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一封來自越州的密信(求訂閱)

  「齊施主,我們又見面了。Google搜索」

  院中,老僧語氣中帶著感慨意味,看向齊平的目光也極為複雜。

  二人首次見面是在雪山,當時,這個少年給他留下的印象算不上太美好,畢竟直接索要報酬,多少有點跌份……

  然而不久後,雪山深處的動靜開始令他重新審視那對「師徒」,直到抵達京都,才確鑿了身份。

  而後的棋戰、道戰,他都在場,心中只有讚嘆。

  當齊平念出「本來無一物」那句,這位禪宗苦行僧禪心動盪,險些失守,只覺過往數十年的苦修,都沒了意義般。

  「大概,只有這樣的人,才有資格被道門首座收下吧。」他曾不止一次想著。

  而此刻,雙方卻在鎮撫司中相見。

  ……

  「智善大師有禮了。」齊平面露笑容,很客氣,仿佛上午那個當眾擊敗禪宗的人不是他:

  「雪山一別數月,未料想,竟有緣再見。」

  語氣唏噓。

  智善收回思緒,說道:「老衲也未想過,當日所見之少年,竟如此大放異彩。」

  「您捧了。」齊平笑了笑,寒暄過後,直入正題:

  「大師可知,為何將二位請來?」

  智善平靜道:

  「杜鎮撫尋到我師徒二人,只言有一樁案子牽扯,卻不知具體。我師徒在雪山修行已久,實在不知,哪裡觸犯了涼國律法。」

  齊平點頭,邁步也在桌旁坐了,這才神情認真了幾分:

  「的確與一樁案子有關,不過倒並非二位犯下,否則,我們眼下也不會在這裡說話,而是在那邊了。」

  他指了指詔獄方向。

  智善愈發困惑:「那是所為何事?」

  「大師可識得『智嵬』和尚?」齊平開門見山。

  智善愣了下,有些觸動:

  「那是老衲師弟之一,曾經一道修行,只是後來,以為一些變故,他離開了禪宗北上,此後,便不知所蹤了,莫非,是他在涼國內犯了事?」

  齊平點頭,表情很嚴肅:

  「是的。恩,具體不方便細說,但智嵬和尚的確牽扯到了一件案子裡,請二位過來,也是想詢問下有關於智嵬的事。」

  智善搖頭:「師弟離開多年,貧僧不知他後面所生之事,恐無法幫到施主。」

  齊平笑道:「可以理解,那大師起碼可以說說知道的事。」

  智善猶豫了下,點頭:

  「也罷,其實也沒什麼好說,智嵬並無父母,乃是一棄嬰,後被寺廟一位尼姑養大,自小性格孤僻,卻展露出了過人天賦,故而被選入金光寺修行佛法,貧僧須長几歲,智嵬入寺時,我已修行數年,故而代師教了他一陣,只是寺中生活,枯燥乏味,卻也的確沒什麼可講。」

  金光寺!

  齊平敏銳捕捉到這個詞,壓下心中悸動,故作驚訝:

  「原來大師出身金光寺,若我未記錯,空寂禪師便是金光寺住持吧。」

  智善點頭:「是。」

  齊平眯著眼睛:「那後來,智嵬為何離開了禪宗?」

  聞言,智善嘆息一聲,搖頭道:

  「此事……說來並不光彩,智嵬為人孤僻,性子偏激,在寺中多年,屢屢與人交惡,故而,雖其修行天賦頗佳,卻始終無法更進一步,許是心中不平,當年曾偷偷潛入寺內盜讀武技,被當年還是執法長老的空寂師叔發現,逐出師門。」

  原來如此!

  齊平腦海中,迷霧散去,終於解開了心頭疑惑,當初在詔獄,審問妖僧時,他便很奇怪那和尚怎麼確定佛貼氣息源於空寂。

  卻不想,竟是還有這一遭背景故事。

  唔,這麼說,智嵬告訴我這一切的行為也有了解釋。

  一個是他性格如此,既然自己廢了,便拖人下水,第二,則是他與空寂有過節……齊平恍然大悟。

  旋即,又意識到第二個問題。

  「所以,兩人是相識的……可我去淨覺寺查案時,曾當面問過空寂是否知曉『智嵬』此人,回答是不知……

  忘了?不,一名神隱境記憶力不會這麼差,而且,智嵬在金光寺修行那麼多年,後被逐出,豈會忘記?」

  齊平思緒閃爍,眸光陡然銳利:

  空寂在說謊!

