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任何人都不能阻撓,包括你自己。」

  第239章 「任何人都不能阻撓,包括你自己。」

  松平家門口烏拉拉跑出了兩百多個武士,在家門口擺開了陣勢,其中一部分也拿著火槍站成了一排。

  一個松平定信的家臣乾巴巴的說:

  「我們家主感染風寒,不便出門……」

  田意明屬下的營長柳衛馬上說:

  「我們大明的軍醫最擅長治療風寒,松平家主隨我們去一趟,定能藥到病除。」

  對方馬上大吼:

  「不要無理取鬧了,我們家主並沒有為難田沼,你們也不要欺人太甚。」

  柳衛非常嚴肅的反問:

  「誰在無理取鬧?大明駐日本的田將軍請松平先生去議事,與田沼先生有什麼關係?

  「陸奧白河藩松平家拒絕大明的議事邀請,這是要公然與大明為敵嗎?」

  對方明顯卡殼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我們家主身體有恙,痊癒之後一定上門拜訪田將軍……」

  柳衛意識到單純的鬥嘴沒用了:

  「那我們就先告辭了。」

  柳衛向後揮了揮手,帶領自己的一百多士兵緩緩後退,慢慢的退到了一百多米之外。

  松平家的火槍手,看著柳衛後退的時候,緊繃的精神也都放鬆了一些。

  然後,他們潛意識裡面判斷,對方已經拉開了一百多米的距離,火槍已經沒有意義了,以至於自己也放下了槍口。

  而後他們馬上就感覺到胸口一痛,然後整個人就慘叫著向後摔倒在了地上。

  一百多米的距離,對於栓動步槍而言,基本上是指哪打哪兒的,打人的身體基本不可能落空。

  柳衛的一百多個士兵,迅速拉栓連打了三發子彈,松平家門口的兩百多個武士,已經像是割麥子一樣全部倒地了。

  消滅了衛兵,柳衛馬上帶著自己的士兵衝進松平家裡。

  松平家後門的士兵,聽到前門的槍響,也直接沖了進去。

  松平家的武士已經集中起來了,他們聽到外面的槍聲,就知道外面打起來了,立刻有一批沖向門外去支援。

  迎接他們的是更多的步槍子彈。

  又連續死掉了十幾個人,才確定了出門必死的結果,然後就守在門內等待。

  一部分端著火槍,一部分拿著佩刀,在院子裡面用長槍不方便。

  但是他們即將迎接的,是十幾枚苦味酸手雷。

  異常猛烈的爆炸聲中,院門後面集中的一百多個武士,再次集體慘叫著撲倒在地。

  柳衛的士兵馬上沖了進來,端著步槍上去用刺刀給他們補刀。

  再次殺死了這一百多個武士之後,松平家終於沒有成規模的武裝力量了,但是單獨行動的武士家臣肯定還有。

  柳衛帶來的士兵絕大部分都是日本武士出身,最為熟悉這種高門大院的家臣武士的性格。

  他們絕大部分根本不會輕易投降,只有徹底死了才是最安全的。

  所以柳衛不給敵人任何機會,看到提刀的武士就直接開槍。

  只有那些手無寸鐵的真正普通低級僕人,才有機會在跪地投降之後,撿回一條命去。

  松平家前後門的士兵,最終在家中的正堂堵住了松平定信。

  松平定信聽到外面的槍響,就知道自己大錯特錯了,田意明的要求根本不是什麼鴻門宴,都打上門來了還算什麼鴻門宴。

  柳衛來到驚魂未定的松平定信面前:

  「田將軍請先生議事,松平先生身體康泰,卻自稱自己有病,這是在蔑視大明嗎?」

  松平定信覺得自己死期已至,所以也不給對方什麼好臉色了:

  「田沼意明到底想要怎麼樣?你們大可以把話說明白,不用這樣故弄玄虛。」

  柳衛呵呵乾笑著說:

  「田將軍的要求我們不是說了嗎,就是請松平先生去王宮議事啊,松平先生為何如此失態?」

  松平定信忽然覺得有些荒謬:

  「你們殺了我的所有家臣,就是要請我去議事?你不覺得很可笑嗎?」

  柳衛繼續說:

  「我們是軍人,軍人的天職是服從命令,執行任務。

  「我們的任務是請松平先生去議事。

  「無論松平先生生也好,死也好,康泰也好,病重也罷,都要去王宮議事。

  「我們都要不惜一切代價完成任務。

  「任何人,任何事情,都不能阻撓松平先生去王宮議事,包括松平先生你自己。

  「所以松平先生到還是要阻撓嗎?」

  松平定信覺得自己的腦子都扭曲了,這是什麼見鬼的邏輯。

  不過松平定信勉強也算個權臣,很快就意識到這種邏輯本身無所謂。

  這擰巴的邏輯只是在強調,他們要求的事情必須完成,自己必須服從他們。

  不過這種邏輯也正好說明,對方是可以不殺自己的,這次的議事也不是鴻門宴。

  應該只是田沼意次藉助孫子從大明帶來的力量,幫他重新上位並羞辱自己。

  松平定信終究還是不想死的,意識到自己不必死了之後就想通了。

  長長的吐了口氣,拍了拍身上的衣服:

