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煥入仕,還要多虧了侯恂的舉薦,兩人曾在一起共事,除此之外,侯恂還曾因為鄒元標的舉薦,協助朱燮元與奢崇明作戰。」
李若璉顯然也是下過一番功夫的。
朱由檢聽完後,緩緩點頭道:「朕知道了,你要給朕盯緊了這些人。」
「不管是誰,是前首輔也好,是前巡撫也罷,都不用顧忌,盯死了他們。」
「臣遵旨!」
躬身應是後,李若璉又補充道:「對了,陛下,錦衣衛察覺到,之前那伙倭寇很有可能就和侯家有些關係。」
朱由檢的眼神頓時一凜。
勾結倭寇,肆虐江南,這是在找死。
不過,現在還不是收拾這些人的時候。
「密切監視,暫時不要動手。」
朱由檢又吩咐了一句。
李若璉趕緊拱手道:「臣遵旨。」
李若璉的話音剛落,一名內侍走了進來,跪地秉奏道:「皇爺,張大真人請見。」
朱由檢聞言,對李若璉揮了揮手道:「你先下去吧。」
「臣告退。」
李若璉走後,張顯庸一臉喜意的走了進來。
「臣拜見陛下,陛下聖躬安?」
「朕安,起來吧。」
朱由檢見對方滿臉春風,就知道一定是好事。
果然,張顯庸語氣有些激動的說道:「陛下,犬子應京在煉製鋼鐵時,偶然煉製出了透明的琉璃,臣特意來請陛下御覽。」
朱由檢聽後,頓時大喜過望。
快,拿來朕看看。」
一名跟在張顯庸身後的內侍,趕緊將手裡抱著的一個木盒,交給了髙時明。
髙時明接過木盒,緩緩打開,見沒有問題後,將之放在了朱由檢的桌案上。
朱由檢定睛一瞧,只見裡面鋪著白色棉絮,中間放著一塊透明的玻璃。
伸手取出玻璃,舉起來一看。
說是透明,但還是有一些瑕疵和氣泡。
而且也不是平面,就像是一個玻璃疙瘩。
看了一會兒,朱由檢將之重新放回盒子裡,抬頭對張顯庸誇讚道:「好,幹得不錯。」
「方正化,按之前舊例賞賜張應京。」
「臣遵旨!」
「臣謝陛下!」
張顯庸也很是高興,之前水泥的事,雖也是龍虎山煉製出來的,但畢竟不是自己的兒子。
朱由檢抬手虛扶,示意對方免禮。
張顯庸起身後,朱由檢又問道:「這玻……琉璃是怎麼煉製出來的?」
「回陛下,臣……臣也不是很清楚。」
張顯庸只顧著報喜,還真不知道是怎麼煉製出來的。
朱由檢倒也沒有過分的苛責,對其交代道:「朕記得宋應星好像記載過此事,你讓張應京去找他,命兩人合力,儘快煉製出合用的透明玻璃。」
「臣遵旨。」
張顯庸趕緊答應下來。
一旁伺候的髙時明,盯著那個玻璃疙瘩看了半晌,忽然開口道:「皇爺,奴婢好像在內庫見過這東西。」
朱由檢一愣,旋即問道:「內庫有這東西?」
殿內幾人的目光皆是落在了他的身上。
髙時明有些不確定道:「回皇爺,萬曆爺在位的時候,西洋那些傳教士,進獻過一架千里眼,裡面那個鏡片,好像就是這個東西。」
朱由檢頓時一喜,對其吩咐道:「速去將那什麼千里鏡取來。」
「奴婢遵旨。」
髙時明答應一聲,就要離開,朱由檢又出言補充道:「看看內庫里還有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都拿來讓朕看看。」
「是,皇爺。」
等髙時明走後,朱由檢見張顯庸神色不是很好看,笑著寬慰道:「大真人放心就是,該是你們的功勞就是你們的功勞。」
被皇帝一語道破自己的小九九,張顯庸的臉色有些尷尬。
「臣……臣……臣慚愧。」
「無妨,火藥的事要儘快取得進展,朕答應你的事,絕對不會食言。」
「臣等定不負陛下所託。」
張顯庸為了重新拿回天師尊號可是拼了,就連道經看得都少了,每日除了試驗就是試驗。
沒一會兒,髙時明就回來了,身後還跟著兩名內侍。
一名內侍懷裡抱著的,赫然是一座小自鳴鐘。
朱由檢的眼睛瞬間一亮。
沒想到,宮裡竟然還有這東西。
髙時明將手裡的望遠鏡呈給朱由檢,開口介紹道:「皇爺,這就是西洋傳教士進獻的千里眼。」
朱由檢接過後,將之放在自己的眼前。
果然,就是望遠鏡。
「好,不錯,不錯。」
朱由檢連連誇讚道。
放下手裡的望遠鏡,朱由檢正欲接過那座自鳴鐘看看,卻一眼看見另一名內侍手裡的一樣物事。
「煙杆?」
朱由檢面色有些怪異的嘀咕了一句。
朱由檢雖然從前身那裡,繼承了關於萬曆皇帝的記憶,但卻沒有對方吸菸這樣的景象。
沒想到,這個時代就有菸草這東西了。
將煙杆拿過來,熟練的取過裝著菸絲的布袋,將之放在煙鍋里,對方正化吩咐道:「給朕點上蠟燭。」
用牛油火燭點燃菸絲,深深的吸了一口。
「咳咳咳……」
一連串的咳嗽聲,讓朱由檢的臉色漲紅。
「皇爺,皇爺,您沒事吧?」
方正化頓時大驚失色。
他可沒有見過這玩意兒。
剛才朱由檢要吸的時候,他就有心想要阻攔,但還不等開口,陛下就已經放進自了嘴裡。
「朕沒事。」
朱由檢擺了擺手,自己這具身體從沒有吸過煙,甫一接觸自然有些受不了。
緩了一會兒,朱由檢開始小口的吸了起來。
嗯,就是這個味。
「將這個千里鏡還有那自鳴鐘,都交給宋應星,讓他仿製。」
朱由檢又吸了一口,然後對方正化吩咐道.
「臣遵旨。」
方正化趕緊答應一聲。
交代完後,又讓張顯庸離開,朱由檢這才對髙時明問道:「這玩意兒也是神宗皇帝留下的?」
髙時明沒有答話,而是看向了那名年老的內侍。
年老內侍趕緊回道:「回陛下的話,神宗皇帝當年在宮裡,有時候會享用丹白桂。」
「丹白桂?這是什麼鬼名字?」
「日後這玩意兒就叫菸草。」
朱由檢直接給改成了後來的名字。
看了眼手裡的煙杆,朱由檢忽然靈機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