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122奇情案(7)
裴景寧撫額,「父親……隔行如隔山……」
裴駙馬不覺得:「為父咋覺得她審案還不如家裡的管事呢?」
「父親的意思是兒子是個糊塗蟲?」
想到兒子一路憑本事做到御前副都使,又從御前副都使做到大理寺少卿,上任大半年為聖上繳回上千萬兩白銀,他舉薦的平民要是沒真本事,兒子怕是早被對手找到機會彈駭了。
裴駙馬被兒子說的老臉一紅:「你……你聽出來啦?」
裴景寧點頭,「葉大人看似漫無目的,實則每句話都有針對性。」
裴駙馬抿下嘴,「為父也是為了你堂弟文超的案子著急,所以……」他是長輩惋惜小輩不忍他橫死啊!
對於家族子弟,裴駙馬真是盡心又盡力,真是為他們操碎了心,就是希望他們在京城能混出名堂,可事總與願違。
他怎麼就照顧不好小輩們呢!
看到父親又自責,裴景寧頭疼,「父親,你要是有時間就來觀葉大人怎麼破案吧,相信觀完之後你就會明白是我捧了葉大人,還是葉大人憑能力破了案子。」
「不會妨礙你們辦公務?」
裴景寧雙眉揚起又落下,「我說妨礙,你就會不來嗎?」
「那到不會。」裴駙馬對兒子很實誠。
裴景寧再次撫額,「天晚了,走吧。」
朱家畢竟是個商戶,家中的管事與僕人並不多,葉芝審了一天就完事了。
公務房裡,葉氏小團體聚在一起,滕沖忍不住問她,「後天才審朱常氏,那我們明天幹什麼?」
葉芝坐在案桌前,陷在案子中,半天才回滕沖:「有個細節,我一直沒想明白。」
「什麼細節?」
「死者沈彪死於三年前秋冬之際,屍體隨著早晚涼中午高,將腐未腐之時進入了又干又冷的冬天,北方的冬天乾冷,地窖口又密封的好,屍體被風乾後沒受春夏雨水浸入,一直靜靜的躺在裡面沒受損害,屍體身上的衣服也是半腐爛,能看不能動,一扯就碎了,當時那個荷包……是系在死者身上的,還是落在死者身上的?」
畢竟三年了,該腐爛的都爛的差不多了,只剩個形狀。
滕沖好像聽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不知荷包是死者的,還是兇手遺落在死者身上的,是吧?」
「嗯。」葉芝起身去證物櫃拿出荷包,帶上手套拿起放大鏡又仔細觀察了荷包系帶,系帶上的橫截面斷痕跟其它地方受時間侵蝕的程度是一樣的。
她說:「這樣就說得通了。」
眾人不明白。
滕沖是大家的嘴替,「什麼說得通說不通?難道荷包是兇手留下的?」
葉芝用鑷子拿出那個黑色的小東西,放在眼前看,「這是什麼?」
趙柏道,「可能是個銀豆子。」
荷包里放銀豆子再正常不過,只是未免氧化的太厲害了吧,葉芝用鑷尖颳了兩下,並未露出銀色,「應當是顆紅豆。」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
願君多採擷,此物最相思。
葉芝再次抬頭,「滕捕頭,帶沈小娘子到大理寺問案。」
趙柏問,「沈小娘子說不知道哥哥的姘頭是誰,你懷疑她說謊?」
葉芝在公務房沉思,轉了兩圈後才回趙柏,「也許沈西娘並沒有說謊。」
騰衝剛要帶張進出去,頓住腳就問她,「那你讓我帶她來大理寺是?」
「你帶過來吧!」
「哦。」滕沖轉身去帶人。
張進要跟過去。
葉芝叫住他,「張捕快有別的事。」
張進便留了下來。
葉芝對秦大川說道,「三年前,冬至前幾天,朱家整理收拾賣掉了不少老家具,特別是正堂里的家具幾乎都賣了。
朱宅僕人說,那一套家具其實挺好的,周圍好幾個鄰居想買,二管家都沒有賣,直接拉到牙行賣掉了。
我有問了,是城南萬家牙行,你去打聽一下賣給誰家了。」
秦大川收到任務馬上就出去辦,葉芝讓張進跟著,「要是找到了,通知我。」
「好。」
二人連忙去幹活了。
趙柏眉頭微皺,「三年過去了,你覺得家具上還會殘留什麼?」
葉芝微微一笑,「不勤快的人家可能有殘留,要是碰到勤快的婦人,一天擦兩遍,確實什麼也沒有。」
古代桌凳四圍都刻有複雜的雕花裝飾,葉芝有注意過,一旦有什麼湯汁濺到雕花縫隙里很難擦掉。
趙柏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你想撞大運?」
「不可以嗎?」
雖然葉芝在破案方面確實有過人之處,可用撞大運的方式尋找三年前可能遺留的血跡,這未免也太……
葉芝笑而不語。
三天時間很快就到了。
可對朱常氏來說,一天就跟一年一樣,整整煎熬了三天,當獄卒說要提審她時,她渾身發抖,一直哆索個不停,怎麼制止都停不下來。
葉芝看向一直哆索不停的朱常氏,就是因為她倒茶水時手抖才讓她聞到了不一樣的味道。
「朱常氏?」
朱常氏像見鬼似的一直哆索,甚至驚恐的像是隨時要抽搐。
葉芝示意楊福全端了杯半熱水給朱常氏。
楊福全臉上稚氣未脫,不凌厲的臉部線條,柔和的五官,乾淨明朗的少年氣,看起來牲畜無害。
「大嫂暖暖手。」說完,半熱的水塞到朱常氏冰冷的手中,他對她微笑,不僅讓她手瞬間有了溫度。整人也感覺好多了,沒那麼哆索了。
暖男安撫計果然好用,葉芝偷偷一笑,一直等她緩過勁,才慢慢開口,「朱常氏,據說朱鵬經常打你,是吧!」
剛溫的心又瞬間跌入谷低,她眼神躲閃。
葉芝嘆息:「你是個可憐人。」
剛才還害怕的跟什麼似的,葉芝一句話讓她雙眼通紅,一張臉變得扭曲猙獰,「誰說我可憐……我不可憐……我才不要你們可憐……」
葉芝隨著被審人情緒的變化,也迅速調整面部表情,她無甚表情道,「三年前你勾引沈彪時可不是這態度,那時的你楚楚可憐,引得沈彪對你虛寒問暖,關心備至,你敢說那不是『可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