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那個清冷的聲音,老道士頓時變了臉色。
一道凌厲的劍氣瀰漫皇宮,天道院弟子瞬間額頭溢出冷汗,舉劍全神戒備。
突然一道狂風吹進大殿,一襲青衣出現在眾人眼前。
疾風掀翻了文武群臣,哀嚎聲一遍。
很快,就傳出來文人恐懼的驚呼聲。
老道士轉頭看去,身後的天道院弟子……哪裡還有什麼天道院弟子,有的只是一團團碎肉。
誰也不知道李沁棠出了多少劍,但此刻已經分不清哪一塊兒屬於哪個弟子。
玄通盛怒,他也沒有想到李沁棠敢在含元殿大開殺戒。
「李沁棠!你膽敢無端屠戮我天道院弟子!找死!」
老道士手持拂塵一揮,一道渾厚的勁力襲向青衣劍仙。
那青衫女子拔劍一斬,劇烈的衝擊將修為低微之人紛紛震飛出去。
頃刻間整個大殿都在搖晃,若非皇宮有護國大陣守護,僅此二人一擊,怕是含元殿便已然消失不見。
「本座在此,膽敢犯上作亂者,死!」
玄通道人的眼神中只剩下純粹的殺意。
「貧道承天機啟示,匡正超綱,尚且以理服人,李掌教今日卻是不由分說殺我天道院弟子,這是想要做大梁的罪人嗎?」
青衫女子眼神輕蔑,「殺了又如何?」
「那貧道便只有為了天下蒼生,將你這惡徒誅殺於此。」
「玄通,你若真想打,本座奉陪,可若是在此驚動了護國大陣,你又有幾分把握活下去呢?」
在各大主城之中,都有護城大陣,越是實力強大的修行者,越容易被陣法盯上。
而洛陽的大陣,乃是大梁立國的基礎。
老道士輕蔑一笑,「李掌教知道的不少啊,這大梁的護國大陣已經很多年沒有人能喚醒了,更無人能控制,你在皇宮如此殺戮,大陣都沒有任何反應,這更說明大陣已廢!看來貧道也不必有什麼顧慮了!」
「本座持心端正,自然無懼護國神陣,倒是你,真敢試一試嗎?說不定大陣會將你當場滅殺於此!」
此時李沁棠只想讓對方有所顧慮,從而退走。
從個人意願看,李沁棠比誰都想打這一架,這一架若是打贏,對她的修行有諸多好處。
只是眼下不能這麼做,畢竟二人打起來,指不定要波及多少人。
而且正如老道士所言,大梁護國大陣還有一個已經無人能掌控的護國神陣,就算很多年都無人能掌控它,可難保此陣不會突然甦醒,開始攻擊兩人。
傳說中大陣要配合一件皇族歷代相傳的神器使用,神器的主人便可掌控大陣。
李沁棠猜也能猜到,蕭靈兒定是無法掌控此陣,若不然也不至於這般窩囊。
玄通老道士冷聲一笑,隨即轉移了話題。
「李沁棠,晉王的兵馬已至城下,若等到大軍入城,第一個清算的便是李家,你要是選擇棄暗投明,以你的實力……」
沒等他話說完,青衫劍仙便開口打斷:「別說這種威脅的話,太失身份了,只會讓人感覺你很弱,玄通,你明明可以做世人尊敬的院長,卻是要摻和晉王之亂,實在是落了俗套。」
「你一個女流之輩懂什麼?天道院的選擇,便是上蒼的意志,撥亂反正,滌盪寰宇,方為正途!」
「行了,本座沒興趣與你論道,既然你剛才威脅要殺光我李家人,那本座教教你什麼才是有效威脅吧?」
說著,青衫劍仙手捏印訣,一道靈韻沖天而起。
她的聲音變得空靈,好似能傳遍天地。
「天劍宗弟子聽令,天道院勾結逆賊,一個不留!今日,殺盡天道院弟子!」
看到李沁棠如此作為,天道院院長當即變了臉色。
滿朝文武也不敢相信,這天劍宗和天道院都是大梁的根基,說是左膀右臂也不為過,此時若是打起來,必定禍及全城。
老道士臉色鐵青。
「你……你瘋了!若是在此開戰,你可知會讓洛陽變成什麼樣?!」
李沁棠直接開口打斷:「那又如何?天道院既然要背叛大梁,早晚也會掀起腥風血雨,那不如從現在開始,咱們不死不休!」
「你個瘋子!天道院內,還有無辜人,他們未必都是聽命於貧道……」
「無所謂,文若要是在京都,說不定殺得比我更狠!」
青衫劍仙一臉淡定,可此時就連身後的蕭靈兒和姬南天都有些沉不住氣,想要開口勸阻。
只不過李沁棠沒有給他們說話的機會,再次看向天道院的玄通道長,「放心,我不會給你出手的機會,他們打他們的,我們倆單獨聊!」
李沁棠手持仙劍,一步步逼近老道士。
只見這老道士臉色鐵青,冷哼一聲,「我不信你能做出這種事兒,真要是對天道院出手,必定是一場血戰!」
「呵!那又如何?晉王兵臨城下,洛陽之外同樣會有一場血戰!」
老道士心緒難寧,他再次開口:「你當真如此不管不顧,就不怕激怒道門?」
李沁棠冷聲笑道:「天道院代表不了道門,你更不行!」
老道士冷哼一聲,隨後拿出手中玉佩捏碎,頓時城中有數不清的天道院高手御劍升空。
「哼!李沁棠!你覺得這樣就能威脅老夫?做夢!」
說罷,老道士御劍而出,想著出去查探一番,此時他也拿不準這李沁棠是不是玩兒真的。
有李載在天水嶺大肆屠戮的事情在前,讓他不由得懷疑李家的人是不是都這麼瘋狂?
此時,青衫劍仙緊隨其後御劍跟上。
洛陽上空,兩大絕代境巔峰高手對峙,戰鬥一觸即發。
遠處,數千名天劍宗弟子也已經收到李沁棠的信號,御劍懸停在天道院周圍的天空。
直到這一刻,老道士才相信李沁棠並不是在虛張聲勢。
「你來真的?可有想過後果?」
青衫劍仙譏諷道:「後果?無非就是多死一些人罷了,我天劍宗輸得起!大梁也輸得起!」
「你嚇唬貧道?」
玄通道人確實有顧慮,一方面擔心觸怒護國神陣,哪怕此陣已經無人能掌控,但其本身就足以令人忌憚。
另一方面,如果在洛陽城內開戰,百姓死傷慘重,得不償失。
晉王要的是能接手洛陽稱帝,而不是要一座滿目瘡痍的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