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朱標傻眼,突然冒出來個爺爺!

  第94章 朱標傻眼,突然冒出來個爺爺!

  「什麼,這….這怎麼可能!」

  張翠山瞪大眼睛,滿臉不敢置信。

  呼吸急促!

  瞳孔瞪大!

  「你方才,說的可都是真的?殷姑娘,你可不能騙我!」

  張翠山目光鎖住殷素素。

  殷素素或許是從小養尊處優,有時候談大事都能開玩笑,分不清場合。

  「張翠山,你….我!」

  殷素素指著他有些生氣,卻又不知道說什麼。

  畢竟剛才張翠山自願斷後,是把性命豁出去保護他們,她也不好兇救命恩人。

  「哼!你自己去問你師兄弟!」

  殷素素鼓著氣,雙手叉腰別過一頭。

  張翠山連忙看向其他道士。

  「師兄,是真的….」

  之前唯一清醒的道士苦笑道。

  聞得此言,張翠山懷疑頓時驟減幾分。

  可是,這種事情真的可能?

  龍虎山真出了仙人?

  這事兒震撼,但張翠山也知道,八九不離十是真的,畢竟師弟沒理由騙自己。

  張翠山深吸口氣:「仙人啊….龍虎山真出了仙人,而且我們還是因他獲救。」

  「看來,之前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龍虎山那邊說有仙人了,我竟還在懷疑,而他們仙人,還救了咱們一命。」

  張翠山只覺得羞愧。

  殷素素幾人,也是慚愧低頭。

  因為他們也是這麼想的。

  「好了,咱們回去吧。」

  張翠山深吸口氣:「最近師尊要來應天府了,是洪武陛下邀請他來,咱們得先行去趟應天府,打探打探情報,順便也看看是否龍虎山仙人,是否也在應天府。」

  「若是在的話,等師尊到達,那麼當世兩位仙人….我道教雙星,便可以見面。」

  張翠山一想到那個畫面,就覺得有些激動起來。

  這兩位仙人是貨真價實的仙人,而他們從未見過面,若是見面,會擦出怎樣的火花呢?

  張翠山極為期待。

  而這次下山其,實最主要的目的是洪武皇帝邀請師尊前來應天府。

  他帶隊是第一批抵達查看情況,至於洪武皇帝為何邀請師尊到來,他不清楚,他尋思也只有兩位當事人才知道。

  這途經望涯山除鬼,只是偶然。

  當然,最主要還是他們第一時間,認為望涯山只是件小事。

  現在望涯山的事情解決,也是時候去辦正事,前往應天府。

  .

  ….….…….….….

  應天府。

  皇城,東宮。

  朱元璋剛到東宮,就有錦衣衛朝他報告事情。

  「噢?咱爹的道觀出現異象了?咱爹還不在?」

  朱元璋來了興趣。

  隨後笑了笑:「繼續查,到底發生啥了,查不出也沒所謂,反正咱還有大孫可以問。」

  朱元璋把目標放的很鬆。

  雖然有朱雄英的原因,但是在以前這也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一切都因為老爹的到來,讓他心情好上不少。

  順帶的,

  連面對官員和錦衣衛等人時,也態度好了許多。

  或許朱元璋都不知道,他已經在不知不覺改變,開始變得柔和。

  今日朱元璋來東宮,沒什麼特殊信號。

  特殊信號….

  是因為他這樣的人,一言一行都倍受人關注,比如朱元璋到達東宮,那麼呂氏母子便會猜測,老爺子為何而來,需要對她們不利還是其他?

