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成倒吸了一口冷氣，握著布料的手不由得顫抖了一下。
他在染布這一行摸爬滾打多年，從未見過如此純淨的紫羅蘭布。
這種布料的市場價值極高，若是能夠批量生產，他的染坊在京城的地位將徹底改變。
「好布，好布！」
劉成連連讚嘆，語氣中已經帶上了幾分討好，「小公子，您說吧，想怎麼合作？只要您能讓我染坊也能生產出這樣的布料，您提什麼條件都可以！」
劉成看著眼前的紫羅蘭布，心情已然難以平靜。
他撫摸著布料，眼神激動得幾乎放光，連語氣都不自覺地帶著幾分顫抖：「這布料的工藝絕非凡品，小公子，您知道，這種布料在市場上能賣出什麼樣的價格嗎？」
不等朱雄英回答，他就自顧自地說道：「紫色一直是稀罕之物，在京城裡，只有達官顯貴才穿得起這種布料。別說是普通染坊，整個中原能染出這種布匹的幾乎沒有，只有從西域，甚至更遠的地方才能運來，而且價格高得嚇人。一尺這樣的布，少說也要百兩銀子！如果能染出更多，這就是搖錢樹啊！」
說到這裡，劉成猛地抬起頭，滿臉堆笑地看向朱雄英：「小公子，這布料的配方您開個價吧！萬金也好，只要您願意賣給我，我劉成一定全力滿足您的條件！」
朱雄英聞言，卻不動聲色。他目光微微一閃，淡淡地搖了搖頭：「劉老闆，這配方我不賣。」
「不賣？」劉成瞪大了眼睛，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了，「小公子，這可是塊好布料，配方拿出來，不僅能大賺一筆，您也省得麻煩。我是真心想跟您合作，只要您肯出個價，我一定不會虧待您！」
朱雄英看著劉成的急切模樣，心中暗笑，但面上依然平靜如水：「我來找你，不是為了賣配方，而是為了合作。我可以讓你的染坊染出這樣的布料，但配方，只能由我掌控。」
劉成聽到這裡，頓時眉頭緊皺。
他抿著嘴唇，目光上下打量著朱雄英，似乎在琢磨眼前這個少年的來歷和目的。
他到底是什麼人？這么小的年紀，卻說話滴水不漏，還帶著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一旁的掌柜老張忍不住湊上前，低聲在劉成耳邊說道：「老闆，我看這小公子氣度不凡，出手就是頂級的紫羅蘭布，恐怕是哪個富貴人家的少爺，被長輩派出來談生意的吧。」
劉成聽罷，若有所思地看了朱雄英一眼，心中愈發確認，眼前這個少年絕非尋常富家子弟。
他想了想，臉上又堆起笑容，試探著說道：「小公子，不瞞您說，我劉成做這染坊生意多年，染布的工藝可以說是京城裡數一數二的，但像您手裡這樣的紫羅蘭布，的確是頭一次見到。」
他停頓了一下，故意試探：「敢問，小公子是哪家少爺？想必您是替家中長輩來談生意的吧？」
朱雄英淡淡一笑，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輕描淡寫地說道：「劉老闆不必在意我的身份，我的目標很簡單——雙方合作，共同賺錢，其他的事您就不用多問了。」
劉成見朱雄英不願透露身份，心中更加肯定這個少年背後必有靠山。
能夠出手如此珍貴的布料，還能保持這份從容，顯然不是普通富家子弟能做到的。
他轉念一想，這種生意無論如何都是穩賺不賠的，於是決定先順著少年意圖合作，再圖後續發展。
「好！既然小公子這麼爽快，我劉成也不是小氣之人。」劉成點了點頭，眉開眼笑地說道，「小公子想怎麼合作，您儘管開口，只要條件合理，我一定配合！」
朱雄英微微頷首，「合作的條件很簡單。我提供染料和工藝，你的染坊負責染布並對外銷售。所有收益，扣除成本之後，我拿四成利潤。」
「四成？」劉成微微一怔，隨即露出幾分驚訝，「小公子，您……您只要四成？」
紫羅蘭布這種奢侈品，利潤極為可觀，劉成原本以為朱雄英會獅子大開口，甚至提出六成、七成的分成。
但沒想到，對方竟然只要四成，這種條件可以說是非常厚道了。
劉成看著眼前這個年紀不過九歲的少年，心中五味雜陳。
四成的利潤分成，對他來說簡直就是一份天降的厚禮。
原本以為對方會趁機獅子大開口，結果卻顯得如此厚道，這一來，劉成對眼前的少年更是敬佩有加。
「好！既然小公子如此爽快，那我劉成也不再猶豫，這合作，就這麼定了！」
劉成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滿臉堆笑，「您放心，染布的事我一定全力以赴，保准讓您滿意。」
朱雄英點點頭，淡淡說道：「希望劉老闆說到做到。我的染料和布匹不日便會送來，染坊這邊務必按照我的要求嚴格完成。」
「您儘管放心！」劉成一拍胸膛，語氣極為鄭重，「我劉成雖不敢說是京城第一的染坊，但在這行當里，誠信二字還是放在首位的！」
掌柜老張趕緊取來紙筆印章，兩人立下了合作協議，劉成更是親自用印，將協議收好，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濃。
放下心頭的那點疑慮，他忍不住看向朱雄英，越發覺得這個少年身上透著一股與年齡不符的老練。
簽完協議後，劉成本想送朱雄英離開，卻又突然想到什麼，眼珠一轉，笑著說道：「小公子，今日能與您達成合作，實在是天大的緣分。這等好事，咱們總得慶祝一番吧？不知小公子是否賞臉，讓劉某請您吃頓飯？」
朱雄英聞言，略一思索，嘴角浮現一絲淺淺的笑意。
他本想婉拒，但轉念一想，自己難得出宮一趟，平日裡哪裡有機會自由自在地在外面逛？
既然對方如此盛情相邀，倒不如順水推舟，也好見識一下京城百姓口中傳聞的那些繁華景象。
「既然劉老闆有此好意，那我就卻之不恭了。」朱雄英微微頷首，語氣帶著幾分從容。
劉成聞言，心中大喜，連忙說道：「好！好！小公子果然是爽快之人！來來來，咱們去京城最有名的醉仙樓，那可是咱這一帶首屈一指的酒樓，保管讓您吃得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