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可以召見太醫和宮外的郎中,這一份統計是微臣聯合宮中太醫和宮外的郎中們一起統計的。」
費子瑜不卑不亢的答道。
這件事本來是寶珠提出的,現在落到他手上,若是被採納,就是大功一件。
他何嘗不知道,寶珠這是在幫他。
寶珠對他本來就有知遇之恩,如今又將功勞推給他,幫他在朝中立足。
他心裡默默地接受著寶珠的,也暗暗的記在心裡。
「聽愛卿所言,召見太醫院的太醫和宮外的郎中們覲見。」
姜英雄放下摺子,對身邊的內侍道。
餘光看向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寶珠,忍不住抿了抿嘴角。
寶珠這孩子,不愧是他的種,聰明的一塌糊塗。
又看向陷入沉思的姜東生,滿意的一笑,太子也很好。
這段時間的成長速度飛快。
他大夏何愁後繼無人?
一想到那些時不時跳出來,勸他充盈後宮,多生子嗣的朝臣。
心下忍不住冷哼,他不說別的,就說太子一個就足夠。
他們生十個都未必跟他一個兒子比。
真當他是種豬不成?
為了今日,費子瑜早就做好了準備,很快宮外的郎中被召見,隨同太醫一起拿著一份他們登記造冊的記錄本。
還有一份是費子瑜親自走訪了一百多個近親成親的家庭。
這一份數據,十分有力的證明了,近親通婚的壞處。
那些一直反駁寶珠的世家官員,臉色一個比一個經常,近親通婚真的危害這麼大?
腦海里不由自主的想著自家多多少少有一兩個有血緣關係的妾室或者妻子。
似乎生出來的孩子,確實沒有其他孩子聰明。
要麼就是壓根懷上了,保不住。
細思極恐。
難道真的因為這個,所以才導致家中嫡子不聰,反而庶子聰慧過人嗎?
隨著費子瑜等人在朝堂上,拿出一份又一份有力的證據之後,他們才不得不相信現實。
近親結婚,有很大的概率,生不出子嗣,亦或者智商稍遜其他孩子,亦或者一生下來死胎,或者殘疾。
這些都是有現實考證的。
站在人群中的李尚書,面色有些難看,手心裡冒著冷汗。
他家中嫡子,就是一生下來天殘,一隻腳破腳。
妻子正是他的表妹,所以才會生下嫡子不健全,後面又懷了好幾個,都是一生下來死胎。
他們都錯怪女公子了,這分明是給他們敲了一個警鐘。
世家的財富是世代積累的,若是繼承人沒選好,很有可能讓一個家族陷入毀滅中。
雖說繼承人不需有多聰明,但也不能蠢笨。
費子瑜這一次做了十全十的準備,加上杜鴻飛那幾個也不再朝堂上,很快一直通過,廣而告之,修正律法,男女子成婚不得低於十六。
朝會一散去,所有人都圍著費子瑜恭賀,打發他們之後,費子瑜才找到寶珠。
「女公子如此為費某謀劃,實在令費某感激不盡。」
寶珠笑了笑:「費大人過慮了,你是相爺之才,跟我舅舅同為副相,也當得。」
她是打心底很看好費子瑜,主要這人眼界局限比朝中任何人都高,當然除葉雲舟之外。
不過葉雲舟無心朝堂之爭,他反而更加傾向當寶珠一人的幕僚,不過是在朝中掛了個閒職。
儘管寶珠這麼說,費子瑜心裡感激的很,他今年也才二十有七,尚未娶妻,家中父母早亡。
他也無心親愛,一心在搞事業中。
現在寶珠不單單給了梯子給他,還替他清掃障礙,他能不感激涕零嗎?
本以為,葉雲舟在女公子心中的地位更加重要,副相之責,應該會落入葉雲舟手上,沒想到……女公子壓根就沒考慮葉雲舟,而是直接把這麼大的功勞交給他。
「費某從未想過,原來費某在女公子心中,也如此重要。」
他感激的紅了眼眶,寶珠被他這麼一副樣子整的渾身有些不自在。
「費大人不必如此,你只須記得,你這副相之位,全是因為你替百姓著想,往後無論任何決策都得先想想百姓。」
「女公子大義,吾定當謹記女公子的教誨。」
費子瑜朝寶珠深深一拜,然後腳步輕快的離開宮中。
宮外,杜鴻飛已經在家休賦有五六日了。
看著今日從外面買來的時報,時報中已經將幾日前朝堂上的要策,廣而告之,其中就有一篇出自費子瑜之手的文章,講述了近親結親的危害。
還從其他官員的口中得知,費子瑜很有可能會成為,位居於江慕白的副相。
得了這個消息之後,他有些坐不住了。
找來家中的幾個幕僚,坐在書房中商議。
杜鴻飛感覺自己最近諸事不順,內宅亂成一團,杜夫人也整日不見人影。
因為此事,他也被勒令在家中。
他必須儘快想辦法,早日回到朝堂上去,否則這朝中就沒有他的一席之地。
特別是聽到,安祖跟太子提倡將適婚年齡推遲到十六歲的時候,就更加坐不住了。
他不在的日子,安祖竟然跟太子如此親密,若是他回去之後,在太子心中,豈還有他?
「諸位,你們怎麼看這件事?」
「從這幾件事看來,女公子的手段不得了啊。」
其中一個姓蔣的幕僚說道。
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杜鴻飛。
」蔣先生但說無妨。」
杜大人面色不太好,總覺得自己最近太背了,始終找不到原因。
他何嘗不知道,這個女公子可不是什麼好招惹的人。
可他偏偏招惹了這麼一位。
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仇已經結下了,想要化解他……也覺得自己沒有錯啊。
蔣先生斟酌了一下,才道:「此事恐怕女公子早就開始布局,提前一步跟皇上和太子串通一氣,朝堂上不管大人你如何反對,這件事皇上都會只站在女公子這一邊。」
蔣先生一句話,點醒夢中人。
其他幾人也覺得如此,紛紛點頭。
杜鴻飛一臉比吃了屎還要難看,這麼說。
從一開始,他就不該反對,所以落到現在這個處境是他活該?
蔣先生看杜鴻飛的眼神有些懷疑,試探著問:「大人是太子的太傅,難道從一開始,太子沒有給大人您透露一星半點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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