  畢竟往常這個點,老爺子都在處理政務。

  帝王的一言一行,牽動著無數人的心思。

  而朱元璋今日到來,僅僅只是心裡頭那股子農家人勁動了,要來東宮的暖棚鏟鏟地,除除草,看看瓜果。

  兩個時辰後。

  朱雄英反悔了東宮,他有些鬱悶。

  今早去望涯山之前,師尊明明說過帶領他和朱高熾見鬼怪的,可卻連根毛也沒見到。

  這也不能怪朱長夜,畢竟那惡鬼周德興實在太兇惡了,連張翠山那樣的武林高手都差點遭了殃。

  朱長夜怕徒子徒孫受到牽連,所以給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滅了。

  雖然鬼沒見到,但在之後朱長夜是展示出二十陰差,讓朱雄英和朱高熾嘆為觀止。

  可即便如此,現在事後朱雄英想起來,還是有些念著的。

  比起陰差,他更想看看鬼長啥樣。

  可惜了….

  回到東宮,朱雄英沒有第一時間回去自己的房間,而是來到了暖棚。

  他記著師尊近日的教誨,說是瓜果快熟了,讓他多長點心。

  等朱雄英掀開暖棚的時候,微微錯愕,他看到了朱元璋正彎腰在菜地中央來回扒拉著。

  那臉上,帶著慈祥和滿足的笑容。

  他咧著嘴,和尋常農家豐收的老頭兒一模一樣,開心、滿足,甚至還有些激動。

  「爺爺,你咋在這?」

  朱雄英愣住了,想了想,繼續道:「政務處理完啦?」

  朱元璋本來有些好看的臉色,頓時拉黑:「臭小子,哪壺不提開哪壺,咱好不容易歇息下,別提那些煩心政務。」

  朱雄英點頭:「好,聽爺爺的。」

  聞言,朱元璋再次恢復笑容:「哈哈哈,這才是咱的好大孫嘛,雄英,你過來,快來快來!」

  朱元璋很高興,看那樣子似乎像個孩子一樣要分享好東西。

  朱雄英趕緊走了過去。

  老爺子小心翼翼的扒拉開瓜苗,眼中帶著欣喜和震撼:「你快看,這是啥?這是瓜蛋子啊!伱師尊這辦法管用,真的長出西瓜了啊!」

  朱元璋滿臉,都寫滿了不可思議。

  咱爹會這一手,以前也沒見咱爹使用,真的是….有些本領爹那人,還能藏一輩子。

  他服了。

  老爺子搖搖頭不再多想,站起身,走到胡瓜架子旁邊:「還有還有,這是個啥?胡瓜啊!乖乖不得了!大冬天結出胡瓜了!」

  「雄英,你師尊有沒有說過,這玩意能吃不?」

  朱元璋眼中放著光。

  暖棚裡面種植了很多東西,胡瓜也就是黃瓜,因為成長期比較短,現在已經結出一顆顆喜人的瓜果。

  西瓜的成長期比較慢,現在只是露了苗頭。

  至於其他的小青菜等等,則完全已經長出來了。

  這裡面的一切一切,都綠油油的生機盎然,朱元璋自進來之後,就開心的像個孩子,這看看那扒拉著,別提多麼激動。

  老爺子傻樂著,他好久沒體會到這種收穫你的快樂感覺了,這裡面的東西,可都是朱元璋親眼看著長大的。

  尤其在這數九寒冬大雪紛飛的大冬天,能吃上一顆水靈靈的胡瓜,就別提多舒爽。

  而這胡瓜,看色澤是可以吃。

  但這是根據他的經驗能吃,他的經驗現在可不頂用,畢竟胡瓜在冬天長出來,已經讓他蒙圈了,所以凡事都得問專家老爹才行。

  老爺子期待的看著朱雄英。

  朱雄英哈哈大笑:「師尊說過,這能吃!」

  「爺爺,師尊的後院也長出了一些瓜果,其中就有胡瓜,前幾天我才剛吃,可好吃了。」

  「所以啊,爺爺,咱們只要培育得當,肯定是能吃的!我看這胡瓜色澤和師尊后院的差不多,肯定能吃!」

  他說著,便從竹架上摘下一顆胡瓜。

  朱雄英跟著朱長夜久了,也沒那麼多講究,用衣衫擦了擦胡瓜,將小刺給擦乾淨,然後——嘎嘣!

  嫩!

  水靈!

