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四章 「師祖」的背刺(求訂閱)

  頂級神通……說出這句話時,齊平自己猶有些不可思議,畢竟,距離他踏入三重,著實沒過去多久。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當然,不同於二晉三,這種明確的小境界,所謂「頂級」,其實並沒有嚴格的劃分。

  這也是,他這次晉級,沒有明顯的天地元氣波動的緣故。

  就如同洗髓頂級,靈肉合一,頂級神通的變化,主要也發生在體內,來的無比突然。

  齊平也頗為意外,沒想到,蹭了個六祖講經,竟然也有好處。

  這樣一來,他接下來的目標,就是突破神隱了。

  「頂級神通……」魚璇機聽到這話,整個人一呆,眉心的蓮花印記都不閃了。

  按理說,自己理應驕傲,可這一刻,女道人突然生出危機感。

  便宜徒弟眼瞅著,就要奔神隱來了,豈不是說,快要趕上自己了?

  這一刻的魚璇機,有著和當初的杜元春相同的感受,壓力山大。

  不過,眼下不適合交談。

  當講經結束,六祖起身,於蓮台一同,化為花瓣,飛回了淨覺寺深處。

  又引來一陣驚嘆。

  而後,便見手持珠串,眉毛花白的空寂上台,開始講授禪宗教義,理論。

  講經結束,終於進入第二個環節了,道院眾人摩拳擦掌,準備抓住對方紕漏,予以痛擊。

  民眾們也逐漸從「輪迴」中,回到現實,被禪宗教義吸引——

  六祖講經效果顯著,京都民眾骨子裡有傲氣,看不起南方諸國,連帶的禪宗也缺乏敬畏,可這時候,不少人發自內心,願意接受了。

  而禪宗的理論,果然也還是經典的兩套,即:輪迴+因果

  先立論人轉世投胎,有輪迴之說,而影響下輩子好壞的,則是此生的「因果」。

  得益於幾百年來,禪宗未有機會傳教,很多京都百姓,對這一套說辭頓覺新鮮,再結合方才感受,一時驚疑不定。

  「竟是這樣,所以,我們方才看到的,是自己的前世?」有人恍然大悟。

  再結合夢中因果,比較自身,愈發深信不疑。

  ……

  「不能讓這幫禿驢繼續下去了。」魚璇機焦急道。

  典藏長老頷首,忽而出列,登時,牽動了無數目光。

  不少人精神一震,心說來了來了……那些堅定的,希望道院痛擊和尚的民眾,仿佛找到主心骨。

  空寂禪師停下宣講,一臉慈悲地望向後者:「典藏長老何故上台?」

  手持拂塵,老學究打扮的道門長老眼神睿智、平和:「今日,道門欲要討教禪宗高論。」

  二人聲音不高,卻都藉助術法,傳遍全場。

  淨覺寺周圍,上千名僧人凜然,一時間,萬人廣場安靜下來,人們翹首期待。

  「好。」空寂笑了笑,然而接下來的舉動,卻令人意外。

  只見他竟轉身,走下了高台。

  典藏長老顰眉,不解其意,底下人群也騷亂起來。

  「不是要辯論麼,怎的下去了。」一名大漢疑惑。

  有人說道:「莫不是和尚怕了。」

  然而,話音未落,卻見淨覺寺一方,走上了一道人影。

  竟是個披著玄色僧衣的,大半張臉,掩藏在兜帽里,看身形,不似和尚,倒像個尼姑。

  換人了?典藏長老先是一怔,旋即,心頭升起不安,不知為何,他總覺得眼前之人,有種奇怪的……「熟悉感」。

  「這人怎麼有點眼熟?」下方,魚璇機小眉毛皺起。

  然而,還沒等她仔細端詳,就見那玄衣尼姑,環視全場,繼而一雙手從僧衣中探出,緩緩摘下了兜帽。

  登時,一張四十餘歲婦人模樣的面龐,顯露出來。

  那面孔不施粉黛,不算很美,嘴唇很薄,略顯刻薄,眼眸細長,帶著森寒的冷意,給人一種鋒利意味。

  頭頂沒有青絲,當這尼姑展露真容,對面的,素來沉穩鎮定的典藏長老突然神情大變,仿佛看到了難以置信的一幕:

  「你……你是……」

  尼姑用嘲弄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聲音略帶沙啞:「阿彌陀佛,貧尼水月,領教道門教義。」

  轟!

  這一刻,相比於絕大多數,沒有察覺異常的人,道門長老們,如遭雷擊。

  「水月!」

  一身杏黃道袍的符籙長老失聲,如同見了鬼。

  「是她……真的是她……」執法長老變色,神識掃去,確認對方身份。

  每個修行者的神識印記,都獨一無二。

  沒人想到,在講經大會上,消失了許多年的,曾經的道門第一女修,水月真人,竟會以這般姿態回歸。

  「魚璇機……」執法長老突然想到什麼,扭頭望去,然後一怔。

  只見,往日裡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女道人,此刻臉色蒼白如紙,身形搖晃,劍眉下,眼神茫然中透著不解與……痛苦。

  「師尊……怎麼會……我好像……」魚璇機只覺頭疼欲裂,道心不穩。

  水月真人!

