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兵近晉西

  朱由檢說完之後,便叫來了工部的管事。

  「這昌平城要儘快修繕一番,日後大軍北上平定遼藩也好,亦或者過幾日入山西,昌平城都是一個不錯的糧草轉運點!」

  說著,朱由檢的目光往地圖上方挪了挪。

  「秦總兵,稍後你派一萬精銳,屯紮居庸關。」

  「西進大同,到時候路途遙遠,到時候你就坐鎮昌平,一來鎮守此處咽喉,二來也能提防清軍忽然入關,三來也可提防吳三桂!」

  聽到朱由檢的安排,秦良玉抱拳一拜。

  「末將遵命。」

  在秦良玉看來,眼下最為重要的就是守住這昌平,看守住京師的門戶。

  接下來的幾日,昌平城的城牆以極快的速度被修繕,同時,投降朝廷的順軍,每人都得了一兩銀子。

  而且在看到明軍論功行賞,按人頭髮銀子,可是眼饞壞了這些順軍,一個個巴不得現在就有仗打。

  而宋獻策和鄭子昂則是忙著將數萬順軍編入三大營。

  為了保證各營的忠誠度,以及避免順軍兵卒倒戈,所以兩班人馬都是打散插花。

  而對於順軍的戰鬥力,朱由檢也是十分擔憂,所以在駐紮昌平休整的幾日,最主要的還是訓練這些順軍。

  其次就是等待京師的補給。

  新造好的一千發手雷和煙霧彈,大軍開拔的糧草,還有京師庫存的所有甲冑和制式兵器。

  這些甲冑和兵器最後都被分開了順軍中的精銳兵卒。

  一連五日過去,昌平城的四面城牆煥然一新,城中也恢復了些許煙火氣。

  三大營也重編完畢,歸順的八萬順軍,朱由檢命人從中挑選了四萬精銳全部編入三大營。

  剩下的兵卒,則全部留守昌平,以備不時之需。

  因為朱由檢清楚地記得,在李自成攻入北京之後的不久,清軍就南下入關了。

  所以說,現在這個時間節點,清軍早就是做好了南下的準備,而且現在吳三桂到底有沒有投降滿清也尚未可知。

  所以在自己剿滅八大晉商的時候,這麼個咽喉位置,北上便是山海關,南下便是京師,必須要有大軍駐守。

  隨著一切準備就緒,朱由檢便帶著整整九萬精銳,朝著山西進發。

  ……

  山西王家,八大晉商齊聚一堂。

  范永斗、靳良玉、王大宇、梁嘉賓、田生蘭、翟堂、黃雲發,加上一個王登庫,都是後來被滿清冊封的八大皇商。

  「諸位仁兄,就在不久前李自成兵敗昌平,順軍折戟沉沙,自此之後世上再無闖王。」

  「但是順軍亡了,可朝廷卻還想著扒咱們的皮呢。」

  「此刻的京師,我等的錢莊票號無一例外悉數都被朝廷沒收。」

  「所以在時下這風雲變幻的時刻,咱們幾個弟兄都要另謀出路了。」

  王登庫說著,一旁的范永斗放下了手中的茶盞。

  「還是那句話,這麼些年養了關外那些人這麼久,眼下李自成敗了,就要指望他們了。」

  聽到這話,黃雲發拍了拍桌子。

  「范兄此言差矣,這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怎麼能說我們指望他們那些蠻子?」

  「這世道,誰坐天下,並不是誰有人馬誰就說了算,說到底這打仗打的就是一個銀子,最後誰輸誰贏,不還得看咱們給誰給銀子嗎?」

  幾個人品著從雲南千里迢迢送來的普洱茶葉,一臉的油光滿面。

  王登庫似乎想到什麼,趕緊提了一嘴:

  「昨日,多爾袞的信使送信來了,說只要我們點頭,再偷偷送去些銀子和糧食,過幾日就能南下入關。」

  聽到這話,在場的八大晉商一點也不意外,甚至還有些興奮和期待。

  「他們要銀子那就給銀子唄,又不是頭一次了。」

  「我們的要求就一點,必須把明廷滅了!」

  八大晉商之一的翟堂颳了刮蓋碗。

  「都到這個時候了,我們唯一能用的,也就是這群關外的蠻子了。」

  「而眼下的問題,是咱們存在京師的銀子,那各家的庫印可都不是一筆小數目。」

  一聽翟堂說起京城的買賣,還有存在京師的銀子,幾個掌柜紛紛痛心疾首起來。

  「我范家放在京師地庫幾千萬兩的銀子,還有票號錢莊糧行布行街面,無一例外全都被明廷收了,白白被人拿去不說,我范家的人還被趕出了我范家自己人的鋪子。」

  「你那算什麼?我梁家幾個後生誓死護店最後全都被砍了頭,聽說京師正在推行什麼改稅國策,農稅次之商稅為重,這樣一來,誰還敢在他大明朝的天下做生意?」

  「而今大明朝氣數盡了,李自成又沒能成什麼氣候,而今唯一有機會推翻明廷的,就只有關外的多爾袞了。」

  聽到這裡,王登庫小潤一口茶水。

  「就算他們蠻子入了關,最後說了算的不還是咱們拿銀子的?」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哈哈大笑了起來。

  就在幾人正說著的時候,牛金星突然走進屋內,來到王登庫身邊附耳說了幾句。

  隨著牛金星所言,王登庫的面色也跟著逐漸陰沉下來。

  見到王登庫的神色變化,在場的其餘幾人也都紛紛緊張起來。

  「王兄,什麼事情?」

  「王兄,是不是有什麼急事?」

  王登庫在沉默片刻後,掃視了一圈在場的眾人。

  「據安插在明廷中的諜子說,八九萬明軍正在向咱們山西進發。」

  聞言,范永斗看向一旁的下人。

  「拿一副輿圖過來。」

  片刻後,眾人都湊了上來,圍著輿圖細細端詳起來。

  「他朱由檢不北上平遼,不西進陝西掃清順軍殘餘,更不發兵西南張獻忠,卻偏偏要來山西,這明顯就是衝著咱們來的!」

  聞言,范永斗擺了擺手。

  「明廷就算是要滅我們八大晉商,也用不著這麼大動干戈。」

  「再者說了,朝廷之所以收了我們京城的商鋪票號,更多的原因是缺錢打李自成,但現在京城解圍,朝廷也沒膽量和我們鬧得魚死網破!」

  「這天下的生意照樣還是需要人來做,殺了我們,誰給他朱家做買賣?」

  「依我看,朝廷絕對無滅我晉商之心。」

  「這反倒像是過路,單純就是路過山西前去清繳順軍餘孽!所以明軍的目標不在我們,而在陝西順軍。」

  王登庫聽著范永斗的分析,眉頭緊鎖,隨即不解道:

  「你的意思是,明軍只是過路山西?」

  范永斗一臉自信:

  「若是殺了我們,朝廷是能拿到一筆銀子,可銀子總有花光的時候吧?沒了我們晉商,這北方四省就沒人做買賣。」

  「而且沒了咱們,誰又能和關外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