  入口之後,朱雄英也感覺一股子清涼之意傳來,說不出的舒爽。

  朱元璋咽了咽口水,激動的道:「臭小子,別光顧著自己啊,咱嘗嘗,給咱嘗嘗!」

  他急忙從朱雄英手中奪過胡瓜,也不嫌棄朱雄英咬過,張口就嘎嘣咬了下去。

  「嘶!」

  老爺子一臉享受,激動的臉頰通紅,六十多歲的老人了,開心的像個孩子。

  「不錯不錯!好吃!甜!」

  「咱是見識了,你師尊真是一身本事,大冬天的還能種出胡瓜來,嘖嘖!」

  片刻功夫,一根長長的胡瓜就被老爺子嚼乾淨了。

  「還吃嗎?」朱雄英看朱元璋意猶未盡的樣子,問道。

  朱元璋搖頭:「不吃了,嘗個味兒就成,又不指望這玩意兒管飽,吃多了不浪費麼。」

  「不過不過癮啊,咱能帶幾個回去嗎?」

  朱元璋饞了。

  這裡胡瓜有幾十個,自己也有參與勞動,帶幾個或者十幾個回去,不過分吧?

  不過他還是問問大孫意見,畢竟這玩意老爹給大孫的,他也不敢強取豪奪。

  這要強取豪奪,真要被老爹知道,不得把自己埋怨死?

  「沒問題!爺爺,這話您以後可別問了,想吃就帶走,問啥啊,還是不是一家人?」

  朱雄英有些埋怨。

  朱元大笑:「哈哈哈,好,咱沒白疼你這臭小子。」

  「來,和咱一起摘胡瓜出去。」

  朱雄英點頭,隨即和朱元璋忙碌起來。

  他們摘了十幾個出去。

  等踏出暖棚,朱元璋便把這些胡瓜交給錦衣衛,這些胡瓜他不打算自己嘗,給馬皇后嘗,也給一些子孫嘗。

  只要有福,家族裡都有福同享,這便是朱元璋的想法。

  也是他貫徹一生的信念。

  將胡瓜交給錦衣衛,騰出手後,朱元璋笑問道:「臭小子,今天天雲觀咋了?又是異象又是觀里不見人影,和你師尊辦大事去了?」

  朱雄英錯愕:「爺爺,你都知道了?」

  朱元璋難得昂首挺胸起來:「臭小子,不是咱吹,就這應天府,還有能瞞住咱的事情?」

  朱雄英嘴角一抽:「這倒確實….是這樣的,今日師尊帶我和高熾去除惡鬼,把我們帶到望涯山,結果師尊自個兒跑去除惡鬼了。」

  朱雄英說完,有些無奈。

  望涯山?

  朱元璋錯愕。

  這個山頭很是陌生,不過他倒是聽過。

  上一次聽到這個山頭,是前些天,還是討論埋葬周德興的地方時,官員們給出幾個山頭選擇,最終他確定望涯山。

  惡鬼惡鬼,顧名思義便是死後成鬼。

  難不成,和周德興有所關聯?

  朱元璋若有所思。

  「還有嗎?」

  朱元璋再問道。

  朱雄英原本想說那些陰差的事情,但一想到爺爺還沒踏入修仙路,這些事情說了只會徒增他煩惱或者好奇,卻並不會給爺爺看到。

  「沒有了。」

  權衡之後,朱雄英選擇隱瞞此事。

  朱元璋點點頭,也沒多想:「大孫,和你師尊….」

  他繼續與朱雄英討論,有關老爹朱長夜的話題。

  而且要討論朱長夜的話題,朱元璋總是那麼精神抖擻,且笑容滿面。

  .

  ….…….….….….