  「好,我去議事。」

  柳衛頗為滿意,安排了一百個士兵,留下來控制松平家。

  自己率領其他士兵,護送松平定信去日本王宮。

  與此同時,其他的御三家、御三卿的家主,經過或是溫和、或是激烈的勸說後,全部接受了田意明的邀請。

  當天下午,徳川治保、徳川治寶、徳川宗睦、德川治濟、松平定信等五個德川,在日本王宮正殿大廣間聚齊了。

  已故日本國王德川家治的養嗣子德川家齊也被領到了王宮。

  今年已經七十歲的田沼意次,與十六歲的德川家齊在一起,跪坐在大廣間的中間上方主位上。

  大明駐日本第一師師長,大明江戶招撫使梁旭,站在他們兩人的左右側前方。

  徳川治保、徳川治寶、徳川宗睦、德川治濟、松平定信五人被安排跪坐在他們的對面下方臣子的位置上。

  所有人到齊之後,田意明首先看向梁旭:

  「梁先生來宣布吧。」

  梁旭清了清嗓子說:

  「大明日本國王薨逝世,即有奸臣弄權欺主,今大明天兵至,乃撥亂反正。

  「日本國既為大明天朝藩屬,國君嗣位當由大明聖上欽定。

  「故所謂御三家、御三卿議立新君之例,實為蠻夷舊俗亂政,即日起永久廢除。

  「國不可一日無君,日本已故國王既有養嗣子德川家齊,理應當即向大明聖上請封德川家齊嗣位。

  「在大明的冊封詔書抵達之前,嗣君可以權知日本國事之職理政。

  「現任權知日本國事德川家齊年幼,理應由本國老成忠謹之臣攝政,以故國王首席大臣田沼意次為佳。」

  德川家齊與田意明年齡相差不到一歲,但是外邊看上去完全不是一個年齡段的人。

  德川家齊自幼作為武家貴族嗣子生活,本來就養尊處優,也沒有見過外面的世面,現在看上去還是一個半大孩子。

  還沒有經歷複雜的權力鬥爭,心思也還是頗為簡單的。

  田意明已經在外面打了四年的仗,現在儼然已經是一個成年人了,各種生死傷病之事已經見怪不怪了。

  也已經負責處置過海外國家的事務,現在已經可以自己當主官辦事了。

  而德川家齊仍然需要一個大人給他攝政。

  德川家齊此時的腦子完全是懵的,他以前知道自己早晚要繼位成為幕府將軍,但是從來沒有想過會以這種形式繼位。

  但是無論如何,這都可以算是好事,不用煎熬著看自己生父和御三家繼續折騰莫名其妙的事情了。

  德川家齊按照田意明的事先提醒,坐在大廳中間努力用儘可能平靜的聲音說:

  「吾,權知日本國事德川家齊,請田沼先生為吾攝政。」

  田沼意次馬上轉過身來,在御三家、御三卿的前面,對著德川家齊下跪行禮:

  「老臣遵命。」

  而後田沼意次再次轉身,回到德川家齊身邊跪坐,面向下面的幾個德川家的權臣宣布:

  「依大明上官之命,御三家、御三卿主持嗣君繼位之事的慣例,自即日起徹底廢除。

  「御三家、御三卿、松平家主趁國王去世弄權欺君,俸祿賞賜減半。

  「免去所有王國內外職務,閉門蟄居思過三年。」

  御三家、御三卿、松平定信此時都絕望了。

  在他們看來,田沼意次給的那點處罰不算什麼,關鍵是大明把嗣君的控制權奪了過去。

  下一任將軍德川家齊……以後應該是實打實的日本國王了。

  他是大明皇帝直接冊立的,他的繼位就與江戶幕府的傳統無關,與御三家和御三卿也無關了。

  在這個國王看來,他是老國王的養嗣子,本來應該直接繼位的。

  但是御三家不讓他馬上繼位,反而在他繼位之前搞事情,提前安排好一切讓他來接收既定事實,當個名義上的君主。

  大明則是來了就先把他扶上了王位,還恢復了養父生前的朝廷格局,讓田沼意次老中繼續主政。

  他對大明的好感更勝,對御三家德川乃至幕府,都會有厭惡的感覺。

  他以後很可能會以真的大明日本國王自居。

  不過現實根本沒有他們想的那麼麻煩,現在那德川家齊出來只是走個過場,日本撤藩設省後會直接扔到非洲去的。

  田意明看著幾個德川表情糾結的跪下領命,心中又是好笑又是不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