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讓這兩個丫頭打一架吧?念念乃我親傳姬家功法,依依又是二姐親傳無雙城失傳之劍,既然她們早就想爭個高低,不如成全她們?」
聽聞此言,李承夢的眼裡閃爍起光芒。
她知道在這個家裡,主母的話大過天,就算是二姑姑都會給主母面子。
可就在她剛想答應下的時候,只聽到蕭心兒搖頭拒絕道:
「縱然這丫頭從小和念念一起長大,但雪兒姐姐將她視若己出那是恩情,斷然不該叫這丫頭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聞言,姬紅雪有些不高興,「什麼身份?心兒,你覺得我有將你當做過妾室嗎?而且從名分上說,你也並非妾室,咱們早就是家人了,兩個小娃娃切磋一番沒什麼,誰輸誰贏那都各憑本事,我姬紅雪執掌李家多年,最是公平公正,都是夫君的孩兒,也斷然沒有誰比誰更金貴一說,我倒是希望依依能好好殺一殺那臭丫頭的威風。」
李承夢剛想說話,卻是感受到一巴掌甩到自己臉上。
只見蕭心兒冷著臉說道:「放肆!你還真敢答應不成?蕭承夢你給我記住,若是你和念念敢做出兄弟鬩牆,姐妹反目的事情,那今生今世你就別再自稱是李家人!別看這個家裡你雪兒娘親說了算,但要將你族譜除名這事兒,我還是能做主的!」
姬紅雪輕聲感嘆,「心兒,你這是做什麼?好了好了,是我沒分寸了,快些讓依依起來吧,都怪我,不該提這麼個餿主意。」
「不怪雪兒姐姐,只怪這丫頭拎不清,和自己親姐姐一樣的人,你也能生出攀比之心?你可知道若是那天李家遭逢大難,兄弟姐妹才是你唯一的依靠,懂嗎?死丫頭!」
其實李承夢也沒想著一定要和自己那位姐姐爭個什麼,她只是想讓自己的阿娘認同自己,其實這天下比自己優秀的人何其多?
在這一點上,她和念念其實差不多,都不被自己的阿娘認可,也都最希望被自己的阿娘認可。
只是蕭心兒和姬紅雪在這一點上,都做得不那麼好。
姬紅雪紅袖一揮,「行了,趕緊回去休息吧,依依,今日的事,就當做沒有發生過,以後念念若是再跟你不客氣,你也不必讓著她,在這個家裡,你打誰都不可以,唯獨收拾那臭丫頭,是主母應允的!」
李承夢起身仍舊端莊,朝著二位娘親行禮後告辭。
蕭心兒帶著幾分埋怨的神情看向姬紅雪。
「雪兒姐姐,您這樣我還怎麼教孩子?」
「唉,心兒啊,何必呢?你我少年時不也是個誰也不服的性情?只是那時你我不曾照面,若不然咱們指不定也得打上一架!」
蕭心兒連忙擺擺手,「雪兒姐姐別嚇唬我了,我哪兒敢跟你動手?你十六歲就是絕代榜上的頂尖高手,心兒至今也才剛入絕代境而已,就算是現在遇上十六歲時的雪兒姐姐,怕也只有挨揍的份兒。」
「這麼說倒也是,不過我怎麼捨得欺負這麼可愛的心兒呢?」姬紅雪伸手溫柔摸了摸心兒的腦袋。
蕭心兒無奈笑道:「雪兒姐姐,你沒發現你越來越像夫君了嗎?不過比起我那個姐姐,雪兒姐姐倒是更溫柔。」
提起蕭靈兒,姬紅雪不想多說什麼,只是突然轉移話題道:「唉……夫君那混蛋,也不知是生是死,若是還活著,為何不回來?若是死了,為何天道氣運之中仍有他的一線生機?」
「夫君吉人自有天相,雪兒姐姐就別擔心了,倒是如今的李家,卻是只剩你我二人,姐姐可要保重身體,莫要憂思過甚。」
姬紅雪臉色一變,眉頭越皺越緊。
「哼!說起這個我就來氣,玄素那丫頭這麼多年就不曾回家過一次,自己跑去西荒做了魔道女帝,如今倒是風生水起,也不知過得如何,寧珂那傻丫頭愣是過不去自己心裡的結,總覺得是她害了夫君,非要雲遊天下行醫救人,說什麼要為夫君攢福緣,最叫人生氣的就是那小狐狸,居然敢偷偷臨摹下護國神陣陣圖離開,如今更是找不到蹤影。」
蕭心兒也是很無奈,「好在,咱們的國師大人還在京都。」
蕭心兒說的便是月神姬,這些年來,她躲在欽天監清修,甚至還親自教當今陛下修行,倒也活得逍遙自在,只是不知每每入夜抬頭望月時,可否會想起曾經那個少年。
姬紅雪感慨莫名,思索許久後說道:「罷了,讓臭小子如願吧,只是他不得跟著裴術,讓他去跟著沈毅。」
蕭心兒好歹是長公主,加上李家背景在,想要在李承文的仕途上幫幫忙還是輕而易舉。
「雪兒姐姐,需要我出面給主考官打個招呼嗎?」
「哼!心兒,收起你那些手段,那臭小子想要功名,就得憑自己的實力,倘若沒有那個實力,那也是德不配位,當然,我自己的兒子有幾分水準我還是清楚的,所以沒必要去做那些無意義的事情,免得落人口實,李文若的兒子,難道還要靠科舉舞弊來一步登天?」
在大梁,科舉時做點手腳是很常見的事情,那些寒門子弟,若是沒有背景和後台,就算驚才絕艷,那也只能成為陪跑,想要出頭太難。
就算你驚才絕艷,可若是沒有背景,想要出頭真的是太難。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就算是當年的李載,雖是憑了真才實學,但要是沒有他父親的光輝在,說不定他的試卷都送不到皇帝面前。
所以蕭心兒並不認同姬紅雪的話,只是她也不會刻意去做什麼,畢竟這種事情,就算不用打招呼,也會有人去保駕護航。
畢竟李載的故舊門生遍布朝野,李載生死未知,李家的大少爺就成了他們心中的棟樑,要知道當年李載登相位的時候也不過是個稚氣未脫的少年。
姬紅雪知道,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能控制的,自己的兒子身為李家長子,早晚有一天也要面對那些東西。
只道是這些年來,她打心裡希望有一天自己的兒子能站在自己面前說出他心裡的選擇。
而不是被人推著,不得不走向某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