  很快。

  朱元璋背著手回到謹身殿,案牘上永遠都堆著山高的奏疏。

  朱元璋身旁的錦衣衛提著小籃子,隨他進了謹身殿。

  「東西放下吧。」

  想了想,朱元璋道:「去送兩胡瓜,給允炆拿過去。」

  上次朱元璋見到朱允炆,還是在周德興葬禮上,爺孫倆也沒說啥話,自那後,朱元璋就對朱允炆日漸冷落。

  自那後,朱允炆老實了許多,最近非但好好在國子監讀書,還和一些五常博士們探討學問。

  要是他意志就此消沉,朱元璋或許會更失望,索性,他還是咱老朱家的種。

  朱元璋於心有愧,於是便送兩胡瓜過去,也算彌補對朱允炆的愧疚。

  「去將咱妹子、還有標兒叫過來吧。」朱元璋又補充道。

  等錦衣衛和宮人離去後,朱元璋便開始埋頭處理奏疏。

  隨著年紀的增長,他越來越力不從心,以前剛登基的時候,每每批到凌晨都不乏,現在到了子夜就開始犯困。

  「真是歲月不饒人啊。」

  朱元璋看著奏疏,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語:「以後還是要讓後輩,多替咱分擔分擔才是。」

  「咱也老了,爹身子骨那麼硬朗,都在享受天倫之樂,咱也該如此。」

  少頃。

  宮人輕輕在外叩響門扉:「陛下,娘娘和太子殿下求見。」

  「嗯,快請進來。」

  謹身殿外。

  馬皇后和朱標都有些詫異。

  「母后,父皇召見咱們來,這是為何?」

  朱標眸子泛著困惑。

  忙碌時間喊家人來,這不像是父皇會做的事情。

  馬皇后笑著搖頭:「標兒,有時你父皇他想一出是一出,這咱哪知道?」

  「不過母后可以明確和你知會一聲,準是好事!」

  馬皇后陪了朱元璋一輩子,對身邊這個男人的性格無比清楚。

  有事兒,他不會想讓家人知道的。

  家人知道無法幫忙,反而徒增煩惱,他更喜歡自己一個人扛。

  而喜事,他總是第一個想分享給家人。

  喜事分享壞事自己藏著。

  這就是個呆瓜!

  馬皇后總是這麼想朱元璋。

  兩人走進謹身殿,老遠朱元璋就站起來,且走過來。

  「哈哈,妹子,標兒,都來了啊!」

  「咱有喜事告訴你們!」

  隔大老遠,朱元璋那大嗓門就傳了過來。

  朱標愣在原地,下意識看向馬皇后,還真是被母后說中了,真是喜事。

  「重八,啥事啊?這麼急著分享。」

  馬皇后笑問道。

  朱元璋沒有回答,只是轉身喊宮人把東西帶過來。

  宮人們提著小籃子過來,等宮人將小籃子的蓋子掀開。

  霎時間,馬皇后和朱標心頭一震,無不雙目瞪大,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籃子內綠油油的胡瓜。

  朱標使勁揉了揉眼睛,震驚的道:「這,胡瓜?」

  「還….還是新鮮的?」

  馬皇后也捂著嘴道:「不是重八,這哪來的?咱也種過地,這胡瓜分明是剛採摘的!可現在冰天雪地大雪紛飛的,哪兒能種出這玩意兒?」

  馬皇后精神都有些恍惚,回頭看著大殿外,沒錯啊,還在下雪啊!是冬天啊!

  可是,應天府.…怎麼可能結出胡瓜來呢?

  這太匪夷所思了,完全違反了常識。

  朱元璋看著兩人震驚的樣子,有些滿意的昂首挺胸:「咱爹的主意!咱套用了,就種出胡瓜了。」

  馬皇后聞言,恍然大悟。

  原來是爹他老人家,這下事情清楚了。

  然而一旁的朱標卻是懵了。

  咱爹?

  什麼意思?

  父皇的爹,那不就是….

  自己的爺爺?

  朱標頓時愣在原地,有點摸不著頭緒。

  「父皇,您剛才….」

  朱標還想問,朱元璋直接笑著打斷道:「沒錯,就是咱爹,標兒,也就是你爺爺。」

  「哈哈哈哈!標兒,沒想到吧,你爺爺他還活著,身子骨比咱,比你也都硬朗。」

  什麼?

  爺爺還活著?!

  朱標瞬間瞪大眼睛。

  他感覺自己是不是做夢了,爺爺還活著?冬天還種出胡瓜?不會真的在做夢吧?

