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快！」朱棣一拍石桌，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我就知道我這侄兒夠義氣。」
朱雄英挑了挑眉：「義氣談不上，就是覺得這筆交易還算划算。」
朱棣聞言，哈哈大笑起來：「你這小子，倒是挺現實。」
亭外陽光正好，枝葉間灑下斑駁的光影，微風吹拂，竹葉沙沙作響。
朱雄英手撐著下巴，目光不經意地掠過朱棣那張笑得跟偷著樂的臉。
他心裡暗暗感嘆，這位皇叔還真是臉皮夠厚，但偏偏那股子爽快勁兒又讓人討厭不起來。
「皇叔，」朱雄英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具體的事還是散學了再談吧，這裡人多嘴雜，萬一讓人聽了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小子還挺謹慎。」朱棣挑了挑眉，抖了抖衣袖，「行，聽你的，反正咱們又不急在這一時。」
朱雄英點了點頭，站起身來，拍了拍石桌上的灰塵：「皇叔，咱們可說好了，到時候您的承諾可別忘了，拓展銷路那事兒，我可是很看重的。」
「放心，本王什麼時候失過信？」朱棣一拍胸脯，滿臉都是信誓旦旦的表情，「只要你把這線給我搭上，剩下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保你賺得盆滿缽滿。」
朱雄英撇了撇嘴，雖然嘴上沒再說什麼，但心裡卻早就盤算開了。
朱棣這人雖說性格跳脫，但能力絕對不容小覷，他能坐穩親王的位置，可不是只靠運氣。
「那咱們說定了。」朱雄英揮了揮手，轉身朝講堂走去，「等散學了再說吧，別讓李先生以為咱倆又逃課了。」
朱棣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心想這小侄兒年紀雖小，但腦子倒是活泛得很，跟那些一本正經的大明皇族還真有點不一樣。
散學之後，夕陽將書院外的青石路染成了金色。學生們三三兩兩地離開了學堂，整個書院漸漸安靜了下來。
朱雄英剛走出講堂，就看到朱棣正靠在門口的石柱上等著他。
見他出來，朱棣沖他揮了揮手，笑道：「哎，侄兒，這邊！」
朱雄英無奈地嘆了口氣，走上前去：「皇叔，您還真是閒得慌啊，散學了還在這兒守著我。」
「可不是嘛，本王這不專程等你嘛。」朱棣嬉皮笑臉地說道，「走吧，帶你去個好地方，本王請你喝酒。」
「喝酒？」朱雄英挑了挑眉，眼中多了一絲好奇，「皇叔，您確定要帶我去喝酒？我是太孫，才九歲，萬一讓人看到，傳到皇爺爺那兒，您怕不是要倒大霉？」
「切，怕什麼？」朱棣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本王請你喝的可是好酒，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兒。再說了，這地方沒人會多嘴，放心吧。」
朱雄英聞言，心中更覺好奇，索性不再推辭：「行吧，皇叔您請客，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朱棣帶著朱雄英七拐八繞，最終來到了一處偏僻的小院。
小院不大，但卻布置得十分雅致，院中種滿了花草，角落裡還擺放著幾張精緻的木桌，桌上已經擺好了酒壺和幾碟精緻的小菜。
「怎麼樣，這地方不錯吧？」朱棣一邊走進院子，一邊得意地說道，「這是我自己尋的地方，平時沒人知道，絕對清淨。」
朱雄英環顧了一圈，點了點頭：「還真挺別致的，沒想到皇叔您還有這種雅興。」
「得了吧，別拍馬屁了。」朱棣笑罵了一句，坐到桌邊，倒了兩杯酒，「來，嘗嘗，這可是我珍藏的好酒，你這小子有口福了。」
朱雄英接過酒杯，抿了一口，頓時皺起了眉頭：「皇叔，這酒有點辣啊。」
朱棣哈哈大笑：「瞧你這點出息，才喝一口就嫌辣了？再說了，喝酒是要品的，不是讓你牛飲。慢慢來，等你習慣了，就知道這酒有多好了。」
「好吧，您開心就好。」朱雄英無奈地搖了搖頭，放下酒杯，夾起一塊小菜，「不過說真的，皇叔，您平時怎麼還有空專門備這些東西？」
「這就是本王的聰明之處了。」朱棣揚了揚眉，語氣里透著點得意，「平時累了，總得找點樂子，不然日子多無趣啊。」
朱雄英抿著嘴笑了笑：「皇叔，我發現您還真是會享受。」
「那是。」朱棣毫不謙虛地點了點頭，忽然話鋒一轉，「說起來，雄英啊，我看你這小子性子跟我挺像的，跟別人待著就悶得慌，但咱倆在一塊兒聊，還挺投緣的。」
朱雄英聞言，不禁抬眼看了他一眼，笑道：「這話倒是沒錯。其他人見了我，不是阿諛奉承就是謹小慎微，就您對我這麼隨便。」
「那是當然。」朱棣咧嘴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真誠，「咱們是一家人，何必那麼見外？」
朱雄英聽著這話，心中微微一動。
「皇叔，您這人還真有意思。」朱雄英笑著說道，語氣裡帶著幾分調侃，「不過我還是提醒您一句，徐妙雲那事兒，您可別抱太大希望，人家未必會搭理您。」
「你這話什麼意思？」朱棣挑眉，似乎有些不服氣，「本王要是認真追她，還能沒戲？」
「試試吧。」朱雄英聳了聳肩，「反正我就負責搭線，成不成您自己看著辦。」
「好小子。」朱棣笑著搖了搖頭，舉起酒杯，「行了，不說這些了，今天就當咱倆合作愉快，來，乾杯。」
「乾杯。」朱雄英舉起酒杯，輕輕與朱棣的杯子碰了一下，隨後一飲而盡。
小院裡，酒香在空氣中彌散，朱棣和朱雄英一邊喝酒，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庭院中花木搖曳，霞光灑在竹影間，平添幾分閒適的氣氛。
「皇叔，」朱雄英放下酒杯，眯起眼睛看著對面的朱棣，語氣略帶揶揄，「說真的，徐妙雲那性子，冷得跟冰塊一樣，您要是真追不到，可別怪我搭線搭得不好啊。」
朱棣聽了這話，也不惱，反而揚起嘴角笑道：「怕什麼，感情這種事，本王有的是耐心。你這小子倒是懂得拿話壓我，別忘了，咱倆可是做了交易的，你得負責到底。」
「放心，皇叔，我答應的事，肯定不會賴帳。」朱雄英咬了口小菜，語氣懶散，「不過話說回來，咱們這筆交易可真是有點意思，您圖的是感情，我圖的是錢，怎麼看都不像正經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