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孝陵祭祀安排為「三大祭」「五小祭」。
三大祭分別是清明祭祀,中元祭祀以及冬至祭祀。
五小祭分別是聖旦(皇帝生日),正旦(春節),孟冬(入冬第一個月)還有兩忌辰(朱元璋和馬皇后的忌日)。
正月初一,大明太子朱慈烺帶著一眾官員前往孝陵祭祀。
整個過程莊嚴而又肅穆。
祭祀結束後,一行人往外走。
在朱慈烺的指示下,儀仗隊伍和官員們先行退去。
陵宮內很快只剩下朱慈烺,孝陵衛指揮使梅春以及守陵太監王之心三個人。
「梅指揮使凍壞了吧?」王之心假意關心道。
「還行,還行!」梅春搓了搓手。
「什麼還行,你的手都凍青了,還是趕快回去烤火吧!」王之心催促道。
他知道朱慈烺找他有事,但梅春這個人情商太低,一直待在現場不走。
這讓他很是惱火。
梅春大大咧咧地笑道:「真沒事...」
朱慈烺看不下去了,對著梅春說道:「梅指揮使先退下吧,王之心有話對本宮說。」
「哦...哦!」梅春恍然大悟,「殿下恕罪,臣這就離開。」
等梅春走遠,朱慈烺才看向王之心:「王公公,別來無恙啊。」
王之心立刻下跪並說道:「太子殿下可折煞奴婢了,奴婢只是一個被貶到南京守陵的太監,擔不起公公的稱呼!」
「哎咦,」朱慈烺擺了擺手,「你是陛下身邊的人,無論到哪兒都是公公。」
「請太子殿下莫要如此稱呼,否則奴婢只能長跪不起了。」王之心堅持。
見王之心態度堅決,朱慈烺只能改口問道:「你來南京已經有幾個月了,沒受什麼欺負吧?」
王之心搖頭:「回殿下的話,沒人欺負奴婢。」
王之心說的都是實話。
別人守陵都是待在陵宮裡面,活動範圍大大受限。
王之心卻沒有。
崇禎告訴他沒事的時候可以多走走。
這給了王之心極大的自由。
對王之心來說,自由就意味著沒罪。
否則不可能給他自由。
王之心能明白的道理,其他人也能明白。
更何況他當了十幾年的東廠提督,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所以,沒人敢欺負她。
「沒人欺負就好,」朱慈烺笑了笑,「你來南京前,陛下可曾交待了其他旨意?」
王之心邊搖頭邊說:「沒有。」
「果真?」
「奴婢不敢隱瞞。」
看著王之心認真的樣子,朱慈烺反而有些迷茫了。
他本以為王之心是帶著旨意來南京的。
現在看來,並沒有什麼旨意。
可要是沒旨意的話,父皇為什麼給了王之心自由出入皇陵的權力?
有了這個權利,所謂的守陵也變成了避難。
朱慈烺又盯著王之心的眼睛看了一會,還是沒有看出端倪。
他還是不死心,對著王之心說道:「住的可還習慣?」
「謝殿下關心,奴婢住的地方很好。」
「帶本宮去看看。」朱慈烺不露聲色道。
王之心沒辦法,只能帶著朱慈烺離開皇陵,來到皇陵陵門的東南側。
這是孝陵衛的駐地,王之心也住在這裡。
王之心在前面帶路,朱慈烺跟在後面。
走了一會,王之心在一座老舊的小院子旁停下腳步。
朱慈烺先是裝模作樣的「欣賞」了一會,隨後推門走進屋中。
他借著參觀的名義尋找可疑的物品。
找來找去,他發現了一個檀木製作的木箱。
朱慈烺走到木箱旁邊,指著問道:「這是?」
王之心本不想說實話,可是朱慈烺露出一副不告訴他實話就不罷休的模樣。
他只能說道:「殿下,這是陛下的物件。」
「陛下的?」朱慈烺更加疑惑,「陛下的物件怎麼會在你這裡?」
「奴婢離京前,陛下把這個物件交給奴婢,讓奴婢帶到南京。」王之心回答。
「然後呢?」朱慈烺追問,「交給誰?」
「嗯...」王之心怕解釋不清,索性改口道:「這是密旨,奴婢不敢走漏消息。」
朱慈烺猶如觸電般收回手指,心有餘悸道:「既是密旨,就問了。」
兩人又尷尬地聊了一會,朱慈烺很是遺憾地離開。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想:箱子裡會是什麼呢?
父皇到底要幹什麼?為什麼不明著說出來?
王之心為何也藏著掖著?
帶著諸多疑問,他回到了南京皇城。
為了儘快搞清楚箱子裡的東西,朱慈烺決定拉攏王之心。
時間很快來到了崇禎二十五年正月十八。
元宵節剛過。
百姓還沉浸在節日的喜慶之中時。
登州的海岸邊卻旌旗林立,戰船密密麻麻地排列在一起,船上的風帆和旗幟隨風獵獵作響。
按照計劃,鄭成功要出兵朝鮮海州港還有毛文龍曾經的駐地皮島。
在開闢第二戰場的同時,毀掉建奴走私通道。
鄭成功站在岸邊向袁樞道別:「海邊風大,袁大人請回吧。朝鮮人和建奴都不足為據,此番出征不會有危險的。」
袁樞抱拳拱手:「祝鄭大人馬到成功,旗開得勝!」
「多謝!」鄭成功轉身邁步走進一艘小船。
小船入海後駛向一艘座船(旗艦)。
踏上座船後,鄭成功揮手下令:「起錨,出發!」
唰唰唰——
令旗揮舞下,船隊浩浩蕩蕩的出發了。
他們先是往北去往遼南,隨後沿著海岸行進,駛往獐子島。
那裡是黃蜚水師的駐地。
這裡既能沿著鴨綠江逆流而上支援鎮江堡和寬甸堡,又能窺伺皮島和朝鮮的海州港。
戰略位置十分重要。
鄭成功抵達獐子島後短暫停留了一天。
期間補充了一些物資,並從黃蜚口中得到了一些最新情報。
正月二十四,兵精糧足的鄭成功率領八千水師直奔皮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