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意下達。💋♩ ➅➈𝔰Ĥ𝓊𝔵.𝒸𝐨𝓂 💣👍
錦衣衛指揮使毛驤頓了一瞬,在原地猶豫不決。
「愣著幹什麼!還不滾!」
朱元璋怒斥道。
「是!」
毛驤立馬領旨告退。
「爹,你當真就這麼絕情?」
朱樉虎目含淚,雙拳緊攥止不住的顫抖,身為大明開國皇帝的第二個兒子,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親爹居然會將他廢了!
心涼,太心涼了!
「大孫。」
朱元璋面無表情的喚了句,朱由檢會意,頓時一大麻袋種糧落到秦王腳邊。
老朱冷冷說道:
「將秦、晉、魯三藩王扔到城外,賜下種糧,朝臣不得近,任其自生自滅,違者夷族。」
這句話的意思,任何朝臣不得接近兩人被貶之地,施捨救濟。
換句話說就是,真的只有開局一袋糧,指望著大臣私下討好就別想了。
洪武朝中絕沒有人敢捋虎鬚!
「立刻拎著糧種給咱滾!」
朱元璋呵斥。
在老朱看來,這個開局,好歹比他當年只有一個碗強。
虎父無犬子,咱行,你們肯定行。
「好,你別後悔……」
朱樉抹去眼角淚花,憤恨不已。
「二哥,你就別觸老爺子霉頭了,一會免不了皮肉之苦!」朱棡還算冷靜,連忙上前勸說道。
果然,抬頭見朱元璋臉色越來越黑,眼中煞氣愈發濃郁,眼看就要到了爆發的邊緣。
「王爺,別讓我們為難。」兩名錦衣衛低聲苦笑。
朱樉打了個冷顫,意識到今天有點過於勇猛,氣焰逐漸熄滅,忿忿不平道:「不,不用你們趕,老三,跟哥哥走!」
「爹,兒子這就當百姓去了。」
朱棡訕笑兩聲,點頭哈腰的扛著一麻袋糧食,屁顛屁顛的溜了。
皇城外。
一處農戶家裡。
打開門,灰塵撲面。
「住這?」
朱樉愕然,望著破舊的土房子,還有一張黑乎乎的木床,徹底忍不住了,大罵道:
「打死本王都不住這地方,愛誰誰!天王老子來了,本王也不聽!」
「王爺,有旨意啊,咱們的對話,卑職都需要一五一十匯報給皇上的。」錦衣衛百戶提醒道。
朱樉臉色一僵,悶頭吭哧道:「你就當我沒說過。」
「王爺,卑職已經盡最大的努力了,這戶只有一個老頭,失蹤很多天了,官府還沒來得及收公,完全是卑職走的自己的關係啊。」這名錦衣衛百戶苦口婆心的勸說。
實際上哪裡是走他的關係,這是馬皇后在他們臨走前,親自補充了一句,好歹找個住的地方,給幾畝田地。
他們見皇上哼哼兩聲,沒有說什麼,這才敢私下運作。
「行了,有個住的地方不錯了,辛苦弟兄幾個了,回頭去晉王府領賞。」朱棡顯然比他兄長要聰明許多,沒有在這事上過多糾結,老爹說的話,那不是他能反駁的。
「是!」
錦衣衛們紛紛告退。
留下憤恨的秦王朱樉、惆悵的晉王朱棡、懵逼的魯王朱檀。
?
啥,咋的了。
今年尚且十二歲的朱檀在府上正提著小牙籤跟侍女嘿咻嘿咻,還沒搞明白情況,就被大宗正院的人提著命運的後脖頸,給丟了過來。
這會正滿腦子問號。
「小十,愣著幹什麼,抓緊收拾收拾,不然晚上都沒地方睡!」朱棡倒是認命,擼起來袖子就開干。
把床上那條不知道傳了多少代人的被褥拿起來,謹慎的嗅了嗅。
還好,漿洗的很乾淨,除了淡淡的霉味,沒其他奇怪的味道,木床雖然不大,卻連接著一張土炕,擠一擠睡五六個人不是事兒。
看得出來,這裡曾經住著好幾口人。
「二哥,你就睡這吧,好歹是個木床,咱們表現的好點,老爺子也會早點給咱們放回去,就別哼唧了,沒用。」
朱棡這邊安撫兩句,回頭催促道:
「小十,愣著幹什麼呢!你睡土炕裡邊,為兄睡中間。」
「哦哦,多謝兄長。」朱檀點頭如搗蒜,絲毫不敢違背兄長的意思,畢竟這位可是壓著朱棣打的主。
朱棡跟擺弄軍陣似的,安排半天,對這個陣法非常滿意的點了點頭。
「老三,別瞎折騰了,你還真打算在這過啊!」朱樉嫌棄似的,用朱檀的錦袍擦了又擦,這才勉強挨了半個屁股坐上去。
畢竟這大半天時間,就是坐馬車過來的,也累的不行。
「不然怎麼辦?咱爹讓咱種地,就必須得種,天王老子都沒辦法。」
朱棡嘆息一聲,用朱檀的錦袍擦了擦另一邊,盤腿坐了上去。
朱檀委屈的蜷縮到土坑裡邊,整個人團成團。
「要種你們種,我就是餓死這,也不種地。」
朱樉咬牙道。
「你這一說餓,俺肚子也叫喚了,俺去看看有沒有能吃的東西。」朱棡看了二哥一眼,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
灶房裡鋪著淺淺一層灰,哪裡都是髒兮兮的,一口黑黝黝的鐵鍋,算是這家最值錢的物件了。
最終只找到半塊黃饃,被朱棡隨手丟回了鍋里。
這玩意,在他府上連狗都不吃!
忙碌了半天的朱師傅,決定餓一晚上。
「啥也沒有,不過這有套衣服,可以給小十穿,身形正好。」朱棡抖了抖手上打著補丁的舊衣裳。
「兄長,我穿著衣服呢。」朱檀弱弱的說了一句。
朱棡瞥了他一眼,說道:「你這身衣服料子不錯,明天找戶人家賣了,換點糧食,咱哥仨也不至於餓死,為兄都是為你好。」
「怎麼,你不願意?」
「願意,願意!」朱檀驚恐的大喊。
朱棡這才滿意的收回拳頭。
沒辦法,他倆出皇宮的時候,王袍就被老朱下令扒下來了。
仨人吵吵鬧鬧一陣,天色很快黑了下去。
今天還是陰天沒有月亮,烏漆麻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連個燈都沒有,這黑漆漆的,讓人怎麼睡!」朱樉不滿的嚷嚷著,依舊保持著坐姿,斜靠著牆,不停發牢騷。
「湊合著吧,當年打仗的時候也沒看你這麼挑。」朱棡翻了個身,不耐煩的回了一句,腦袋下面枕著朱檀的屁股,讓他屁都不敢放一個。
「這能一樣麼,啊?天下沒打下來的時候我住這,天下打下來了我還住這,那我他娘不是白打了?」
朱樉越說越上火,罵罵咧咧半天,見沒人搭理他,這才慢慢消停下去。
「反正我不睡這破床……」
沒一會。
秦王朱樉呼嚕大震,四仰八叉的睡的十分香甜。
吱呀!
木門打開,一道晃晃悠悠的人影摸索著走來,躺在床頭埋頭就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