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府,
一件書房中,
「喜怒哀樂之未發,謂之中;發而皆中節,謂之和。」
一名藍布小斯正在背誦《中庸》。
一位白髮老者手持古書微微點頭,
「小德子,近日來都是有些長進。」
一名小斯走進書房,
「老爺,春公公求見。」
白髮老者放下手中的古書,
「快快請進來。」
春公公小步快走了進來,
「錢大人,咱家看到陛下跟王公公在文華殿中密探了半個時辰,之後更是召見了金吾右衛指揮使秦洪翔。」
春公公的聲音格外刺耳。
錢謙益放下《中庸》,沉聲道,
「我要知道陛下接下來的一舉一動。」
身旁的小德子奉上了百兩黃金,春公公嘴角都快要裂開了。
「錢大人的事情,咱家一定給辦好。」
……
等春公公離開書房後,錢謙益站起身。
「將熊管家請來。」
一個管家模樣的老人走了進來。
「老爺,您找我。」
錢謙益眼睛一眯,
「告訴張克,那個人情該還了,秦洪翔和魏忠賢必須死!」
文華殿,
王承恩慌慌張張的跑進來,
「陛下不好啦,秦大人剛剛回府就遭遇了刺殺,如今身負重傷,生死不明。」
朱由檢有些震驚,
秦洪翔剛剛跟自己在文華殿談了半個時辰,剛剛出宮就遭遇了刺殺,這如果說是巧合,鬼才會信!
「立刻為秦愛卿傳太醫,無論如何,他都不能死!」
一定是東林黨在自己的身邊安插了人,不然秦洪翔斷然不會這麼快就遭遇了刺殺。
「立刻給朕去查,究竟是誰泄露的消息!」
「遵命。」
王承恩起身就往外走去,突然發現守門的兩名太監現在只有一名。
王承恩面露驚訝,
「咦,小春子呢?」
一旁的郭公公戰戰兢兢,
「春公公說要如廁,就出去了。」
王承恩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眼神變得鋒利,
「出去多久了?」
郭公公直接嚇得腿軟,
「出.....出去有一個時辰了。」
朱由檢聞言臉色一變,秦洪翔前腳離開皇宮,小春子後腳肚子疼離開了一個時辰,然後秦洪翔就遭遇了刺殺。
這必定不是巧合,小春子就是東林黨安插在自己身邊的人!
偌大的紫禁城,居然布滿了東林黨的人,就連自己的貼身太監都是眼線!
朱由檢的臉色提請,看來事情敗露了,不管是不是小春子通風報信,這文華殿中定然有東林黨的耳目。
而秦洪翔遇刺,這很顯然是這背後的在警告自己的!
朱由檢厲聲喝道,
「知情不報,吃裡爬外。來人啊,立刻將郭小三杖斃!」
數十名禁衛拱手,
「遵命。」
郭公公瞬間慌了,磕頭如搗蒜。
「陛下饒命啊,奴才再也不敢了!」
禁衛將郭公公拖走,郭公公一直在磕頭求饒,青石磚上沾染幾滴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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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饒命啊!」
王承恩隨即招呼幾個金吾衛將郭公公駕了出去,郭公公的慘叫聲此起彼伏,不一會兒,聲音便逐漸消失了。
如今秦鴻翔恐怕已經凶多吉少了,自己必須要儘快謀劃,不然,魏忠賢必死,歷史的車輪再度重演。
王承恩是朱由檢的髮小,更是朱由檢忠實的收下,不要說是殺一個小太監,恐怕是殺東林黨也不含糊,算的上是自己的心腹。
朱由檢回憶了一下明末歷史,如今,閹黨中還有人並未被打壓,正是閹黨五虎之首,錦衣衛指揮使田爾耕!
現在朱由檢身邊有人在監視,可用之人更是被刺殺,如今只能賭一把了。
「宣錦衣衛指揮使田爾耕。」
片刻後,田爾耕臉上冒出冷汗走上殿來。
田爾耕何許人也,乃是閹黨五虎之首,官至錦衣衛指揮使!
錦衣衛百夫長辛五阻攔皇帝出城,這件事情已經傳的滿城風雨了,身為指揮使的田爾耕怎麼會不知道呢?
「朕聽說,你也是閹黨的人。」
咚!咚!咚!
田爾耕聞聽此言,抖若篩糠,不停的磕頭,
「陛下,這都是謠言不可信啊!」
朱由檢接下來再度拋出一個重磅炸彈,
「你為何讓辛五阻攔朕出城?」
田爾耕心弦繃緊了,
「陛下,臣雖說是錦衣衛指揮使,可臣只能掌握錦衣衛一半的力量,那一半已經被錢大人收入囊中。」
「你是說辛五是錢謙益的人?」
唰!
朱由檢抽出佩劍架在田爾耕的脖子上,
「你是嗎?」
田爾耕雙腿一軟跪了下去,
「臣不敢欺瞞陛下,微臣之前和魏忠賢有過一些來往,絕對不是東林黨!」
朱由檢收起佩劍,看來這位閹黨五虎之首田爾耕居然是一個草包,這麼簡單就將事情交代了,閹黨如此之快土崩瓦解,恐怕有不少田爾耕之流,不過這樣的閹黨也更加好掌控。
朱由檢沉吟片刻,佩劍入鞘。
「你起來吧。」
田爾耕亡魂大冒,頭深埋在長袖之下,
「臣有罪,臣不敢。」
噹啷,
朱由檢扔下佩劍,
「朕讓你起來,你就起來。」
田爾耕這才敢站起身來,耳邊朱由檢的聲音響起。
「朕要你去鳳陽將魏忠賢接回來。」
啊?
田爾耕啊了一聲,眼前的皇帝之前還在轟轟烈烈的剿滅閹黨,如今怎麼想要接回閹黨之首魏忠賢呢?
莫非腦子壞了?
還是說皇帝,想要以此試探自己是否和閹黨一刀兩斷?
田爾耕當即就要狡辯一番,但是被打斷。
朱由檢反問道,
「怎麼不願意?」
田爾耕思忖片刻,咬牙道,
「臣願意!」
朱由檢將一枚虎符拿出,
「要快!」
「臣遵命!」
田爾耕手持虎符領命離開了,田爾耕這一次並沒有回到自己家,而是直接調動數百錦衣衛精銳直奔鳳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