  「嘖嘖嘖,瞧你這樣。」

  朱元璋嘖嘖稱奇:「這事兒很意外嗎?你爺爺他啊,無所不能!比咱都厲害。」

  「好了妹子,咱還有政務處理,你就帶標兒出去吃這東西吧,另外….哈哈哈,也和他說說,咱爹的事情。」

  「哎呀,這老祖宗活著啦,子孫卻不知道,何等不孝,你可得和他好好說說。」

  馬皇后笑著點頭:「成,你忙你的,這些家事我來處理。」

  馬皇后領著懵圈的朱標離開,身後還跟著提著胡瓜的宮人們。

  一路上。

  朱標腦子都懵懵的。

  爺爺還活著?

  這….爺爺的葬棺,不都還在太廟裡躺著嗎?咋還活著?

  他人都傻了。

  而到了一處地方,娘倆坐下來後,朱標從那一邊啃著胡瓜一邊饒有興趣開口的馬皇后,漸漸的….不斷的….開始了解自己這位先輩。

  .

  …….….….….….

  下午。

  天氣越發怪異。

  晨霧繚繞,天氣刺骨。

  皇城中。

  吏部、兵部、戶部三位部堂高官,從早上聚到現在,還在戶部值廬內討論事情。

  傅友文、趙仁與詹徽三人,昨晚回來後,商討修訂驛站改革之事,商討到半夜,今天徹底確定了實施方案、獎懲措施、監督制度。

  每一項改革出來,都不是隨口說說的。

  即便朱長夜給的提議利國利民,但正如老爺子說的那樣,若是不管控好,最後好事也會漸漸貪腐腐敗。

  驛站的微調改革,不算是什麼大事,最起碼沒有對大明各種國體傷筋動骨,更沒有撬動各階層利益,可縱然如此,都需要大明各權臣如此謹慎,更別提其他各類的改革了。

  自古來,改革無小事。

  戶部外面。

  戶部郎中黃盛剛來當值,就迎面遇到幾個宮人,提著一籃胡瓜走來。

  胡.…瓜?

  他微微有些震驚,聽說是皇帝賞賜的,戶部郎中黃盛趕緊接過籃子。

  「公公,讓本官代勞吧!」

  沒多時,他便來到傅友文的值廬。

  傅友文聽說黃盛來了,也不在意,依舊和詹徽、趙仁商議著郵票發行之事。

  黃盛是傅友文的學生,趕緊行禮,開口道:「學生見過恩府。」

  傅友文聽後,卻略顯嚴厲,口裡的聲音也略顯沉著:「在這裡,不要稱恩府。」

  「是,傅大人。」黃盛笑了笑,道:「下官此來,是來報喜的。」

  「噢?」傅友文抬眸,看到黃盛抱著什麼,不過他的官袍袖子長,這長袖將瓜遮住了,卻也看不清到底是何物,便道:「何事啊。」

  「傅大人請看。」黃盛將胡瓜雙手舉起來。

  傅友文隨意看了過去,而只是匆匆一眼,他就移不開眼睛。

  那東西,那東西….

  猛地….像是一個重錘,狠狠的撞擊在了傅友文的心口,傅友文的臉色,一下子變了起來。

  他驚呼道:「胡瓜?」

  不只是傅友文,一旁的詹徽和趙仁都忍不住震驚道:「新鮮的?哪兒來的?」

  黃盛道:「陛下賞賜給諸公的,說諸公勞累,以為慰藉。」

  嘶!

  陛下,這啥本事,冬天種出胡瓜來了?

  他們都知道老爺子在東宮種了二畝地,沒事喜歡下地幹活兒,只是沒想到,大冬天的居然能種出胡瓜?

