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給信長送炮
阿爾梅達讓手下水手拉來的是三磅的子母銃，這種是後裝滑膛炮，最大射程接近兩公里，有效射程一千米左右，精準射程在三五百米內。
這種火炮與前裝滑膛炮不同的是，子母銃的射速很快，熟練者前三發炮彈打出去不用半分鐘，短時間造成密集火力給予敵人極大的殺傷和震懾。
大明與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幾次交戰後，就認識到了這種火炮的厲害處，嘉靖，萬曆等皇帝讓大明工匠仿造，打造出了各種佛朗機炮，大的有上千斤重，小的可以手持。
至於日本，只和西方人學習了火繩槍的技術，日本火繩槍經過幾十年的發展，技藝精湛，質量遠在西方人和大明之上。
就連戚繼光也覺得日本火槍犀利，便派工匠學習，製造了鳥銃。
不過火繩槍比起火炮，那就沒得比了，日軍與明軍交戰，就被大明的火炮打的鬼哭狼嚎，抱頭鼠竄。
但是等明軍攻城，日軍的火槍就給明軍造成了很大的殺傷。
野戰方面，日軍遠不是明軍對手，但要是守城，日軍就有了一戰之力。
雖然信虎意圖藉助火炮加強織田軍戰鬥力，但並未想過要與大明為敵。
現在的大明朝國力強盛，那能打的將軍多了去了，比如李成梁等人，更不要說名將戚繼光為右都督領兵十萬坐鎮薊州，山海等地。
這等實力，誰敢招惹這個龐然大物呢？也就是猴子這個鄉巴佬膨脹了，信虎可沒那麼大膽子，去自找苦吃。
不過這都扯遠了，統一全天下之事，才剛剛開始呢。
信虎看著眼前長達一米五六的子母銃，便說道：「這是大明所說的弗朗機火炮吧？弗洛伊斯，這火炮只是你們船上最小的。」
弗洛伊斯和阿爾梅達聽到這話，臉色一變，他們這下更加確定，這位貴族知道確實很多。
弗洛伊斯連忙說道：「十分抱歉，左京亮大人，實際上比較倉促，我們暫時只能找到這個，不過請您放心，我們會儘快找來符合您心意的火炮，只希望您能讓我們在京都傳教。」
其實信虎對於這兩門火炮很滿意，三五百斤的火炮在運輸一事上還可以承受，若是有二三百斤的火炮那就更好了。
以日本的地形來說，上千斤的火炮難以運輸，太過於累贅，只能用於守城。
他雖然有所考量，但是對於這幫西方人沒必要客氣，他的要求肯定沒有達到這些貪婪者的底線，要不然他們絕對不會是這幅樣子。
不過該給的下馬威已經足夠了。
他點頭道：「我先驗驗貨。」
他一招手，就有一名一米八的大漢帶著人走了過來，此人是明人，原本是海盜王汪直的手下，汪直被殺之後，他的勢力內訌，鄭永平不敵逃了出來。
如今他叫松浦永平，他的妻子是九州大名松浦家的女眷，為了在日本好混一點，也為了加入津田家，他便以松浦永平之名行走。
不過信虎一眼看出他不是日本人，畢竟這身高姿態一眼就可以分出，松浦永平坦言自己的身世，信虎便收下他為家臣。
現在他改回自己的姓氏，為鄭永平，是信虎手下年俸百貫的家臣。
像這樣的明人家臣，在九州那邊較多，京畿這邊是個例。
不過也沒人敢說信虎的閒話。
而信虎是因為知道鄭永平和他的手下幾人會用火炮，所以在見了弗洛伊斯等人後，就有了索要火炮一事。
「永平，你看看這兩門火炮。」
鄭永平聞言，指揮手下查看，李信言和盧俊彥二人上手查看了一番，又聞了聞，說道：「啟稟左京亮大人，這兩門火炮已經用了兩三年，保存還算完好，不過有被海水侵蝕的痕跡，估計還能用個兩三年，但要是一次大戰用的多了，壽命會大減。」
弗洛伊斯連忙說道：「左京亮大人，我們一定在一年內再送來兩門新的火炮！」
「四門，你們暫時可以在京都傳教了。」
信虎頭也不抬，直接說道。
「記住，這只是臨時的，如果你們送來的四門火炮還是這個樣子，你們連堺町待下去的資格都沒有。」
信虎看向鄭永平道：「試試威力。」
鄭永平點頭道：「家主大人，在這裡不好施展。」
信虎起身，帶著他們來到寺廟外一出寬闊的平地上，遠處就是山頭野地。
鬼庭雅昭，島左近等人帶兵封鎖附近，空出一大片地方。
鄭永平帶著人擺弄好火炮，對著遠處的靶子開始計算，這是一個類似拋物線的算法，並沒有近現代那麼準確。
他們幾個都是老手，很快就確定了角度，迅速進行調準之後，便換上子銃，然後拿著一塊木楔插著，砸了一下，讓子銃緊密一些。。
「大人，填彈完畢！」
「點火！」
隨著火把點燃引線，那引線眨眼間就燃燒殆盡。
「轟！」
隨著一聲巨響，鉛彈飛出，集中兩米寬的大木靶。
在一百多米外觀看的信虎仍舊被炮聲震的腦瓜子嗡嗡響，不過他看到彈丸炸起的泥土塵，拍手道：「不錯，威力符合我的預想。」
弗洛伊斯幾人開始鼓掌，臉上也是激動的笑容，他們終於可以傳教了。
不過其他人看著場中的場面，心中激盪不已。
竹中半兵衛驚恐道：「鐵炮本就讓人驚悚，沒想到還有威力比鐵炮還強大數倍的火炮。」