  人群中,齊平在聽到這個名字後,一股麻意從脊椎骨打到天靈,腦海中,有靈光划過。

  這一刻,他仿佛想通了很多事。

  當初夜宴,景王將很多布置揭曉,但也有部分謎團,尚未解開。

  比如妖族大比中,景王如何得知「花然」的弱點,並告知妖族,齊平百思不得其解。

  唯一懷疑的「水月」,也缺乏證據支撐,直到此刻,對方化身尼姑,出現在禪宗。

  一切謎團,才串了起來……所以,水月真人早早投效了禪宗?

  而景王得到了禪宗支持,這就說得通了……可,為什麼……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

  「怎麼回事?」禁軍保護下,安平公主皺起瓊鼻,不解道:「道門怎麼反應那般大。」

  長公主永寧喃喃:「水月……莫非是,道院的水月真人?!」

  「宮主,禪宗怎麼出了個水月?這名字,我好像聽過。」移花宮那黑紗女子愣了愣,說道。

  風韻猶存的移花宮主亦是神情微變:「若我沒記錯,修士里,只有當年的水月真人,叫這個名號。」

  昔年西北戰役,道門也有大修士出手,凡人知曉不多,但江湖門派,大都有所耳聞。

  尤其,水月真人當年更留下「血屠十三營」的戰績,即,一人一劍,橫掃蠻族十三支大營。

  無人敢應其鋒芒。

  若非修行者大多低調,講究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水月的名聲,早傳遍九州。

  這時候,一些江湖門派,也都陸續想起傳說,想起了,道門的水月真人……心中生出荒誕與不解。

  道門的真人,為何成了尼姑?而更多不明真相的群眾,則是一頭霧水。

  不明白為何道門高人反應這般大,有少數消息靈通的,將心中猜測說給旁人,引發議論。

  「道門高人莫非投效了禪宗?」

  「難道,那些和尚說的才是對的?」

  一時間,不少百姓動搖了。

  他們的邏輯很簡單,什麼教義,大概是分不起請真假的,可如果道門高人都轉頭陣營了,無疑說明了些什麼。

  登時,雙方還未辯論,形勢便不利起來。

  台上。

  典藏長老心亂如麻,但好歹是代首座,執掌道院的強者,在最初震驚後,很快便壓下心緒。

  他知道,這個時候,縱有千般疑惑,也不能問,甚至要竭力撇開關係。

  只是,倘若水月投效禪宗,那對上精通兩宗教義的水月,自己還有幾分勝算?

  念及此,典藏長老恢復平靜,仿佛不認識對方,拂塵一擺,說道:

  「既如此,便討教禪宗學問。」

  水月菩薩嘴角揚起,似笑非笑:

  「請。」

  嘈雜的廣場安靜下來,雙方開始你一言我一語,進行辯論。

  ……

  ……

  皇宮。

  御書房門口,一身常服的景帝負手,望著淨覺寺方向。

  兩點間,恰好隔著祖廟,景帝望著佛光從祖廟方向升起,英俊的臉龐上,沒有半點表情。

  直到佛光散去,講經結束,他才吐了口氣,說道:

  「佛道之辯,恐已開始,呵,也不知此刻道門中人表情如何,不能在場一觀,還真是遺憾。」

  房檐下,披甲持劍的侍衛長說道:「陛下想看,為何不去?」

  「阿大,」景帝輕輕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語氣:「你若是再聰明些就好了。」

  阿大慚愧不已。

  景帝卻又笑了起來:「罷了,你若心思玲瓏,朕反而不好與你說心裡話了,呵,依你看,朕該盼著誰勝?」

  阿大想了想:「按理說,該是禪宗,但陛下竟然問了,就肯定不是他們。」

  景帝頷首,嘴角揚起笑容:「還不蠢。朕當然不希望禪宗贏,否則,那幫和尚更不願依附朕了。」

  頓了下,又嘆氣:

  「只是,道門想贏,談何容易?傳教之法,雙方差了太多,幾乎沒有勝算,何況還有水月在……這就是朕不想去的原因啊,道門此番大概率是要輸的。

  朕去了,如何表態?

  左右都是麻煩,不如躲開,最好讓雙方鬥起來,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就如這朝堂上,只有不同的派別鬥起來,這皇位才坐的安穩啊。」

  阿大聽得似懂非懂。

  「好了,不看了,忙了一上午,實在疲憊了,擺駕。」景帝伸了個懶腰,神情輕鬆地說。

  佛道之爭,他是最喜聞樂見的一個。

  「陛下要去皇后處麼?」阿大問。

  景帝搖頭:「去延禧宮。」

  幾個月了,他和胡貴妃的關係終於近了一點點,恩,雖然沒法留宿,但起碼可以交談了。

  他準備乘勝追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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