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璉親手將兩人扶起來後,笑著對兩人說道:「二位請坐吧。」
「下官不敢!」
兩人忙是回道。
李若璉也沒有強求,而是對兩人問道:「你們二人手裡有多少可以信賴的兄弟?」
兩人對視一眼,劉應襲面露愧色道:「好叫大人知道,下官在南司……嗯……有些……有些……」
「行了,老劉,不就是心灰意冷,不問世事嗎?有什麼不能說的?」
劉應襲的話沒有說完,就被孫光給打斷了。
前者有些無奈的瞪了他一眼,然後爭辯道:「莫要胡說,孫某在南司還是有些得力手下的。」
「有幾個?你南司現在就剩小貓兩三隻,還都是一些老弱病殘,能頂什麼用?」
孫光有些不屑的說道。
劉應襲這下子不說話了。
李若璉又對孫光問道:「你呢?你的右所有多少你的心腹?」
「一千一百二十人!」
「嗯?」
孫光的話一出口,李若璉頓時皺起了眉頭。
你在這裡糊弄傻小子呢?
一個千戶所一共就只有這麼多人,合著都是你的心腹?
再者說,現在大明哪個衛所不吃空餉?你孫光就這麼幹淨?
或許是看出了李若璉的不喜,孫光接著補充道:「大人,下官可是沒有騙你,右所一直都是齊裝滿員,軍餉也是足額發放。」
「整個千戶所,誰敢不聽老子的,老……下官直接打一頓趕出去,剩下的都是可以信賴的好兄弟。」
李若璉聽後,眉頭舒展了一些, 但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他有些懷疑的看向劉應襲。
後者是一臉鄭重的回道:「回大人,孫光說得不錯,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被衛內其他人不喜、排擠。」
「好!」
李若璉聞言,當即大喊一聲。
上前拍了拍孫光的肩膀道:「好樣的!本官一定在陛下面前為你表功!」
「孫某的祖上曾為世宗皇帝宿衛宮廷,這都是孫某應該做的!」
孫光有些得意洋洋的說道。
旁邊的劉應襲下意識向一邊挪了幾步,心道:「這粗坯又來了。」
李若璉聽後,卻是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為嘉靖帝宿衛宮廷?
那位爺可是疑心很重,能被其信重,看來這孫家有些東西。
李若璉又打量了一眼孫光,又轉頭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這才對其鄭重道:「孫千戶,本官命你立即召集人手,接管侯國興、霍維華、陳德潤的府邸!」
「任何人不得進出,稍後隨本官抄家!」
「啊?」
孫光聞言,有些意外。
劉應襲也是皺起了眉頭,有些擔憂的勸誡道:「大人,您這第一天上任,就這麼大張旗鼓的從東廠手裡搶活兒,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魏忠賢的名聲在那裡,抄家這樣的美差,什麼時候輪到錦衣衛了?
萬一惹惱了那位廠公, 自己這些人可就倒霉了。
孫光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遲疑之色,不過還是抱拳道:「是,大人,下官這就去安排。」
李若璉對孫光的反應很是滿意,笑著對兩人說道:「你們也不用擔心,這是聖意。」
聞言,兩人頓時面露驚喜之色。
這是什麼?
這是陛下對錦衣衛的信重。
看著有些激動的兩人,李若璉接著說道:「去安排吧,稍後本官也去。」
「大人,同知大人那裡,是不是要通秉一聲?」
劉應襲壓低了聲音問道。
「今晚不是有宴席嗎?到時候再說就是。」
李若璉不在意的擺了擺手。
等兩人走後,李若璉重新坐到椅子上,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
今天一天,實在是太過累了。
先是以武舉人的身份,得見天顏,接著又被火速提拔成了錦衣衛指揮僉事。
現在自己終於邁出了第一步,接下來恐怕還有更多的是事,在等著自己呢。
……
金烏西墜,玉兔東升。
朱由檢正在聽方正化的秉奏。
「你的意思是,不到一天的時間,李若璉就已經找到了立足的方法?」
朱由檢有些錯愕的對方正化問道。
後者點頭道:「回皇爺,據埋在錦衣衛的釘子來報,李大人已經找到了堪用的人手,而且已經從東廠手裡,接管了那三座府邸。」
朱由檢聞言,頓時笑了,滿意的說道:「看來這李若璉確實是個人才。」
「這都是皇爺您慧眼識珠。」
王承恩見自家皇爺心情不錯,也是笑著拍了一記馬屁。
朱由檢倒是沒有責怪他,心裡也是放下了一件心事。
現在看來李若璉的能力還是可以的,將錦衣衛交給他,自己也可以放心了。
稍稍平復自己的心情後,朱由檢又對方正化問道:「魏忠賢臨走前,朕讓其暗中調查在京勛貴、文武百官的家底,這件事現在是誰在負責?」
「回皇爺,這件事奴婢安排給東廠掌刑千戶了。」
方正化連忙回道。
「可有結果了?」
「請皇爺恕罪,在京官員、勛貴人數眾多,東廠還需要一些時間。」
方正化趕緊請罪道。
「抓緊時間!」
朱由檢的聲音變得嚴厲了些許。
「是!」
……
醉雲樓。
這座京城最繁華的酒樓,此時已經是人聲鼎沸。
駱養性的心情看起來不錯,極為熱忱的,將剛剛趕過來的李若璉,引到了酒樓二樓的一間雅間內。
「李兄弟,你可是來晚了。」
駱養性佯裝生氣的對李若璉說道。
後者忙是拱手道:「都是下官的錯,還請同知大人恕罪才是。」
「言重了,等會兒多喝幾杯就是。」
見李若璉這麼上道,駱養性也很是滿意,笑著對眾人招呼道:「都入座,入座,今日為李兄弟接風,不醉不歸!」
他們倆說話的時候,雅間內的其他人都時一言不發,現在見駱養性這麼說,氣氛一下子變得熱烈起來。
趁著等待酒菜上桌的功夫,駱養性故作不知的問道:「聽衛里的兄弟說,李兄弟調動了右所全部緹騎?」
李若璉笑道:「這倒是下官的不是了,應該稟報同知大人一聲的。」
駱養性哈哈大笑,擺了擺手道:「老弟是聖上欽命的指揮僉事,這種事無須稟報。」
頓了頓,他又壓低了聲音道:「老弟,我錦衣衛看起來是風光無限,但畢竟那是東廠的案子,你這麼幹,就不怕魏公公回來找你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