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喊殺聲震天動地。
但沒有一句是清軍威武。
顯然敵眾我寡,多鐸稍加思索。
最終沒敢靠近。
命旗人親軍停留在原地,獨自上了一處小坡之上,登高望遠。
「這,這是軟弱無力的明軍?」
「怎麼可能!?」
多鐸目瞪口呆,遠處哪都是明軍的旗幟,密密麻麻,到處都是,一眼望不到盡頭。
清軍則是節節敗退,潰不成軍。
地上鋪著好幾層清軍的屍體,軍心渙散到了極致,逃兵比比皆是,投降者數不勝數。
但明軍不受降。
殺降!
在往日如此行徑會遭到敵軍瘋狂反撲,反正投降也活不了,乾脆拼了。
但在今日,雖然明軍堂而皇之的殺降,卻是更加讓清軍膽寒,手軟,幾乎毫無還手之力。
那一路勢如破竹的清軍,如同一隻只待宰的羔羊,哀鴻遍野,苦苦哀求。
很快。
成片的明軍從殺穿的建奴軍隊中穿過,與多鐸的親軍正面交鋒。
這些往日驍勇善戰的女真人,曾經以一當十的巴圖魯,竟沒抵擋幾招便被斬於馬下。
多鐸喃喃自語:「不,這絕不應該是明軍的戰力,這根本不可能!」
「去,快去抓一個活口!」
山坡下。
「是!」
幾位親軍連忙應道。
不多時,一個掙扎尤為激烈的明軍小卒被押了上來。
多鐸伸出血腥味刺鼻的長刀,抵在他脖頸處,冷然問道:「說,你們究竟是誰的部下!」
「呸!」
那明軍小卒不屑的啐了一口:「你個女真野人,也配同小爺說話,小爺老祖宗立身天地間的時候,你祖宗還沒開智呢,什麼東西!」
多鐸目瞪口呆。
仿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他,他是被明軍一個小卒子把祖宗給罵了是吧?
「野人,呸!」明軍小卒又啐了一口,臉上帶著自豪與高傲之色。
很顯然。
他們都經歷了什麼了不得的思想開蒙。
破除了心中對女真人的恐懼。
認真想來,自三代之下,至今五千餘年,文明何其璀璨輝煌,一個臣服於大明的部落,開智不過幾百年,憑什麼在這耀武揚威啊。
心中對女真人的恐懼,變成了打骨子裡的鄙夷。
多鐸氣的雙目赤紅,正要揮刀砍死他。
一旁旗人將領急忙勸道:「王爺,而今明軍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打起仗來兇狠極了,咱們損失了十幾個人才抓到這一個,您,您……」
「閉嘴!」
多鐸刀面一轉,刀背猛地抽他臉上,轉而看向那明軍小卒,憋屈至極的怒吼道:「你就不怕本王剮了你嗎!」
「一言為定!」明軍小卒兩眼冒光,驚喜交加的喊道。
???
多鐸懵了,一時間怒氣竟都提不上來,說話也有些不利索:「你,你,你們給本王抓來個傻子?」
「你全家都是傻子,近親繁殖的野人,還是漢唐天朝教育爾等識字開智,如今也有臉面罵長輩傻子?」
那明軍小卒嗤笑道:「倒也不怕叫你這野人知道,俺大明皇帝說了,只要陣亡,賜良田十畝,銀百兩,家中父母可月領一銀,子孫未成年者可月領一銀!」
「戰時受刑被辱而死者,不但有戰死的撫恤,還額外賜良田五十畝,銀二百兩,家中父母可月領二銀,子孫未成年者可月領二銀。」
「你要是把俺殺了,那就算俺家中領雙份,俺兩個哥哥也在軍中,若是全都戰死的話……俺家五代貧農,若是俺們三兄弟戰死沙場,朝廷給的撫恤,足夠俺家成為當地的大戶人家了……」
說著,明軍小卒竟然沉思起來算開帳了。
「你個混蛋玩意,再敢叫一句野人,本王立刻就剮……把你弄個半死!」
多鐸氣急敗壞,破口大罵道:「你個蠢貨,明朝皇帝哪裡來的錢,他窮的快要當褲子了……」
話還沒說完。
明軍小卒又是一陣嗤笑:「你個野人懂個蛋!」
「俺大明的商人們有錢的很,陛下說了,即便在今日,每年往海外賣的瓷器都有五十多萬件!」
「俺陛下還說了,那些商人自願提供撫恤金,俺陛下還說了,只要不願意提供撫恤金的都死了,剩下的就全是自願的了。」
多鐸啞口無言。
江南有多富庶,從江北四鎮簡單搜刮到的東西,就能證明這地方遠比北方富庶百倍。
自從來了江南,他多鐸軍法極嚴——針對那些搶了戰利品不上繳給他的清軍。
由此可見,這地方富庶的能讓人樂不思蜀。
「你個野人還一口一個王,俺算是知道什麼叫沐猴而冠了,俺也是偷聽過兩年私塾的。」明軍小卒不停的碎碎念。
不斷的刺激著多鐸的神經。
多鐸不由惱羞成怒:「狗兒的閉嘴,不要再一口一個野人叫了!」
太傷人自尊!
明軍小卒冷笑一聲:「戳到你痛處了?」
「哇呀呀!」
多鐸氣到吐血三升,目眥欲裂道:「殺了他,給本王殺了他!」
砰!砰!
一隊駕馬持槍的明軍衝來。
耽誤的這會功夫,已然讓多鐸的親軍損失嚴重。
五千餘人已經陣亡小半。
方才幾槍更是將幾位親信打的四散奔逃。
砰!
又是一槍,打在了多鐸的寶馬頭上,頓時直挺挺的栽倒在地。
一槍斃馬命。
多鐸摔了個夠嗆,掙紮起來,見形勢不妙,呲牙咧嘴就要跑。
嗯?
那明軍小卒興奮的兩眼冒光,喘著粗氣緊緊抱著他,好似抱著如花似玉的絕世美人一般。
讓多鐸不寒而慄。
他雖然看三國演義,有曹賊的愛好,身具魏武遺風。
但實屬不好男色。
明軍小卒喘著粗氣,死死抱著他:「既然你不願意殺俺,那便成全了俺吧!」
斬將!
封萬戶侯的天大功勞!
多鐸毛骨悚然:「你他媽想幹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