打一般的城池,這些兵力綽綽有餘。
但是荊州不行。
作為兵家必爭之地的荊州,用四個字來形容的話就是:易守難攻!
荊州城牆高約三丈,底部厚三丈三尺,城牆上有三座藏兵洞,二十四座炮台。
城牆內垣用土夯築成,城牆外層用條石和青磚加石灰糯米漿砌築,厚約三尺。
就憑他們這點兵力,想攻下荊州簡直是天方夜譚。
就算僥倖攻下荊州,付出的代價也是慘痛的。
他們固然忠於朝廷,但也可不想損兵折將!
有兵有將,他們是總兵。
沒兵沒將,他們就是朝廷的罪臣!
意識到這個問題後,馬進忠也覺得有些不妥,改口道:「就憑咱們這點兵,承天府和荊州都沒法打。」
「不如你守景陵,我率主力去攻西南八十里的潛江。」
「攻下潛江後給袁總督發塘報,攻荊州也好,攻承天府也罷,他不派兵支援,咱們也沒法打!」
「忒好了!」惠登相毫不猶豫地同意。
意外的是。
馬進忠還沒出發,就收到了潛江縣令送來的降書。
馬進忠問送信之人:「潛江城中可有流賊?」
「沒有,一個月前獻賊的人全部撤往荊州了。」
得到這個消息後,馬進忠開始慶幸之前沒有貿然進攻荊州。
「那...荊州有多少流賊?」
「小的不知道。」
「是真不知道,還是故意隱瞞?信不信老子砍了你的頭?」馬進忠威脅。
「小的真不知道,荊州那邊過來人只是說城中都是獻賊,沒說有多少人。」送信的人直接嚇哭了。
馬進忠一臉的嫌棄:「你回去告訴縣令,讓他做好準備,本官過兩天會派人進城。」
「小的遵命!」送信的人如遇大赦,施禮後起身離開。
等潛江縣令的信使走遠後,惠登相問:「馬兄,你就不怕上當嗎?」
他懷疑張獻忠在潛江布置了重兵,等待他們上鉤。
馬進忠當然怕。
他剛才那番話只是為了敷衍對方。
一番思考後,馬進忠有了主意:「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咱們不要急著進攻。」
「怎麼說?」惠登相看向馬進忠。
馬進忠來到桌子旁,伸手將地圖展開。
整個湖廣地區的城池頓時映入眼帘。
馬進忠率先指向潛江:「明天我會派人去往潛江查探城中情況,以免中了流賊的埋伏。」
「同時,分別派人去往荊州和承天府,查探流賊在城中的兵力部署情況。」
「最後,再派幾個人回武昌,向袁總督申請援兵!到底是打承天府還是荊州,袁總督說了算!」
惠登相鼓掌大笑:「妙,實在是妙!」
兩天後。
馬進忠率先得到了潛江縣的消息。
「潛江縣城中守軍不足千人,百姓安居樂業,城中並未發現流賊身影。」
五天後,馬進忠得到了袁繼鹹的回信。
信里只有一個字:等。
等什麼?
袁繼咸沒說。
馬進忠和惠登相也敢不多問,只能繼續在景陵休整兵馬。
十天後。
荊州和承天府的消息同時送到馬進忠手裡。
看完這些消息,馬進忠倒吸一口涼氣的同時,開始佩服袁繼鹹的謹慎。
「立刻把這些消息給袁總督送去!」
......
武昌府。
傳令官疾步跑進中軍大帳:「報!」
「啟稟袁總督,金聲桓,徐國棟,吳學禮,盧鼎聯軍已攻克漢陽,兵發岳州!」
「岳州有多少守軍?」
「據金聲桓總兵說,岳州守軍約有八九千人,其他消息不詳。」
「好,給他們傳令,讓他們圍而不攻。」
「是。」
第一個傳令官剛走,第二個快步走了進來。
「啟稟袁總督,馬進忠發來塘報。」
「大軍已成功收復潛江,並已偵得荊州和承天府之敵。張獻賊在荊州屯兵三萬,並準備了大量守城器械。李闖賊在承天府屯兵五千,另外據小道消息,李岩和紅娘子正率領數千精兵趕往承天府,意圖不明。」
袁繼咸眉頭緊鎖。
李岩和紅娘子不去幫李闖賊打黃得功,來湖廣幹什麼?
此前他有九成把握拿下荊州,現在九成勝算變成了五五開。
因為...李岩來了!
他可不是一盞省油的燈!
袁繼咸打開地圖,把之前所有的計劃全部打亂,然後在心中重新布局。
荊州本就易守難攻,張獻忠在此屯兵兩萬,顯然是做好了堅守的準備。
岳州也面臨同樣的情況。
張獻忠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顯然是為了阻止他西征。
張獻忠主力正在川東一帶與秦良玉鏖戰,雙方勢均力敵。一旦他加入戰鬥,這種微妙的平衡將被打破。
張獻忠會面臨首尾不能相顧的境地。
「荊州...荊州!」袁繼咸不停地重複著這個地名。
打?
損兵折將也不一定能打下來。
不打?
擁兵數萬畏敵不前,給他十個腦袋都不夠掉的。
「傳令,命駐紮在九江的兩萬官軍移師武昌。到達武昌後留一萬人駐守,另外一萬人與本督一起圍攻岳州。」
「命惠登相駐守在景陵縣,防備承天府可能來犯之敵。」
「命馬進忠進駐潛江,等待時機。」
「哦對了,給南京發塘報,就說大軍即將攻打漢陽,催促朝廷儘快補齊拖欠的甲冑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