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行掌柜一臉委屈不知情的模樣,「小的真不知道啊,大人,你相信我,實在是東家的妹妹在男女關係上太亂,經常帶男人回來,東家不在家,東家夫人又管不住她,我們這些下人就更不敢管她了。」
在古代,特別是做生意的人很講究風水、氣運,以及忌諱女人,居然讓一個婦人在後院亂搞,要不是前面真有大把的糧食,葉芝差點以為這是暗窯了。
這現象很不合理。不合理,又存在。既存在必有原由。
葉芝又問,「你們東家呢?」
「去南邊收糧了。」
「多久收一次,每收一次要多長間,回來後又在鋪子裡呆多久?」
葉芝一問三連。
「回大人,兩個月一次,每次來回都要四十多天,回來在鋪子裡大概也就十天半月吧,這次剛巧碰上我們東家去南邊,他剛走不到十天。」
「也就是說,你們東家還要一個月才能回來。」
「回大人,按理說是這樣的。」
幾人眼巴巴的盯著葉芝。
「是是,那肯定的……」
「回主子,問了東家,看了帳簿。」
葉芝也嘆氣,她也不想涉及朝庭、官場,只想辦老百姓的案子,為老百姓伸冤替死者伸張正義而以。
掌柜嚇得面無血色。
黑衣面具男又問:「你覺得他查到了什麼嗎?」
葉芝轉身朝遠處的糧食鋪子看了眼,「把兇殺案的根拔了,可能就不會再死人了。」
「姓葉的來都問了些什麼?」
葉芝似乎相信了他說的話,微點頭,「把帳簿拿過來。」
「要是有問題,就拿你小命祭。」
「根是什麼東西?」
滕沖喃喃道,「陸寺丞是我表姐夫,特地把我放在京部普案部,就是為了不涉及這些,現在……」
「為什麼不好說?」以前有不明白的,葉小弟什麼都跟他們講,為何這個案子不肯講了呢?
把他的反應不動聲色的看在眼,葉芝再次開口,悠悠的問,「像你們這樣的糧行,應當經營好多年了吧!」
滕沖問,「葉小弟,你找線人是……」
「不需要找了,也死了。」
滕沖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隱隱激動,「殺馮肖氏的北方商人也死了,我們現在去找殺北方商人的兇手?」
「這鋪子是糧鋪也不是糧鋪。」
「那我們現在……」以前破案子,只要抓到兇手案子就可以結了,現在這個案子查到哪裡人就死到哪裡?
張進疑惑的問道:「要是一直查下去,一直有人死,豈不是沒完沒了成懸案了?」
路上,滕沖問:「葉小弟,看出帳簿有什麼問題了?」
葉芝拿過帳簿翻開,裡面內容跟前天看到的一樣,她抬眼望向糧行掌柜,買進賣出相隔的時間段,筆跡、墨水顏色濃度幾乎沒有變化,一看就是假帳簿。
對於這個問題,糧行掌柜明顯頓了一下,然後才回道,「回大人,也沒多久,才五六年時間。」
葉芝問的多,糧行掌柜卻回的條理分明,一點也沒慌張意亂的樣子。
「另一個北方商人。」
葉芝眉一動,「那裡可是貧民窟。」
這個假帳簿跟馮肖氏有關嗎?糧行掌柜跟馮肖氏是一夥的嗎?還是說這個鋪子本身就有問題?
葉芝再次不動聲色的看了圈糧食鋪子,起身,「要是有可疑之人過來,立即上報大理寺。」
葉芝一直走路,並沒有回應他們。
糧行掌柜看了看,鋪子內的夥計各司其司,他才急匆匆的上了閣樓。
「不……不是,小的不是這個意思……」
她撓撓頭皮,沒辦法,只好招招手,幾人迅速聚到葉芝身邊,她低語了一句,幾人聽後大驚失色。
「你說沒關係就沒有關係了?」
葉芝搖搖頭,「不好說。」
「紅逍院附近。」
「……」滕沖與張進等人聽不懂,齊齊望向葉芝,等她解說。
糧行掌柜站在鋪子門口畢恭畢敬的把人送走,直到人不見,轉身換了一副精明世故之眼,「你們守好門。」
「這……跟案子沒關係吧?」
奇了怪了,葉小弟說的話怎麼都奇奇怪怪的。
葉芝回道:「少卿大人不同意。」
「是,掌柜的。」
滕沖急,附到她身側,「葉小弟,啥意思啊!」
葉芝故意目光掃了一圈鋪子內,「五六年也不短了,你們東家就沒有固定的供應商,還需要每次親歷親為?」
糧行掌柜想了一下才道,「小的覺的姓葉的很精明,估計看出帳簿有些問題。」
「這……小本經營嘛,東家怕那些糧販子好壞混在一道影響肖記的口碑,所以一直親歷親為。」
葉芝臉色一冷,威聲道,「大理寺辦案,還輪不到你置疑,你不拿,那就把它拿到大理寺。」
滕沖等人還不知道黑衣人已經被趙祁安的人截住沒逃得出去自殺了。
「大理寺辦案,掌柜不懂?」
「那現在什麼辦?」滕沖回過神問,「要不把案子移到京部重案部?」
糧行掌柜被嚇得只好去櫃檯里拿出帳簿,抖抖索索的遞給了葉芝,「大……大人……」
秦大川點頭,「這些人一無所有,不是有一把力氣,就是有些小聰明,反正能糊住口不至於餓死就行。」
黑衣面具陰沉冷哼:「是嘛?」
掌柜嚇得要死,連忙跪下,「回主子,小的只是覺得……你放心,這個帳簿跟桃枝娘死的那天看到的一模一樣,肯定沒問題。」
葉芝沒回滕沖,轉頭問秦大川,「秦叔,能在哪裡找到那個線人?」
閣樓里,坐著一個戴著銀色面具的黑衣男,他小心翼翼的上前行禮,「主子,人走了。」
糧行掌柜站著未動。
事不宜遲,葉芝等人快速去找那個線人,打聽了三拔人才找到小伙子住的地方,結果到時,人已經被殺死在租的大通鋪里。
跟他一起住的流民震驚的很,「明明就在一會之前,我還跟他說話呢,他說要去碼頭看看有沒有扛包的活掙幾個晚飯錢。」
幾人面面相覷,滕沖忍不住想抽自己一嘴巴子,他就不該說查一個死一下,這下好了,知道北方商人的線人死了。
「另一個北方商人在哪裡,現在我們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