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侄?
她哪裡來的臉,喊他賢侄?
低頭看著連他胸口都不到的小姑娘,一雙杏眼如同清澈見底的清泉,笑起來的時候,嘴角還有兩個梨渦,小虎牙天真又呆萌。
這個小姑娘就是聲名赫赫的女公子?
家中的庶妹,隨便拉一個出來,都比她看著還要有心思。
馮正又看向一旁亭亭玉立的明珠,明珠跟寶珠長相有幾分相似,但氣質卻相差甚遠。
明珠渾身透著一種清麗脫俗,和寶珠那雙小鹿般的杏眼不同。
她長了一雙秋眸,這樣一雙眼睛,只要稍微染上一絲水霧,就能令男人心疼。
站在她身邊,提著藥箱的應該就是傳聞中的鬼才先生鳳陽了。
他朝葉雲舟作揖:「見過鳳陽君。傳聞女公子跟鳳陽君一向形影不離,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面帶譏削,他現在幾乎可以肯定,女公子能有今日盛名,大抵是離不開眼前的鳳陽君了。
葉雲舟也不客氣,敷衍的抱了抱拳,一個字都沒坑。
馮正是誰?
是馮家少主,還是戶部侍郎。
說的直白一點,就是朝廷里管錢的。
不管從身家身世,還是從他個人來說,他的身份,朝中上下誰見了他不是帶著幾分恭敬客套。
他倒好,連朝他作揖都懶得做。
簡直可以說,敷衍了事。
好啊!
當真好的很,這是不把他們馮家放在眼裡。
目光再次轉移到寶珠身上,剛才虛假的客氣現在全沒了,臉冷冷的問:「家父年事已高,偶染風寒,女公子不必興師動眾,讓這麼多人來我們馮家。」
寶珠卻不理他,邁著大步,朝府里走。
「話可不是這麼說的,馮老都病了大半個月了,到現在都不見好轉,我聽說了,陽平鎮出現瘟疫,症狀跟馮老相差無幾,我不放心得親自瞧瞧才放心。」
看著攔住自己進馮家的手,抬起頭不太高興的看著他:「咦?你攔著我幹什麼?不會吧?馮老不會真的得了瘟疫吧?這可不是件小事啊!」
寶珠小臉一白,驚慌失措的從口袋裡出一個自製的口罩帶上。
「這麼大的事,可不能瞞著。這裡可是上京城,萬一真感染了瘟疫,全城的人可都要因為你們馮家遭殃。」
寶珠指著她,嗓門賊大。
伴隨著精神力的穿透,整條街的人都聽的明明白白。
紛紛向馮府這邊走來。
馮正面色猙獰,這個女公子真是好不要臉。
居然敢這樣誣陷他父親,誣陷馮家。
「休要胡言,我父親好的很。」
「那你攔著我做什麼?既然沒事?怎麼一直稱病不上朝?是覺得我爹這天下得來的不正?還是覺得我爹不配當皇帝?」
寶珠捂著嘴,後知後覺的樣子。
好像一不小心,說了什麼大實話一樣。
周遭的百姓站在馮家大門口,指指點點。
寶珠又換了一副嘴臉,表現的委屈極了:「就算你們馮家勢力龐大,我爹讓你們出個賑災的章程,你們卻稱病不出,還拖延災情,這是不對的。我爹說了,這天下是百姓的天下,可不是你們馮家,呂家,范家,還有衛家的天下。」
「你……你休要胡言亂語!」
馮正沒想到寶珠居然這麼大膽,這些話,是可以在這裡說的嗎?
眼看著門口聚集的百姓越來越多,他臉色鐵青的瞪著寶珠。
「我們馮家絕對沒有這個心思,我爹真的病了,既然女公子非要親眼看一看,那就進來吧。」
說著身子一側,咬著牙怒瞪著寶珠,讓她進去。
寶珠卻站著遲遲不動,捂著心口,難受的道:「可憐的百姓們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我爹是個暴君,昏君,打天下只為了當個只會享樂的皇帝,不為百姓們做事實的好皇帝。」
「可是我們也才來京城啊,整個朝廷,有一大半……」
「好了,女公子你快快進來吧。」
馮正是真的怕了寶珠了,生怕她再說出一些對馮家不利的話,連忙打斷她。
寶珠閉上了嘴,不高興的瞪著他:「你知不知道,打斷人說話是不禮貌的行為。你好歹是戶部侍郎,又是馮家少家主,怎麼能這麼不禮貌呢?」
他不禮貌?
到底誰不禮貌?
馮正氣得胸口隱隱作痛。
門口圍觀的百姓們,把寶珠的話一字不漏的聽了進去,指著馮家大門:「朱門酒肉臭,我覺得女公子說的很有可能是真的。」
「不然為什麼,姜家剛拿下上京,他們這些人就稱病。」
「我可聽說了,平陽鎮瘟疫死了不少人,這個馮老爺子不會真的得了瘟疫吧!!」
「這有什麼?馮家子弟,在朝中占據了大半勢力,比咱們皇帝還要說一不二,估計是真的拿朝廷的錢自己花,不管咱們老百姓的死活。」
「ε=(′ο`*)))唉,本來以為昏君死了,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們的好日子終於來了,原來真正的蛀蟲居然是這些世家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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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讓這個女公子繼續站在這了,不然他們馮家,幾世清名就要被她三言兩語給毀了。
「一切都是我的錯,女公子還是快點跟我進府里吧。」
馮正輕輕擦拭額頭的冷汗,雙手作揖,眼神中帶著些哀求。
寶珠仰著腦袋,覺得脖子有些酸,一臉不情不願的道:「行吧。」
馮家的門檻很高,高大的寶珠想要過去,還有些難度,盯著高高的門檻,邁出一隻腳之後,又縮了回去。
「女公子又怎麼了?」
馮正心裡咯噔一跳,不會是又要整什麼么蛾子吧?
「你家門檻太高了,我腿短邁不過去,還是算了。你們家我高攀不起。」
寶珠搖晃著腦袋,撅著小嘴轉身就要走。
馮正臉色大變,今天寶珠如果不進馮家的大門,他敢保證,明日上京城中的那些窮酸秀才們,會大肆抨擊他們。
他們好不容易扶持一些窮書生考取功名,讓馮家成為上京城,有名望的清流世家的名聲就要被她毀了。
「不過是個門檻而已,拆了就是。」
馮正牙一咬,當即心一橫。
下令讓人把大門的門檻卸下。
在寢室內等了大半天的馮家家主,一直不見外面有動靜,喝了一碗燕窩剛躺下,才覺得有些不對勁。
「來人啊,門外什麼情況?那個女公子是不是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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