本多正信有些焉壞的說道：「僅以此火炮，家主大人足以滅一小國。」
佐脅良之也是大為驚訝，一炮之下，再厲害的武士也是粉身碎骨，如何不懼？而且這火炮射程實在是恐怖！
這世間怎麼會存在這樣的利器！
信虎又測試了一下另外一門火炮，狀態都不錯，即便他已經看過一次，但是再看也是一臉新鮮。
到時候對方列陣，他一炮下去，直接打穿對方一個方陣，這場面可太妙了。
他回頭道：「良之，你親自帶隊，安排一隊精銳，護送一門火炮回岐阜，我會讓永平跟著去的。」
「哈！」
佐脅良之連忙應下。
信虎讓人收回火炮後，就回到寺中，給弗洛伊斯寫了一封傳教的許可信。
弗洛伊斯連忙獻上一堆禮品，全都是西洋的東西，有幾件華麗的西洋貴族服飾，鐘錶，葡萄酒等等。
信虎也沒拒絕全都收下了。
隨後信虎讓他們離開，他返回書房寫了一份信，讓佐脅良之帶給織田信長。
佐脅良之不敢怠慢，他挑選了精兵五百人，護送一門火炮返回美濃。
書信比火炮先到了兩天，織田信長聽聞有如此威力巨大的武器，對此特別期待。
不過信虎在書中寫了火炮的優缺點，讓他自己斟酌。
織田信長為了火炮，還特意搞了個歡迎儀式。
這讓佐久間信盛等人大為疑惑，對此多有抱怨。
佐久間信盛本來就是脾氣不好的人，對於信虎獻上的東西，大加批判道：「左京亮大人不好好治理京都，搞這些東西做什麼？」
這是在指責信虎瀆職了。
津田信龍立馬反駁道：「兄長獻上的乃是利器，於織田家有益，我兄長分明是心繫家主大人，忠心織田家！」
織田信長笑道：「這種小事你們吵什麼，快去問問良之到哪了。」
佐脅良之一路上緊趕慢趕，只花了五天就從京都趕到了岐阜，這都得益於京都與岐阜之間的馳道。
若是騎快馬，只需要兩天，就可從岐阜趕到京都。
佐脅良之到了岐阜城外也不敢放鬆，畢竟這是輕易滅國的利器。
「到了岐阜也不能鬆懈，加快速度，送到家主大人面前我們就可以休息了！」
足輕們催促著馱馬，拉著跑車行走在岐阜城下町的街道上，町民們看到這一幕指指點點，這其中也有不少他國的細作。
只可惜他們沒認出被油布覆蓋的火炮，不過他們看到一些洋玩意，只當是織田信長從堺町運回來的外國稀罕物。
佐脅良之親自押送火炮進入本丸內，來到了校場，場內，織田家一眾家臣皆在。
站在高台上的信長大喊道：「良之，快展示來看看！」
校場長寬數百米，十分廣闊，足以測試火炮。
鄭永平帶著手下上前行禮道：「在下乃鄭永平，奉家主大人之命，為彈正殿演示火炮。」
「大明人！」
丹羽長秀很是驚訝。
「喔，難怪如此高大，不亞於信虎。」
織田信長只是好奇，並未多想。
「快快演示，我等不及了！」
「哈！」
鄭永平立刻帶著手下們掀開油布，子母銃的全樣這才展示在眾人面前。
「好像鐵炮啊。」
「可能就是大一號的鐵炮吧？」
「不不不，有些不一樣。」
對於帶領過鐵炮隊的瀧川一益和佐佐成政討論的最為激烈。
織田信長也是一臉好奇，他直接跑下來，走到火炮前說道：「這就是火炮？這裡為什麼空了？」
鄭永平解釋道：「這就是佛郎機人的火炮，空出的地方是放子銃的，子銃里有火藥和彈丸，只要裝上子銃點火即可，十分方便。」
「果然和信虎說的一樣，我親眼一見，才算明白，你們開始吧。」
信長興奮道。
鄭永平連忙說道：「還請彈正殿退後。」
岩室重休他們立刻上前請信長退後。
待他退了十多米，鄭永平才讓手下調整炮身，經過幾秒計算，迅速調整角度，有兩人抬著子銃裝入母銃，然後拿著一塊木楔插著，砸了一下，讓子銃緊密一些。
「填彈完畢！」
「點火！」
「轟！」
只一瞬間，震耳欲聾的炮聲響起，遠處的木靶瞬間破碎。
「這是什麼！」
「好可怕的聲音，如同驚雷！」
「此乃神明之力，非人能所及！」
這一炮擊碎的不止是木靶，而是一眾武士的三觀，這威力，要是被擊中必死無疑！
織田信長看到這一幕，不驚反喜，他跑過來大喊道：「哈哈哈，好響的聲音，這威力比鐵炮強多了，好東西，好武器！」
鄭永平行禮道：「此等火炮非最強，最強者可達數千斤，犁地數里，中者立斃，碰之即殘。」
織田信長聞言更加興奮，他大喊道：「好武器，我織田家一定要造出這樣的利器！信虎，乾的好啊！」
信長大為欣喜，有這樣一門利器，攻打南伊勢的北畠家沒有任何難度了，甚至還可以用此火炮震懾北伊勢的國人。
鄭永平趁機說道：「彈正殿，家主大人他想在京都組建一支炮隊，還請您恩准。」
信長沒有猶豫，他直接說道：「練，當然要練，京都一支，岐阜城也得練一支，要不伱來做我的家臣。」
鄭永平只是猶豫了一秒，就回道：「在下窮途末路之際，得家主大人看重，不敢背棄。」
信長笑道：「好，來人，賞賜他錢百貫，絲綢一匹，名刀一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