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信虎講科學
信虎帶頭說了這句話，瀧川一益也連忙說道：「少主大人只有跟在家主大人身邊才能學到有用的東西。
在下等人畢竟只是臣子，難以教導出更優秀的少主大人。」
明智光秀一聽，也明白了，合著就是說當臣子的教出來的少主只適合做家臣，只有信長這位家主教出來的少主才能有足夠的眼見。
信長原本打算是讓信虎來教導的，現在聽幾人這麼一說，便按捺住之前的心思，沒有提起。
他看向奇妙丸，說道：「奇妙丸，你怎麼想？」
奇妙丸一板一眼得回禮說道：「諸位說的都對，不過，孩兒以為可以向左京亮大人學習軍略，向明智大人學習和歌等等，多學一些總是好的。」
信長聽到奇妙丸的答案有些開心，他點頭道：「你說的不錯，在座的幾位里，軍略最好的就是信虎，十兵衛擅長和歌，五郎左會漢家文化，還有瀧川，柴田都是如此，不過你不必學猴子。」
「哈哈哈…」
佐久間信盛等人聞言，立馬鬨笑起來。
木下秀吉雖然生氣，但他還是看向奇妙丸，呲牙裂最憨笑，這樣更像猴子了。
但是巧妙丸看著木下秀吉，感覺他確實像山裡的猴子。
木下秀吉還在那說道：「在下只是猴子，何德何能教少主大人，家主大人開玩笑的。」
瀧川一益笑道：「猴子還是有點自知之明。」
佐久間信盛也嘲諷道：「猴子，你只要會討歡心就行了。」
信長插話道：「信盛，猴子怎麼了，難道你對我不滿嗎？」
佐久間信盛連忙行禮道：「在下沒有這樣的想法，在下只是看不起猴子而已。」
信長輕哼一聲，隨即看向信虎，問道：「信虎，南蠻人得火炮還沒弄來嗎？」
信虎沒想到信長還記著這件事情，去年，火炮大顯神威，只可惜這兩門鐵炮本來就是快報廢的，經過志賀之戰後，基本就報廢了。
「火炮其實已經送到了堺町，只是堺町那邊情況有些反覆，而且京畿內也是四處亂戰，火炮不好運輸。」
信虎連忙解釋了一下。
信長皺眉道：「嗯，我知道了，讓那些那些南蠻人保管好火炮。」
「哈！」
信虎應下此事。
下方的明智光秀行禮道：「家主大人，在下以為南蠻人不可信，南蠻教也應該清除。」
信虎看向明智光秀，質問道：「明智大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明智光秀連忙說道：「左京亮大人息怒，在下並沒有針對您的意思，只是南蠻人的東西缺少底蘊，與我們的文化格格不入，所以在下以為驅逐這些人，免得他們玷污了京都。」
津田信龍立刻說道：「明智大人，你不要在這危言聳聽，南蠻人要做什麼事情，都得看我們的臉色，有什麼好擔心的。
再說了，不同意南蠻人傳教，那我們怎麼買火炮啊？你自己好好想想。」
明智光秀依舊堅持自己的意見，對信長行禮道：「家主大人，那南蠻教連淨土真宗都比不上，對我國的禮義廉恥有很大的危害，京都乃日本之命門，豈能容許這些東西？
南蠻人利用貿易和火器來誘導我們，本身就是心懷不軌，其心可誅，所以在下以為應該要謹慎對待南蠻人。」
信虎笑道：「明智大人擔心的東西，倒是有點道理，不過，時代是在變化的，明智大人想要維持以前的世界不過是痴心妄想。
南蠻人和我們貿易的東西並沒有什麼不好的地方，比如金平糖，鐘錶等東西，對我們大有益處。
而且通過和南蠻人的交流，我們也知道了世界的一些真相。」
明智光秀行禮道：「還請左京亮大人賜教。」
信虎當即說道：「諸位可知道我們的天地是什麼樣的？」
丹羽長秀率先說道：「在下從漢人古籍得知，我等所處天地是天圓地方，不過也有說渾天如雞子，天體圓如彈丸，地如雞子中黃，孤居於天內，天大而地小。」