  「齊施主?」旁邊,智善見他走神,呼喚了下。

  齊平回神,面色如常,笑道:

  「不好意思,想起了一些事,恩,多謝大師解答,沒有其他問題了,不過二位可能還要稍坐一陣,我得去稟告上級,才好放二位離開。」

  「阿彌陀佛,」智善並不異議,只是猶豫了下,問道:

  「敢問,我那師弟如今……」

  「死了。」

  智善嘆息一聲,不再多言。

  ……

  院外,齊平走出,守門錦衣忙關上大門。

  餘慶看了他一眼:「如何?」

  齊平嚴肅道:「有些收穫,我得去見下司首。」

  餘慶點頭,並未跟隨,二人雖是直屬上下級,但齊平身份特殊,兩人日常相處更像是平等的同事。

  齊平一路抵達後衙,沒用通報,直接進門,就看到杜元春坐在亭中,正與幾名錦衣交談。

  見他來了,瞥了他一眼,也沒說話,齊平自顧自在旁等著,望著那池水中枯萎凋零的荷花,無聊地欣賞金魚。

  不多時,杜元春處理完公務,命其餘人離開,才問:「如何?」

  似乎,他已知曉齊平去做了什麼。

  「空寂說謊了。」齊平走過去,認真道。

  「哦?」

  等齊平將智善的話轉述一番,杜元春面露思索之色:「你怎麼看?」

  師兄你自己不會思考嗎,不要把小弟往死里用啊……齊平吐槽,想了想,認真說:

  「智嵬的舉動這下合理了,空寂故意說不認識,態度值得玩味,肯定不會是忘了,所以要麼覺得我們查不到他身上,試圖隱瞞自己的存在,要麼,是想把我糊弄走,並不在乎我們的調查。」

  「有沒有可能,是智嵬撒謊了?」杜元春問。

  齊平說道:「不排除這個可能,但這若是如此,空寂說謊就更顯得不合理了。」

  杜元春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皇帝想知道的,本來就是禪宗的態度。

  空寂的謊言本身已說明了問題,具體參與與否,已經不重要了。

  關鍵,空寂畢竟是神隱,在雙方未真正撕破臉前,很多東西就如窗戶紙,再薄,也不能去捅破。

  「這件事到此為止,我會通稟陛下,」杜元春看向他:

  「你這次辛苦了,之前陛下還派人來找,想親自見你,聽說你在道院,便沒再強求,要你安心修行。」

  就這樣嗎?口頭表揚?都沒點實際的?哦,是了,這次屬於佛道兩宗的事,朝廷屬於氣氛組角色……齊平胡思亂想。

  任務結束,他也輕鬆了些。

  接下來幾天,便是找魚璇機雙修,繼續消化「青丹」藥力,爭取破境。

  他雖然天賦不錯,但經過問道大會,已意識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天色不早了,回家去吧,別讓家人等太久了。」杜元春叮囑。

  齊平「恩」了一聲,拱手告辭。

  等他走了,只剩下杜元春望著池水出神,不知在想什麼,忽而,院外一名侍衛快步奔來,手中捧著密信:

  「大人,越州密諜發來密報!」

  杜元春恍惚回神,愣了下,越州?

  他仿佛想到了什麼,快步上前,接過密信,先是檢查了下封口,見玄機部特質的「印押」並未破壞,這才撕開信封,取出幾章紙來。

  一般來講,九州密諜的情報大都簡短,如這般長篇大論的,說明事情不簡單。

  果然,杜元春越看臉色越難看。

  片刻後,手中真元化作細碎的劍氣,將紙張切碎為無數紙屑。

  手一抖。

  紛紛揚揚,如大雪般,灑入池塘,引得一群金魚爭相聚攏。

  「越州……吳家……」他呢喃著,眉頭擠成個「川」字,沉聲道:「備車,入宮。」

  侍衛拱手:「是!」

  ……

  ……

  黃昏前,齊平在沿途民眾崇拜的目光中返回了南城小院。

  守在店裡的向家漢子甫一望見,便飛奔著去通知,等齊平下馬進巷,就看到一群人喜氣洋洋地涌過來。

  「東家回來了!」向隆帶著一雙兒郎走來,抱拳恭敬道。

  雲青兒大大方方鑽出來,嘻嘻笑著:「可回來了,我都說再不來,就找人叫你去。」

  齊姝用力點頭。

  雲老先生笑呵呵道:「進院吧,給你準備了凱旋宴。」

  這頓飯原本是為了安慰齊平準備的,結果沒人想到,決戰大逆轉,所以這頓飯也改了個名字。

  「好勒。」齊平笑容滿面,隨眾人進院。

  果然看到一派熱火朝天,庭院中擺了好幾桌菜。

  人剛進來,范貳領著打烊後的夥計、編輯們也前來賀喜。

  整個院子,熱鬧非凡。

  吃飯的時候,相熟的一群人坐在了一起,齊平喝著酒,開始給眾人講述道戰過程。

  雖然大家都知曉經過,但當事人「第一視角」還是很不一樣的。

  齊平雖然忘了不少,但憑藉著記憶和瞎編,唬的一群人一愣一愣的。

  向小園坐在父親那一桌,咬著筷子,眼睛亮亮地望著齊平。

  看著他神采飛揚的模樣,與身旁顏值飆升的妹子、身份不俗的雲家祖孫、儼然一方富商的范貳相談甚歡的模樣,突然垂下了頭,有些自卑起來。

  靠的越近,越覺得光芒萬丈,刺得人原形畢露,無所遁形。

  宴席持續到天色徹底漆黑,方各自散去。

  這時候,范貳突然叫住他:「我有點事給你說。」

  齊平心中一動,他其實席間就察覺范貳情緒有些不對了,當即起身:

  「好。去屋裡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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