  「陛下….真神仙也!」

  傅友文忍不住大呼。

  這不是溜須也非拍馬,這真是下意識的說道。

  「這,能吃嗎?」趙仁狐疑,隨即又覺得自己失言,趕緊彌補道:「本官實非懷疑陛下,是怕妖人蠱惑陛下。」

  「能否吃下,吃吃看便是。」詹徽最是膽大,跟朱元璋做了一輩子書記官了,也看慣生死,不慫。

  「我先試試!」

  詹徽大咧咧的啃了一口,嘎嘣!

  趙仁和傅友文,都望眼欲穿的看著。

  「不好吃,沒味兒,和豬食沒啥區別。」詹徽不以為意的說著。

  趙仁和傅友文略微有些失望。

  可隨即,他就看到詹徽似乎已經將手伸到另兩個胡瓜上。

  兩人霎時間明白過來。

  「詹兄,你別動!這是本官的!」

  「對!休要放肆!這是賞賜給本官的!」

  這一刻,他們哪裡還能不明白詹徽什麼意思。

  詹徽訕訕一笑,他知道,他最後的歡樂時光,結束了。

  大冬天,能吃到如此涼爽的胡瓜,真是一件美妙的事兒吶!

  不過現在,他也有點無法理解了,他也算是見識廣博,稀罕事聽多了,可眼見為實的少,現在眼前這個瓜,還真是….令人大開眼界啊。

  趙仁和傅友文也不客套,大喇喇的咬了一口。

  香甜可口!

  三人嘖嘖稱奇一番,他們知道,不能將心思多放在這上面。

  於是接下來,便開始繼續分配郵票發行的工作。

  等一切分配完畢,三人便去找了朱元璋。

  朱元璋正在批著奏疏,見到三人到來,便隨口問道:「有事找咱?」

  三人相互望了一眼,詹徽便直奔主題道:「啟奏陛下,驛站改革之事,已經通知到民間。」

  朱元璋深吸一口氣,這才將批著奏疏的手停頓下來。

  他抬頭道:「民間的反饋如何?」

  詹徽面露喜色:「剛發下通知,應天府已經瘋狂了,不僅僅應天府,全國各地恐怕都瘋狂了!」

  「老百姓們,無不瞻仰陛下您是仁義之君。」

  朱元璋莞爾,笑著道:「咋樣?可有人覺得這郵票的價格過高?」

  傅友文忙不迭搖頭:「沒有!一個人都沒有!非但沒有,還多百姓都在說朝廷這是在做虧本買賣,完全是惠及百姓,說咱大明在皇帝的統領下,越來越強盛,越來越風光!」

  那麼遙遠的路程,即便讓民間腳夫傳遞信件,最少都要給幾兩碎銀,可朝廷呢?最高價格都不超過十文錢,這要不是朱元璋的恩德,啥才是恩德?

  朝廷說敢說他老爺子一個不是,恐怕旁人聽了,能立刻撕爛嘴巴!

  朱元璋笑著道:「噢,這樣就好。」

  趙仁抱拳道:「啟奏陛下,郵票的發行時間,也定好了,就在明日傍晚時候,在玄武湖附近,五軍都督府的人馬已經在準備去維持秩序了。」

  朱元璋雙目一亮:「咱知道了。」

  這可是洪武朝空前盛況,更何況這些郵票中,還有幾十份郵票是他朱元璋親筆簽名的。

  他倒想看看,五六十兩銀子一張的郵票,究竟有沒有人會買。

  不止朱元璋,就連詹徽和傅友文幾人,也有些躍躍欲試,畢竟這郵票裡面,也有幾百張,是他們的簽名吶!

  「成,都下去吧。」

  「記得派人通知雄英和他師尊,他們是大功臣,可不能缺席。」

  朱元璋揮揮手,表情有些期待起來。

  傅友文和詹徽,哪兒能不知道老爺子想些什麼。

  這份榮譽,老爺子應該帶著朱長夜朱雄英,爺孫三人一起去享受,享受萬民的呼喊和讚譽!

