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殿內。
百官惶恐不安。
嘉靖帝朱厚熜臉色歸於平靜,帶著一絲淡淡笑意問道:「眾位愛卿不要緊張,朕讓他去出使安南,他也不去,抗旨不尊才落得個罪有應得的下場。」
「之前還有哪位愛卿說不應該出兵的?替黃綰走一趟吧。」
陸炳走回大殿。
手中捧著一份敕書,平整的鋪在百官面前,讓眾人看了個清清楚楚。
〖亂臣賊子……跳樑小丑……待我王師駕到定叫你雞犬不留!〗
看的百官心驚肉跳。
怪不得黃綰死活不願意去。
這擱誰身上,誰也不能去啊!
「眾愛卿為何一言不發,到底誰說的不該出兵安南,是出兵還是出使,總要給朕拿出個章程吧。」
嘉靖帝朱厚熜的語氣從帶有笑意,又變成平淡的調調。
熟悉皇帝的都知道。
這是即將發怒的前兆啊!
百官齊齊打了個激靈,連忙爭先恐後出言道:「陛下,不用再派人去了,莫氏生性狡詐,必然是假投降,其中一定有詐!」
「莫登庸這等亂臣賊子為天地所不容,陛下出兵安南乃是替天行道,定能積攢大功德!」
「是啊陛下,您不用慣著他,打就完了!」
眾臣態度一下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各個慷慨激揚。
激進派認為莫氏狡,宜耀師。
保守派認為激進派太保守了。
應該用大炮轟開國門,直接將其徹底漢化!
嘉靖帝朱厚熜淡然一笑,假惺惺的說道:「眾愛卿可不要勉強自己啊。」
「不勉強!」
「陛下多慮了,臣等犯言直諫,只為仗義執言!」
百官紛紛大義凜然,各個身形變得光明、偉岸、正大!
嘉靖帝朱厚熜露出一抹笑容,開口道:「來人吶,安南莫登庸不來看朕,不忠不孝,意圖不軌,即日起調兵遣將發兵安南!」
朱棣當年為了收交趾,還套路了一年,以陳朝小王子的性命為理由,才發兵交趾。
但是,
打一個國家需要準備理由嗎?
嘉靖皇帝告訴你,完全不需要準備,不來看朕,就是理由!
「臣等遵旨!」
文武百官高聲齊呼。
……
安南。
大明王師駕到。
安南全境如同土雞瓦狗,明軍所過之處,安南軍備盡皆糜爛!
「奉天承運皇帝,敕曰:望爾能威恩慕義,知賤夷貴華,即日起革除安南封國之典!實為杜絕他日亂臣賊子之禍!為爾地永利之策!」
「如詐服詐叛,仍踵前人故轍,則天討必加,罪在無赦!」
安南諸貴族,諸文武大臣,皆惶恐到了極致,雙手高舉敕書,面朝北方深深叩首。
……
養心殿。
嘉靖帝朱厚熜舒坦的飄飄欲仙。
許久雙眼開闔。
微微輕嘆道:「安南收回來,竟難有下手之處。」
嘉靖收回安南的目的與朱棣一樣,都是為了控制海上的貿易。
但到了嘉靖一朝。
官辦的大型船廠已經沒有了。
鄭和下西洋的資料也被藏起來了。
重開下西洋肯定不現實。
並不是像出兵安南這樣,套路一番內閣六部就能順利開展的,其中所蘊含的阻力,絕非一兩代皇帝能消弭。
嘉靖老道沉思默想片刻。
黑黝黝的眼珠子划過一絲狡黠。
「既然如此,那便實施海禁!」
「沿海無一地可通海,朕雖不知鄭和下西洋途經何處,卻知曉必須通過安南這條海岸線。」
「如此這般,在安南駐守軍隊,嚴查沿海一切私人船隊,封鎖南直隸、安徽、江蘇、浙江、福建等東南海面,即便有船隊偷渡出去,也別想踏實回來。」
「即可名正言順的間接控制海上貿易。」
嘉靖帝朱厚熜冷笑連連,而後閉目養神。
隨著海禁的政令下達。
沿海倭寇瞬間成倍增加,嘉靖帝心知肚明。
這就不是什麼倭寇。
全是私人的武裝貿易船隊。
很快。
東南總督胡宗憲上任,受命節制南直隸、安徽、江蘇、浙江、福建等地。
他手下的三名緝私隊隊長也相繼上任。
戚繼光、俞大猷、盧鏜。
皇宮內。
嘉靖帝朱厚熜一邊打坐,一邊看著日進斗金的財政收入,笑的合不攏嘴。
不過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看了半天的朱由檢默默回到了小世界中。
開始調節嘉靖朝的時間。
直到嘉靖二十一年。
方才停下。
此時。
正值深夜。
嘉靖老道春風得意,香甜入睡。
有胡宗憲與他那三個緝私隊隊長源源不斷的截取海上貿易的收入,他過得舒服的很。
又是修宮殿。
又是修道觀。
可文官們就苦不堪言了,海上貿易利潤大打折扣不說,費盡力氣走了一圈,回來到家門口被打劫了。
有時候本金都得虧裡面。
以至於文官內部都開始決定扶持日本了,以後讓日本這個中轉站,反攻明朝,讓皇帝手忙腳亂,無暇他顧,便是他們的最終目的。
當然。
在此之前。
例行刺殺皇帝,還是要進行的。
深夜的宮中暗流涌動。
一封密信傳入皇后方氏的宮殿,繼而從皇后處傳出,送到了一處人影綽綽的角落。
這群人一路暢通無阻。
仿佛宮中侍衛有意避開這條路線一般,沿途沒有阻攔的暗哨、衛士。
這群人走進某處宮殿。
一眼就叨中龍榻上,睡的正酣的嘉靖帝朱厚熜。
她們面面相覷片刻。
似是在調整呼吸,平復緊張的情緒。
而後掏出繩索,迅速勒緊在皇帝的脖子上。
噦!
睡夢中忽然遭此襲擊,
朱厚熜頓時雙目暴凸,舌頭一伸,差點沒吐出來。
這群人察覺到動靜,頓時顫抖的不行手中力道更大了!
不多時。
嘉靖帝朱厚熜氣已絕。
人已經沒了。
幾人交流片刻,楊金英讓其中一個叫張金蓮的宮女,前去給皇后報信。
小世界中。
朱由檢看的都緊張極了:「高爺這已經進入假死狀態了,跟那日小高爺服下假死丹的狀態一模一樣啊。」
這個叫張金蓮的侍女,便是記載的那位半道害怕,前去求救的宮女。
這就不對勁。
你要去求救是不是應該早點去?
嘉靖老道眼瞅著咽氣了。
已經一條道走到黑,你這時候再去求救是什麼意思?
鏡頭轉到皇后寢宮。
「確定死了?」皇后方氏緊張的問道。
張金蓮比她還緊張百倍,哆哆嗦嗦的半句話說不出來,只會瘋狂的點頭。
呼!
皇后方氏深深的吐出一口濁氣,上前拍著她瘦弱的背,溫言安撫道:「孩子,別害怕,他是一個昏君暴君,你們是為天下造福了,不應該害怕。」
「來,跟本宮學深呼吸。」
在皇后方氏輕柔安慰下。
張金蓮跪坐在地上,驚魂未定的眼裡流露出一絲曙光,深吸一口氣。
而後。
嗬!
她驚恐至極捂著脖頸,那裡被一根鳳簪深深刺透,頓時血流如註:
「娘……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