信虎頷首道：「丹羽大人說的不錯，漢人對於我們的世界的猜測，與南蠻人的學說差不多。
南蠻人在五十年前認為我們所處的世界是一個球體，名為地球，為了證明這一點，便有一個叫麥哲倫的南蠻人開始圍繞地球航行。
如果地球是一個球體，那麼他環繞一圈，必然可以回到原點。
這樣的挑戰充滿了風險，麥哲倫死在了南洋，但是他的船員們歷經磨難回到了出發點，歷時三年時間。
他們用行動證明了地球是圓的，是一個球，如果他們沒有實際行動證明這一點，僅憑一本古籍，大家會相信這種事情嗎？」
津田信龍第一個接話道：「那肯定不能，必然會有人覺得荒唐，地球如果是圓的，那我們怎麼站在地上這麼穩當？如果不是兄長這麼說，我覺得天圓地方才對。」
丹羽長秀點頭道：「守山殿說的不錯，沒有實際行動證明，那自然是婆說婆有理，公說公有理。」
織田信長笑道：「十兵衛，伱明白了吧。」
明智光秀無奈道：「雖然說左京亮大人說的有道理，我們可以和南蠻人交流，但是沒必要讓他們傳教。」
信長有些不耐煩了，罵道：「你這個禿子，在這胡攪蠻纏什麼？再說這個，你就滾出去！」
明智光秀嚇了一跳，連忙低頭認錯。
奇妙丸看氣氛有些僵硬，連忙岔開話題道：「左京亮大人，如果我們的世界是一個球體，那我們怎麼會穩穩噹噹的站著？」
信虎笑道：「奇妙丸大人問的這一點確實很重要，我們站在一個球體上為什麼會這麼穩當？諸位可有什麼想法？」
上首的信長也覺得有趣，他也開始思考這一點。
眾人思考了一番毫無頭緒。
信長急道：「信虎，你這傢伙不要賣關子，趕緊說一下！」
信虎笑道：「大家不知道也正常，這個問題涉及面很廣，為了能讓大家理解，我就先從簡單的開始說起。」
說著，他就拿出腰間的扇子，伸出手。
大家一頭霧水的看著。
信虎在眾人迷茫得目光中鬆手，扇子掉在榻榻米上。
木下秀吉搖晃腦袋，立馬問道：「左京亮大人，您這是在做什麼？」
信虎解釋道：「大家剛剛看到了，我丟出去的扇子會掉在地上，而不是飄起來。」
佐久間信盛輕哼一聲道：「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即便是樹葉，羽毛，丟上半空，過一會也會掉在地上，這有什麼問題嗎？」
信虎並未生氣，他繼續說道：「正如佐久間大人說的那樣，不管再怎麼輕的東西，最終都會落在地上，這說明有一種力量在控制萬物。」
「一種力量？」
信長若有所思。
「所以，你說的意思是這種力量讓我們穩穩噹噹的站著，而不受球體的影響。」
信虎點點頭繼續說道：「唐土的學者墨子對此就有研究，他稱這種力為重力。正是這個重力讓我們穩當的站在球體上。」
「原來如此，唐土的學者真是厲害啊！」
奇妙丸忍不住驚嘆道。
丹羽長秀一臉佩服的搖頭道：「左京亮大人真是學識淵博，這種東西都知道。」
信長也是第一次聽，對此很感興趣。
「信虎，你這傢伙，還藏著多少學識？繼續繼續，這真是太有趣了！」
對於信長來說，發現新奇的東西會讓他很興奮。
信虎正好來了興趣，便繼續說道：「剛剛丹羽大人所說的唐人對地球的認知，地球好似一個雞子，外面被一圈空氣籠罩。
而且地球會旋轉，形成日升日落，並且月亮會跟著地球旋轉等等。」
信長連忙問道：「信虎，你覺得呢？」
信虎笑道：「我不得不佩服唐人的智慧，他們說的很對，實際上南蠻人得學者也是這麼認為。」
奇妙丸立馬問道：「如果像左京亮大人說的地球在旋轉，而重力保證我們站在地球上，可我們為什麼沒感覺到地球在旋轉呢？」
信虎解釋道：「奇妙丸大人，你剛剛已經說到了重點，因為重力，我們感受不到地球的自轉。」
