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猛地甩開她的桎梏,「你們不是想要見張老?不要後悔!」
她立刻扭頭走了進去,看樣子是要叫張老出來。
李巧雅被這突來的一幕嚇到,臉色都白了。
「老師是不是更相信她?她似乎,在老師身邊照顧很多年了。」
李懷民張了張嘴。
其實他想說公道自在人心。
可他心裏面很清楚,這個世上不是有公道就能說明白的。
江夏至一點也不在意,「我覺得張老是一個講道理的人。」
李懷民給了她一個白眼。
這是講道理就能講明白的地方嗎?
然而,她話音落下,也就是保姆剛要開口進房間的時候,張老忽然出來了。
張老習慣性地穿一身對襟大褂,手中拿著一把摺扇。
據說是小師妹畫的,他跟被寶貝一樣拿在身邊。
剛出門,就看到了保姆慌張加憤怒的樣子。
「王媽,你怎麼了?」
王媽頓時哭天搶地,「張教授,我,我真是……沒辦法幹了。」
張耀祖:「???」
「經常有人找你,我都是擔心耽誤你工作,所以儘量不讓他們打擾,可誰曾想,今天遇到幾個歹徒,差點要我的命啊!」
「若不是保安跑得快,我怕是也見不到教授你了。」
王媽的年紀跟張耀祖差不多。
加上張耀祖一輩子沒結婚,是個黃金單身漢。
王媽在這裡做的時間很長了,張耀祖就對她很是倚重。
對她的話也是深信不疑。
所以這些年,王媽都要就將自己當成這裡的女主人了。
張耀祖一聽這個哪還能接受的了,臉色瞬間一黑,朝著門口看去。
這才發現,門口站著不少人,還真的有保安在維持秩序。
瞬間就信了王媽口中的話。
他臉色黑沉地朝著門口走。
「去報警,敢在我門前鬧事,就去監獄裡面反省。」
王媽擦了擦基本不存在的眼淚。
「教授,謝謝你。」
張耀祖輕嘆,「你也不容易,之後我會給你漲工資。」
王媽的臉色一僵。
說到漲工資,她才意識到,自己只是一個打工人。
張耀祖說著話,已經走到了門口。
「老師,老師!」
李巧雅看到他,頓時委屈地哭出來,「老師,我弄髒了你的畫,特地來賠罪,想要彌補你的損失。」
張耀祖皺眉。
他忽然想起來,今天上課的時候,一副畫被弄髒了。
當時同學們七嘴八舌的,那個學生就默默收起了畫,說是會想辦法處理好。
原來是處理不好,現在來賣可憐了。
他心裏面有些不舒服。
倒不是心疼這幅畫。
而是覺得作為學生,既然做不到,就乾脆說出來,不應該逞能。
在逞能之後,還不敢承擔責任。
如此沒有擔當的人,怎麼配做他的學生。
「我記得當時你說,可以處理好?」
李巧雅面露難堪。
李懷民趕緊上前,「張教授你好,我是李懷民,之前咱們見過幾次。」
張耀祖看了一下這祖孫兩個。
臉色依舊冷淡的很。
他認出了李懷民。
但那又如何?
「既然你們有一定的古董背景,就知道這需要找專業的人進行修復。」
「是是是是,」李懷民立刻說道,「我們沒有要逃避的意思,今天來也是想要讓教授幫忙找一個靠譜的修復人員。」
「您放心,所有的費用都是我們出。」
「我們認識的修復人員良莠不齊,也怕影響到畫質修復,所以還請教授幫忙。」
李懷民是定製表圈子裡的高端人物,一輩子了,都沒這麼低聲下氣過。
張耀祖沉默了片刻。
語氣依舊冷淡。
「若是一開始,你們這麼說,我自然會幫忙,但你們不該欺負我的保姆。」
「她雖然是打工的,但我將她當做家人一樣看待。」
「你們對著我的時候,卑躬屈膝,對著她就耀武揚威,甚至還差點傷了她。」
「所以這一次,我不單是要告你們損害了我的畫,還要告你們故意傷人!」
「我已經讓人報警,之後你們跟我的律師談吧!」
李巧雅頓時如喪考妣,「不是不是的,老師,我們沒有傷害那個阿姨,我們就是……」
「是什麼?你們站在我家門口,欺負我的人,還要狡辯?」
一句話,直接給李巧雅定了罪。
李巧雅本就恐慌,現在被駁斥的百口莫辯,只會委屈地哭。
李懷民也是覺得自己的老臉都要丟沒了,但還是為了孫女解釋。
「那個保姆出口傷人,我們甚至都沒說幾句話。」
王媽剛要解釋,張耀祖直接開口。
「我的人是什麼樣,我心裏面很清楚,你們欺負人就算了,還要羞辱她!我怎麼會有這樣的學生?」
李懷民覺得自己就像是被人打了耳光。
臉色慘白。
王媽則是得意洋洋,冷笑著看著他們。
不是想要見到教授嗎?
這就是後果!
以後就等著牢底坐穿吧!
一群沒眼力勁的鄉巴佬!
「師兄,你最近肝火這麼旺盛?」
一道清麗的女聲傳來,讓本來著急離開的張耀祖愣了一下。
張耀祖的身體比腦子反應快,直接轉身看去。
在看到江夏至那一刻,差點淚奔。
剛才高冷小老頭的形象瞬間坍塌,直接小跑過來,按住了她的肩膀。
「小師妹,你怎麼來了?」
「你剛才發的定位不是在一公里外嗎?」
「我正要去找你呢,老師這幾天一直念叨你,你真是夠無情的,也不來看望他老人家。」
「還有,你都到門口了,怎麼還站在這裡不直接進去呢?」
「我不是給你備用鑰匙了嗎?」
江夏至被他晃得七葷八素的,渾身都要散架了。
「咳咳咳,你先鬆開,我要被你晃吐了。」
張耀祖這才趕緊收回手,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頭髮,「太激動了。」
一邊的其他人都看傻了眼。
小師妹?
特別是李巧雅,震驚的差點將畫軸給丟出去。
那是老師整天掛在嘴邊,說要寵上天的小師妹?
江夏至如今滿臉的嫌棄,「我這是被你的保姆攔住了,嫌棄我是個鄉巴佬嗎。」
「我以後可不敢來了,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