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222紅顏案(2)
自從上次遇到過水中屍體案後,嚴仵作有專門試驗過不同時間段屍體在水中會呈現什麼狀態,但畢竟都是用老鼠做的試驗,有些吃不准。
「葉評事,你看死者的皮膚是不是腫脹後皺縮了?」
葉芝戴上特製的手套,拿起鑷子輕輕的拔了拔手指頭,又移到死者的腳邊,揭開死者的裙角,此刻,死者的鞋早已不見了,她又用鑷子輕輕的拔了下,跟手一樣,易剝落。
見嚴仵作眼巴巴的等她解說,於是道:「人落水,在水中的狀態,隨著季節、水溫不同而呈現不同的屍變,從開始的皮膚泡發白,然後變腫,隨著人體皮膚被水中微生物破壞就會縮回變皺,而這一過程:春秋需要六個時辰到十二個時辰,冬天需要一到兩天,夏季只需要六個時辰。」
嚴仵作說,「現在是辰時末,往前推六個時辰,豈不是昨晚亥時初?」
古時的亥時初就是現代晚上九點。
葉芝點頭,「差不多。」
她對古代的毒藥實在不在行,問道,「嚴大人,你看中的是什麼毒?」
嚴仵作扒了下死者的眼珠子、口鼻,「砒霜。」
滕沖一個唬眼過來,「皮癢了是吧,官府辦案,例行問案,要你多嘴。」
閻清蓮被葉芝委以生任,那叫一個高興,連忙告訴她,「殷老闆口中的吉書槐就是他未來的女婿。」
插嘴的人見官差雖凶卻也不是真兇,嘻嘻哈哈一笑,不好思的撓頭朝後面站了站。
葉芝看向乍乍乎乎的中年男,「大哥,以後等別人的話說全了再說也不遲。」
挑山幫里有人驚呼,「這不是說的殷家的女婿嘛?」
她轉身,輕聲對嚴大人說,「大人,我和滕捕頭要查找案發現場,這邊就麻煩你了。」
聽聲音時,葉芝的臉是側著的,這樣,她就自然而自的對到了旁邊的人。而這些人正是滕沖與張進剛剛押在一起的殷素娘的僕從。
葉芝眉心一動,不動聲色。
嚴仵作點點頭,「我先把死者運回義莊。」
死者已經檢查完,現在要勘查案發現場。顯然,這次案發現場並不是碼頭,需要花時間去找。
「他為何這樣認為,有什麼緣故?」
好不容易被勸著不尋死的殷老闆聽到這裡,捶胸頓足,嚎啕大哭,「肯定是吉書槐,肯定是他……我就知道是他……」
「是是……」中年男被說的老臉通紅。
原本想著招個女婿總行吧,沒想到老天爺直接斷了他的血脈,連唯一的女兒都被老天爺收去了,那叫一個生無可戀。
滕沖好奇,「葉小弟,你這是去尋案發現場?」
有幾人看向圍觀人群,一個十七八歲的小伙子被大家看得羞澀的回了一字,「我!」
「滕大哥,殷家所有人先帶到大理寺,等我從護城南回去審人。」
由於在水中近六個時辰,大運河不是一般的內陸小河,就算無風寬闊河面水流都有速度,經過飄流,死者頭上的飾物基本上都無,只余手腕處一個玉鐲子,無名指戴的一個戒子。
有人覺得好笑,「喂,官差大人,你會不會辦案,很明顯啊,現在夏天,不管刮不颳風,水流都從東南方向流過來。」
被指的年輕人後怕的直拍心口,「官老爺,你嚇死小民了。」
也不知是不是前世作的孽太多,這一世,殷老闆除了這個女兒,不管是納妾還是偷腥,所有女人的肚子連個動靜都沒有。
葉芝起身,問:「是誰發現了死者?」
殷老闆要尋死,好不容易被滕沖等人拉住。
嚴葉二人一致斷定死者是毒發時被人推下河或是失足落水嗆水而亡,但即便兇手不推死者,死者也會很快毒發身亡。
「毛小哥,你發現時,死者是從那個方向飄過來的?」
被他指著的年輕人嚇得就差喊娘,「官老爺小民可沒殺人,你不能冤枉人……」
殷老闆一聽說女兒要被拉走,那叫一個傷心啊,死命的掙扎不讓別人動他女兒,「我可憐的女兒……你死了,你讓爹還怎麼活啊!」
想在這麼繁雜的地方找出案發現場,還真不容易。
葉芝點點頭,「多謝毛小哥。」
葉芝目光落在微微鼓起的肚子,朝胃的方向壓了壓,能聽到其中有水噗嗤的聲音,又往下壓了壓腹部,她把耳朵貼在死者的肚子上,一邊壓一邊聽,有水聲,但不如壓胃那麼明顯。
大運河呈南北走勢,但不是直南直北,而是順著季候風的方向,走向也是面著東南方向而去的,而東南方向沿運河是繁華的街道,跟京城內東城差不多,鋪子林立、客棧、倉庫、民居什麼都有。
毛阿四見官差大人還在等他回話,重重的點點頭,「錢老大說的沒錯,是從東南方向流過來的。」
有人見他回答的不夠全乎,給他加一句,:「他是挑山幫的夥計,姓毛,大家都叫他毛阿四。」
葉芝望向一驚一乍的中年男,微微一笑,轉身踱到他身前,指著旁邊的年輕人道,「他也是六尺半,不胖不瘦,眉……」
眾人便齊齊朝東南方向看過去。
「你當然不是兇手。」
葉芝按向死者腹部小肚子時,有個年輕丫頭眼神隨著她敲擊死者的小肚子而變得緊張不安。
葉芝朝他拱拱手,「大家要是看到身高六尺半,明明沒啥墨水,但偏偏長得像書生的人,可以報到閻小娘子這邊,要是查實確實是兇手,有賞。」
葉芝看向自東南流向北邊的嘩嘩河水,「兇手應當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身高六尺半,不胖不瘦,眉清目秀……」
閻清蓮道,「第一,吉書槐的家就在東南邊的沿河街上,離這邊的運河碼頭有五六里地,第二,殷老闆看中封吉書槐,但吉書槐不願意,只是家裡有生病的老娘,困於錢財不得不同意。」
「他讀過書考過功名?」
閻清蓮回道,「是的,是個秀才,因為老娘生病,不得以做了帳房先生,恰巧就做了殷老闆家的帳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