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笑眯眯道:「感動嗎。」
「不!」
「感動,感動!」
俺答咽了咽口水,感覺要變成傀儡,他心中逐漸堅定,即便是成為傀儡,也好過就此落寞。
為漢人而戰又如何!
我俺答只是致敬祖先罷了!
自古以來,華夷一家!
談何羞恥!
誰敢笑我俺答,讓漢王爺打一頓就老實了!
不多時。
兩千肅清營集合完畢。
剩下幾百戶色目人,都被押送至此。
朱高煦掃了眼,拍拍屁股站起身,問道:「老三呢,他去哪鬼混去了。」
「回王爺,趙王去了周王府,說是要給周王拜個早年。」傳令兵如實說道。
「居然忘了這是五叔的封地。」
朱高煦恍然,沉吟道:「去給趙王傳個信,讓五叔節制衛所兵馬,調這個衛指揮使入城,隨後就來。」
「是!」
傳令兵當即領命,而後問道:「王爺,這些色目人?」
朱高煦掃視一眼,走到眾色目人之前,大聲說道:「你們之中,只有一個人能活,本王只給你們一刻鐘,屆時若有兩個人站著,則全部殺無赦……」
朱高煦話說一半。
那群色目人里,已經互相扭打起來了,絲毫不留手。
他們已經被殺怕了。
左右都是一死,為何倖存下來的不能是他們裡面某個人呢。
隨著第一個人動手。
數百人開始生死相搏。
朱高煦貼心的讓肅清營將士扔進去幾把大刀。
加快了砍殺進度。
「你真是玩出花來了。」朱由檢後背都有些發涼。
朱高煦撓了撓頭,靦腆一笑:「無他,惟手熟爾。」
很快。
隨著朱高煦不斷讓人扔進去匕首,長槍,佩劍等利器,場上只有三個人渾身是血,還在站著。
「還有十個呼吸。」
朱高煦提醒道。
頓時。
那三人被刺激了一般,各自揮舞著兵器,幹了起來。
刀刀見血。
朱高煦在即將分出勝負的那個呼吸,擺了擺手:「時間到了,全殺了吧。」
砰!
最後那個還站在場上的瘦高個,眼裡剛閃現出的驚喜,瞬間定格,而後飛速黯淡。
完事後。
朱高煦吩咐道:「把那個千戶叫過來。」
「是。」
不多時。
一名身著甲冑,年約四十餘歲的老將步伐矯健的走了過來,當即單膝跪地,誠懇道:「卑職李二虎,參見漢王殿下。」
「起來吧,跟在本王身邊。」朱高煦什麼也沒問吩咐兩聲,便命人牽來馬。
準備出發。
「走吧由檢,上馬?」
朱高煦跨上馬,問道。
「不必,還是快些是好。」
朱由檢搖了搖頭,一揮手在場兩千餘將士全部消失。
而後找到朱高燧。
一個念頭。
便出現在了周王朱橚府上。
朱高煦迎面大笑:「五叔,您還活著呢。」
周王橚笑眯眯的臉色瞬間拉了下來,沒好氣道:「小王八蛋,你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說吧,你們兄弟相繼上本王府上,想幹什麼。」
他剛見著兩個這麼老的侄子也是很吃驚,但朱高燧這小兔崽子,就差把他穿什麼褻褲顏色說出來了。
由不得他不信。
更別說還有朱元璋的親筆敕書。
朱高燧腦袋懵懵的問道:「老二,你咋來的,我這前腳剛到,你怎麼後腳就跟來了?」
朱高煦擺了擺手道:「五叔,你開封衛所是不是有個色目人衛指揮使。」
「你等會。」
周王橚吩咐道:「下去查查有沒有這個衛指揮使。」
衛指揮使雖然級別很高,但這樣的級別文武全都算上,在開封有幾十個。
周王才剛來就藩不久,而且色目人漢語說的比本地人都流暢,倒不是那麼引人注目。
他自然不是很清楚。
「是,王爺。」王府屬臣立刻領命拱手施禮後退下。
「走吧,正好晌午給你們擺一桌。」周王橚掃了一眼,看了眼朱由檢、俺答暗自心驚,表面不動聲色。
笑吟吟的領著幾人進王府。
先是落座上茶。
很快宴席開始。
朱由檢左右看了看,不由嘖嘖稱奇,這膳食比之光祿寺都不差。
明初藩王權力極大。
擁有對封國軍隊的直接管轄權。
每個王府約配備三個護衛指揮使司、二個圍子手所、一個儀衛司,約有萬餘人。
而且王府中設有自成體系的官屬。
封國完全就是一方小國都。
藩王也是國王。
直到朱棣靖難之後,領兵權全部收回中央,基本上藩王的權力還不如一個縣令大,而且還不能表現出英明才智,而且不自污就是造反。
即便朱元璋已經削了後世子孫的俸祿與爵位,但與明初藩王沒有任何關係。
因為他們最大的作用,不但充當內外藩王屏障,還是讓這個南北分裂四百餘年的古老民族,逐漸癒合的過程。
宋元基本上把當時的華夏分割成南北,甚至元朝的四等人制中,南人跟漢人還不是一個標準。
南北百姓認同感極低。
甚至各自說的語言都不通,雖然都是漢語,但你山西方言跟福建方言能溝通明白嗎。
古時候更嚴重,有時候剛入京的南北官員吵的厲害,都完全靠的是語氣犀利,因為互相都聽不懂,還得找個安南官員來翻譯。
不多時。
方才離開的屬臣回來了。
身邊還帶著一個特徵並沒有很明顯的色目人。
「王爺,這位便是開封衛指揮使,俺為知。」
「參見王爺!」
俺為知不卑不亢道。
朱高煦頓了頓,放下碗筷,拍著俺答的肩膀,好奇問道:「俺答,他也姓俺,是不是你家親戚?」
噗!
俺答一口蛋湯差點沒忍住噴了出來,幽幽說道:「漢王爺說笑了,我姓孛兒只斤。」
「你他娘的怎麼不識逗呢!」
朱高煦拍了拍他,埋怨兩聲。
而後,
漢王爺給身旁千戶李二虎使了個眼神。
周王橚開口道:「起來吧,不是我找你,是漢王找你。」
漢王?
大明有漢王嗎。
俺為知一頭霧水,不過還是語氣硬邦邦的問道:「敢問漢王殿下有何貴幹。」
「坐下。」
朱高煦點頭道。
俺為知頓了頓,沒有客氣,坐在了餐桌一旁。
「去取兩壇好酒來。」
朱高煦吩咐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