奇妙丸似懂非懂，但他記住了這一點。
信虎也沒有深入去說，因為他知道的也不多。
但是通過他僅有的一點知識，還是足以讓眾人佩服的。
信長感嘆道：「世界真是奇妙啊，原來我還有這麼多東西都不知道。
信虎按照你說的，那你說日食和月食是什麼情況？」
木下秀吉連忙說道：「天狗食月，這個猴子知道。」
津田信龍連忙斥責道：「猴子，家主大人沒問你呢！」
信長笑罵道：「猴子，你知道個屁，快讓信虎來說。」
猴子連忙閉嘴。
信虎這才說道：「日食和月食的事情，就得提到另外的只是了。
有的人以為宇宙是以地球為中心，但是也有人說是以太陽為中心。
在下更同意日心說，也就是地球圍繞著太陽旋轉。」
他沾了一些茶水，在榻榻米上畫道：「這是太陽，這是辰星（水星），這是太白（金星），隨後才是地球，在地球周邊旋轉的便是月亮。
辰星離太陽最近，看上去總是在太陽的兩邊擺動，唐人根據辰星擺動的幅度定為一周天，分為十二個時辰。
太白光色銀白、亮度特別強，除了太陽和月亮外，是天空看起來最亮的，最亮時甚至比天狼星還要亮。
太白在黎明時見於東方被稱為啟明，黃昏見於西方則稱為長庚。
然後才是地球，不管是辰星，還是太白，都是圍繞太陽旋轉。」
信虎畫圖示意，一隻手開始繞圈。
「在這旋轉過程中，月亮也在圍著地球旋轉，然後在這旋轉過程中，月亮正好擋住太陽的光芒，這就成了日食。」
說到這裡，信長打斷道：「月亮也有光吧？」
信虎搖頭道：「月亮本身不發光，它只是在反射太陽的光芒，有時候我們可以看到太陽與月亮同時出現，那是因為天色漸黑，才看到，實際上，月亮一直都在，只是太陽更耀眼，我們才看不見。」
奇妙丸連連點頭道：「是這樣嗎？難怪有的時候在黃昏傍晚之際能看到月亮呢。」
「原來日食是因為太陽被月亮擋住了，那月食呢？是誰在月亮和太陽之間？」
丹羽長秀急忙問道。
信虎挑眉點頭道：「不錯啊，丹羽大人，月食便是因為地球擋住了太陽。」
信虎用手演示著，說道：「在地球圍繞太陽公轉，而月亮圍繞地球公轉的時候，會在某個出現路線上遮擋的問題，太陽的光芒被地球另一面遮擋，失去陽光的月亮無法反射，便出現了月食。」
信長摸索下巴道：「原來如此，所以月食的時候，會慢慢消失，這就說明地球在移動，而月食之際，可以看到明亮處與陰影處的弧形，可見地球是圓的！」
「家主大人，您說的太對了！」
木下秀吉激動的喊道。
「沒想到家主大人還能從這一點推出地球是圓的！太厲害了，猴子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啊！」
瀧川一益也跟著說道：「家主大人果然才思敏捷啊！」
信虎嘴角微挑，讚嘆道：「家主大人英明，從月食一事確實可以佐證地球是圓形。」
「哈哈哈，有趣，有趣！」
信長開懷大笑，今天他是真的高興！
「信虎，你肯定還知道更多的東西吧，難道南蠻人和唐人都知道嗎？」
信虎連忙說道：「在下知道的也只是一些皮毛，南蠻人也是剛開始研究，不過唐人的學者們知道的東西浩瀚如海，在下也只是淺嘗輒止。」
「不愧是唐土。」
丹羽長秀感嘆了一句。
信長野心勃勃道：「唐土啊，你說我統一了天下後，攻占中原，怎麼樣？」
信虎嘴角一抽，大佬，現在的大明帝國很強啊！
「家主大人，在下以為此事萬萬不可！」
信長不解道：「為何？」
信虎連忙勸道：「家主大人，天下久經戰亂，既然一統，就該休養生息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