  兩人很自覺的準備離開。

  可總有不開眼的人,比如趙仁抱拳行禮道:「陛下,微臣斗膽,請皇上出宮,視察郵票發行情況….哎呀!你們拉老夫幹什麼?」

  「這是御前失禮!」

  「別拉老夫!老夫褲子被你們拉掉了!不成樣子!不像話!不成體統!」

  趙仁罵罵咧咧的,被詹徽和傅友文給拉出了謹身殿。

  「放開老夫!」

  趙仁提著褲子,臉色怒紅,對傅友文和詹徽怒吼!

  空曠的大殿外面,大理石廣場上,趙仁憤怒的道:「你們究竟要做什麼?老夫是讓皇上一同享受這份喜悅,這難道錯了嗎?」

  傅友文和詹徽癟癟嘴:「需要你提醒嗎?還是需要你陪伴嗎?你算個啥,老爺子需要你嗎?」

  啊?

  趙仁不解的看著兩人,似乎想起什麼:「不會吧!嘶!」

  「你們….你們是不是知道點什麼了?告訴老夫,外面那老道士為啥這麼受陛下重視?他和陛下啥身份?是不是其中有貓膩?」

  「誒誒?你兩個什麼意思?為什麼走那麼快?這樣很沒有禮貌知道嗎?」

  ……………….

  國子監。

  清晨。

  許多皇子皇孫睡眼惺忪的走來。

  朱允炆默默坐在課桌前,將兩根胡瓜擺放好。

  「誒?十一弟,你們看到沒?那是啥?胡瓜啊!」

  「哧溜,是啊!」

  「大冬天為啥有胡瓜?」

  「….….」

  幾個皇子咽了咽口水,默默的看著朱允炆的桌子上的胡瓜。

  朱允熥滿不在乎的道:「是皇爺爺賞賜的,給我父皇也賞賜了一根,被我吃完了,好吃的很!」

  這裡許多皇子的親生爹娘,都並不是像朱標那麼身份尊貴,聽到朱允熥這麼說,不免有些羨慕。

  「嘁,顯擺啥啊!」朱允熥瞥了一眼朱允炆,一臉不屑。

  最近跟著朱長夜學修仙,他那懦弱的性子,都仿佛開始變得囂張起來。

  而他以前總是被朱允炆,特別是大哥死去那段日子,朱允炆就差點沒把踩在他臉上這句話說出來了,他心裡可有好大一股氣。

  「哈哈,朱允熥你還別不服氣,允炆麵前有兩根,你只有一根,你說皇爺爺寵誰?」

  「我….哼!」朱允熥吸溜著鼻子,不理這些揶揄自己的皇兄。

  也在皇子們吵吵鬧鬧時,外面夫子便來了。

  「今日不開課了,諸位回去吧。」

  夫子徐徐開口,宣布這個對所有學子都可以稱為好消息的事情。

  「哇!太好了!」朱允熥大叫,屁顛屁顛遛了:「我要去找大哥和師尊玩咯!」

  國子監的學生都走完後。

  孔子之後孔訥,帶著一些讀書人走來。

  「齊夫子。」

  齊泰抱拳:「孔夫子,諸位學士,書法集會老夫安排好了,在玄武湖,諸多文人雅士也早在前兩天就通知了下去。」

  孔訥捋須:「好啊,有了這些文人雅士附庸風雅,想來,會吸引更多文人過來,咱們的書帖,倒是能受到更多人青睞!」

  眾人會心一笑,彼此心照不宣。

  明明是賺錢的事,到這些人嘴裡,就是附庸風雅,交流書法,壓根和銅臭一點不沾邊!

  往年都是如此,每次書法集會上,他們都能多多少少收穫一批額外的錢財克。

  朱元璋痛恨貪腐,所以他們不能受賄,因為讀書人的身份,他們也鄙視經商之人。

  所以如何在合理合法的基礎上,去賺錢,這就是一門學問了。

  本來,孔訥準備開個書院撈金,可計劃泡湯了。

  現在書法集會,是撈金的好機會,他自是不會錯過的。

  「此次推廣書帖,也是我等振興隋唐書帖大家的義舉,望諸位學士不吝賜教。」

  「當得當得!」

  「….….」

  眾人微微莞爾一笑,表情很是謙遜儒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