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人在烤肉吃,是真的不打算攻城了嗎?
洪廣有些疑惑,登上城牆,看著遠處燃起炊煙的營帳,始終不放心。
「你們都打起十二分精神來,說不定這是他們的詭計,故意讓我們鬆懈好偷襲。」
一邊的人咽了咽口水,聞著肉香味,肚子咕咕的叫:「明天就是除夕了,大過年應該不至於討不吉利吧?」
他們平時伙食不好,油水幾乎不見,一個個沒吃飽,精神也跟不上。
現在戰士們都心心念念的想回家喝一口熱湯,大過年的,誰不想一家團聚。
誰還有心思在除夕這個時候打仗,說不定對面的人也是跟他們一樣的心思,壓根就沒打算攻城。
「行了,城主說了,明天會讓人殺幾頭豬,改善大家的伙食。」
一聽到有肉吃,頓時都提起了十二分精神。
「洪將軍放心吧,我們就算不為了滿城的百姓,也會為了留著小命一家團聚,打起十二分精神來的。」
洪廣無奈的點頭,最好是這樣。
他搖晃了一下腦袋,走下城準備去馬常那邊看看。
……
中州的官道上,一輛馬車借著月色在趕路。
「主子,我們不回去南州嗎?」
小卓子對於自家主子說一出是一出,已經表示麻木了。
本來還以為,主子選擇了女公子,就會一直待在女公子身邊出謀劃策,他奔波的日子也總算要結束了。
誰知道才剛投靠女公子沒多少天,又開始上路了。
偷偷的看了葉雲舟一眼,在他看來,主子就是奔波的命。
別人家的謀士哪裡像他這樣,四處遊走的?
「這你就不懂了,女公子既然信任我,願意讓我離開南州。那麼吾就該把女公子想不到的麻煩給解決了。」
葉雲舟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一把扇子,大冬天的扇著扇子,也真是醉了。
小桌子微張著嘴,滿臉懷疑的看著他,總覺得主子另有所圖。
主子什麼時候這麼積極過?
馬車進入中州城,找了個客棧,然後寫了一張拜帖,讓小卓子一早送去中州城主府。
收到葉雲舟拜帖的賀家家主一臉震驚,震驚過後就是欣喜若狂。
區區拜帖,他收到過不計其數,可他是葉雲舟啊!
他不得不親自去客棧迎接。
小卓子送拜帖到城主府不到一個時辰,賀家主就到了客棧,親自迎接葉雲舟去城主府。
「賀自明特來迎接鳳陽先生移步寒舍。」
葉雲舟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大步走到他面前。
只見他身穿了件白淺橙花軟緞青衣衫,腰間繫著寶石紅荔枝紋皮帶,留著烏黑光亮的長髮,身軀高大,舉手投足間有幾分隱世高人的模樣。
他模樣長得極好,第一見葉雲舟真面目的賀自明十分驚訝,沒想到葉雲舟才二十出頭。
畢竟一直沒見過鳳陽君,江湖中卻到處都是他的傳說。
賀守堂跟隨家中兄弟們站在後面,同樣對年紀輕輕的葉雲舟感到驚訝。
他們都一直以為,鳳陽君應該是個半百的老人,再不濟也跟康王身邊的益陽先生同齡,沒想到兩人齊名,一個已經不惑之年,而另一個才雙十年華。
姜誠也盯著葉雲舟看了好半響,滿臉震驚。
他拜讀過葉雲舟的神作,對他大名早有耳聞,甚至心裡十分推崇和崇拜,聽到葉雲舟給賀家送了拜帖,他還很激動,終於得見真人了。
「賀家主客氣了。」
動作瀟灑的打開羽扇,假模假樣的扇了扇風,自覺地更冷了。
當即又收起來,隨意的丟給小卓子放好。
賀家主臉上一喜,讓葉雲舟上馬車:「先生外面冷,先回城主府再聊。」
「對的對的,這天太冷了,站在外面風一刮鼻涕都凍住了,刮的我臉都疼。」
葉雲舟當即點頭,邁著大步上了馬車,留下站在客棧門口風中凌亂的賀家人。
這個鳳陽君好像還真是與眾不同,傳聞中鳳陽君做出的那些事,跟眼前的真人慢慢的重疊。
「姜兄覺得鳳陽君如何?」
走在後面的賀守堂,小聲的問身邊的姜誠。
姜誠苦笑著搖頭:「我怎敢評價鳳陽君,那可是跟益陽先生齊名的人物。」
賀守堂搖頭:「非也,姜兄在我心中,跟益陽先生,和眼前的鳳陽君一樣。」
「賀兄莫要取笑我了。」姜誠臉火辣辣的。
賀家看似占地為王,但賀家內部並不和睦。
兄弟間看似友愛互助,其實暗中沒少較勁。
「噗!弟弟可真是異想天開。那可是鳳陽君,能讓父親欣喜若狂,興師動眾親自來迎接,豈是凡夫俗子能比的。」
賀守城陰翳的看了一眼姜誠,幾次他算計賀守堂,都被他身邊這人擋了回來。
他記恨上姜誠了。
賀守堂因為有姜誠從旁協助,越來越得父親看重。
假以時日,把他這個長子置於何地?
「大哥,身邊的人全都是飯桶,有這個想法再正常不過。」
賀守堂沒好氣的道。
用眼神安撫一旁的姜誠,現在他不便跟賀守城爭吵,畢竟鳳陽君主動上門來拜見,目的不明。
若是壞了父親的大事,到時候再多個姜誠都幫不了他。
賀守城同樣是這個心思,所以剛才沒敢太大聲,只能憋著氣回城主府。
城主府中,賀家主早就擺好宴席,等著葉雲舟落座。
「鳳陽先生難得來我中州,嘗嘗我中州地道的美食。」
他指著葉雲舟桌上的一道糖醋裡脊。
葉雲舟夾了一筷子送入嘴裡,甜而不膩,味道還不錯。
酒過三巡,桌上的飯菜被撤去,桌上換上了新煮的茶。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屋裡的炭火燒的極旺,恍若置身暖陽之下。
「不知鳳陽君來我中州,是否心中有了打算?」
賀家主看葉雲舟喝了一杯茶,終於忍不住打破這氣氛。
葉雲舟吃了一塊棗糕,抬起頭看向賀家主:「打算?確實有了一些打算,不過……這次來是有些問題想問問賀家主。」
賀家主眸光乍亮,漲紅著臉,內心不平靜,面上卻繃著問:「先生儘管問。」
「既然你讓我問,那我便問問賀家主如今天下局勢已經亂了,覺得誰最後能成為最後的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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