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靈兒?這難道不是你希望的嗎?還是說,你真打算跟李文若玩一場君臣和睦的過家家呢?」蕭放攤開雙手,身上煞氣流露。
「王兄,他不是我們的敵人,李文若是一把好刀,就算是父皇在,也會重用李家。」
蕭放笑道,「當然,可那是因為父皇懂得如何駕馭這頭猛虎,算了,靈兒,你無需多想,本王會幫馴服李文若,讓他好好明白,這世上有他必須要敬畏的東西!」
「王兄!我說了,不行!你是想逼宮嗎?」蕭靈兒微微發怒。
蕭放眼神冰冷,但還是在遲疑片刻後跪下。
「臣,不敢!」
也許兄妹二人心裡都清楚,再次見面,兩人只能是君臣。
「你不敢?王兄,這大梁是你的大梁嗎?」
「皇妹折煞本王了,本王要的,是大梁江山永固。」
此話一出,蕭靈兒似笑非笑,在這位王兄身上,她看到了比李載更大的威脅。
而且不出意外的話,自己這位王兄,應該就是當今天下那第四位地仙境強者。
可他此時卻是恭恭敬敬跪在自己面前,這其中有多少真情,蕭靈兒不敢確定。
「朕與你文若聯手,是你不希望看到的,所以謀害姬紅雪的罪名,就只能由我背上,是嗎?」
蕭放指使陳朔,去完成的一系列事件,無疑是將蕭靈兒推向真正的孤家寡人。
他沉默著,沒有多言,算是默認。
蕭靈兒深吸一口氣,「你要的權利制衡,未必是我想要的,王兄,不如……朕將皇位還給你吧?」
說這話的時候,蕭靈兒臉色慘白,也不只是出於無奈,還是有幾分置氣的心思,亦或者,她真有那麼一瞬間,感到無力,希望從這個漩渦的中央抽身。
蕭放面不改色,繼續說道:「我大梁的君王,不能是我這種不人不鬼的怪物,陛下!臣將誓死守護您,守護您的大梁!」
「蕭放!」蕭靈兒看著眼前的王兄,早就不是當初那個疼愛自己的哥哥。
她隱隱感覺,這會是一個比李載更加讓自己身不由己的人。
只是怒火剛起,她強行遏制,隨即咬牙切齒說道:「父皇操控了我的半生,後來是李載,而今,王兄也要來擺布朕嗎?」
她突然有些委屈,一股無力從心底生發。
蕭放深吸一口氣,「靈兒,再等等,只要再等等,王兄幫你擺平一切艱難險阻,好嗎?」
「朕說了,不行!」
蕭放似乎也沒打算徵求蕭靈兒的同意,只是緩緩說道:「靈兒,已經來不及了,杜仙執身死,姬紅雪重傷,腹中胎兒更是留不下,而且,為了讓李家和姬家未來沒有聯合的可能,我特意吩咐人下的黑手,姬紅雪此生,都不可能在懷上子嗣,只要她和李載沒有子嗣,那姬、李兩家的未來,還不好說呢!」
「你……」聽到這個消息,蕭靈兒頓時臉色煞白,攥緊拳頭,手臂止不住的顫抖。
「靈兒,成大事者,無需婦人之仁,你和本王乃是親兄妹,本王必將為你馬首是瞻,幫你掃清敵手,滌盪乾坤!」
「蕭放!!!」蕭靈兒突然怒吼,她知道對於李載而言,姬紅雪是一個怎樣特殊的存在。
聰明的女人,能一眼看出男人心裡真正愛的是誰。
所有有時候她還有嫉妒姬紅雪,但嫉妒是嫉妒,蕭靈兒也從未想過要害姬紅雪。
算起來,二人也是血親。
「陛下不必動怒!」
「紅雪表妹的父親,乃是我們母后的親哥哥,王兄,你就真的下得去手?」
「可她不會將我們當成兄弟姐妹,靈兒,孤家寡人,不是隨口說說。」
「你就不怕激怒舅父?」
蕭放冷哼一聲,「陛下,您是君王,就算天下人都知道姬紅雪和杜仙執遇刺的事情是你做的,誰敢說?」
「那不是朕做的!」
「不重要,天下認為是你做的就行,不管姬南天怎麼想,你只要給他一個台階,他敢不下嗎?」
蕭靈兒此時覺得自己是真的冤,可王兄說得沒錯,這件事兒,解釋不清楚。
這一次,她真的心生退意,「王兄,我過說了,你若是想要大梁,我還給你!」
蕭放搖搖頭,「臣可以向天道起誓,此生此世所有作為,皆是為了大梁,所思所慮也都是為了陛下!」
眼前氣勢陰沉的男人,還真就催動靈力許下了天道誓言。
正如沈雲流所說,就算是陸地神仙境的強者,也不得不敬畏天道,而蕭放敢許下天道誓言,可見他是真的如此作想。
只是蕭靈兒明白,她不可能掌控自己的王兄。
稍加思索後,蕭靈兒問道:「你想怎麼做?」
「本王要告訴天下人,這世間,有他們必須要敬畏的東西!我已經將陳朔召回來,他們不是四大輔臣嗎?那就先從咱們這位舅父開始吧!」
此話一出,蕭靈兒瞪大了雙眼,「王兄要對付舅父?」
「不是對付,他畢竟還是咱們的血脈至親,既然是血脈至親,那咱們一家人就該相互扶持才是!」
蕭靈兒感到很是被動,但他明白,被李載操控,可被王兄操控沒什麼不同。
似乎,如今也沒有自己拒絕的權力。
因為此時她才驚訝地發現,就算是在這深宮之內,自己都已經無法掌控。
御林軍不再聽話,禁軍的新任統領陸士襄更是直接入宮接管京都防衛。
這一刻,蕭靈兒只覺自己成了籠中鳥。
也許,自己一生,都要被困在這個飛不出去的囚籠。
御書房內,蕭靈兒已經不想再說話,坐在龍椅之上,宛如一個提線木偶。
她的腦子飛速轉動,心裡生出一個念頭。
王兄必須死,無論是出於為大梁,還是出於自己個人的情感。
說來李文若也曾做過讓自己不高興的事情,但他所作所為,至少還顧念大梁國本。
但王兄今日突然出現,想要做的那些事情,似乎壓根兒就沒想過大梁會如何。
他想要的,是收回權利,是將一切的威脅都剷除。
此事的蕭放,自己找了把椅子做下,禁軍統領陸士襄就帶刀站在一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