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至覺得一股電流從眉心瞬間蔓延。
渾身都跟著酥麻了下。
心口像是揣著一隻小鹿。
「秦安,開車。」
車子迅速絕塵而去。
因為慣性,江夏至身體微微一偏,隨即又被男人撈回去抱緊。
「現在安全了。」
他英俊的五官近在咫尺。
甚至,能看清楚,在他深邃的眸子裡,她極為慌亂的模樣。
心也跟著亂了。
「現,現在安全了。」
她想要起來。
又被祁墨城按住了肩膀。
「這樣不暈車。」
江夏至:「……」
她健康得很,從來不暈車!
所以,氣呼呼去瞪著男人。
四目相對。
明明帶著怒氣,卻偏偏像是點燃了什麼。
噼里啪啦。
成年人的世界。
甚至都不需要暗示。
一個對視,就能感應到一切。
祁墨城的薄唇緩緩朝下,封住了她的唇。
本想淺嘗輒止。
可猶如水蜜桃一般的滋味。
忍不住深入探索。
好在秦家居住的小區距離這裡不遠,不然江夏至的臉會變成火燒雲。
車子緩緩停下,她才重獲自由。
呼吸的自由。
下車之後,秦太太跟秦總都出來迎接。
在看到滿面桃花的樣子之後,都很是奇怪地看了看車內。
可能是誤會了吧。
秦太太想,祁墨城可是叔叔輩的。
不能對晚輩下手吧。
那得是多麼變太的人啊。
「江小姐,我們一直在等你,只是……」
秦太太壓低了聲音,頗有些無奈。
「只是,今日家裡面來了一個大夫。」
秦總的臉上也有點不好看。
之前跟江夏至約好了,就一直按照江夏至給的藥方來辦。
但是沒想到今天他母親像是突然中邪了一樣,居然帶了一個中醫回來。
那中醫說的有模有樣,讓老太太深信不疑。
現在準備給秦婉然扎針了,他們夫婦兩個死活攔著,才沒紮下去。
「江小姐,我們真的沒有不信任你的意思。」
江夏至倒是低笑一聲,沒將這個放在心上。
「若是有真本事,能幫然然,我也很開心。」
秦太太抿抿唇。
「但是,我只相信江小姐。」
豪門之內,哪怕是枕邊人都要防備。
獲取一個人的信任實在是太難了。
能讓秦太太這麼信任,可見江夏至給她的觸動有多大。
「那就先去看看。」
江夏至只想治病救人,並沒打算一定要功勞什麼的。
秦太太點點頭,拉著她的手進了別墅。
一進門,就聞到了一股非常濃郁的草藥味。
江夏至蹙眉,仔細分辨了一下藥物成分,眉心微微一蹙。
這裡面,不怎麼對勁啊。
再往裡面走,就看到秦婉然坐在沙發上,只穿了一件小吊帶裙。
一個穿著灰色道袍的男子正在說話。
「宿食停滯,積濕成痰,因疾生熱,痰熱上擾則心煩不寐;痰濕壅遏於中,氣機不暢,胃失和降,故見胸悶,惡食噯氣或嘔惡;清陽被蒙,故頭重目眩。」
一邊的老太太穿著紫色的旗袍,脖子上帶著一串綠色的翡翠圓珠。
一激動,手腕上的高冰深綠色手鐲不斷晃。
「大夫,這是什麼意思,我孫女這情況到底如何啊!」
「您可是神醫,您一定要救救我孫女。」
老太太激動地差點要跪下了。
老道士將她攙扶起來,扶著她坐下。
「莫要驚慌,知道了病因,看到了病灶,此事便是最簡單不過。」
秦太太的臉上有點掛不住。
「媽,我請的大夫來了。」
言外之意,你帶來的庸醫還是算了吧。
老太太朝著這邊看來。
先是不悅掃了兒媳婦一眼,隨後才看向江夏至。
之前江家的歸國宴會驚動了大大小小的圈子。
她年紀大了,不愛湊熱鬧,所以沒去。
但不代表她的消息閉塞。
已經在照片上見過江夏至的長相,因為太過漂亮,所以讓人記憶深刻。
也就,一下子認出來了。
「這就是你找來的大夫?這不是江家那個剛剛找回來的女兒?」
「這麼年輕,能會什麼呢?」
「中醫的藥名都沒有背全吧?」
「行了,你們上去喝喝茶吧,等著神醫給然然看過之後,我再過去。」
這話說的很不客氣。
她對這個兒媳婦實在是不滿意。
雖然家世不錯。
但實在是單純。
一個剛剛進入社會的小姑娘亂說話,她都相信。
真是沒有半點自己的判斷。
她雖然年紀大了,還有點白內障,但眼神卻比兒媳婦這個年輕人好多了。
這個神醫可是圈子裡面盛傳的口碑很好的。
她可是花了大價錢,才將人請回來。
要是讓人家生氣了,才是得不償失。
「媽,我都跟你說了,江小姐是有大本事的人,你……」
「行了行了,鳴蟬,你就是太單純!」
老太太皺著眉,「不要耽誤神醫治療,你們先出去吧。」
這是在送客了。
秦太太文鳴蟬有些愧疚。
「江小姐,對不起,我沒想到……」
江夏至擺擺手,緩緩地走到了秦婉然的身前。
那位「神醫」還在「望聞問切」,所以並沒出聲。
直到江夏至按住了秦婉然的手腕,他頓時臉色一變。
「你幹什麼?我在為秦小姐診斷,你現在干擾了我的診療,出了什麼問題,你能承擔的起嗎?」
江夏至問道,「神醫可看出什麼了?」
「氣血淤堵而已。」
江夏至差點被氣笑了。
「你剛才說的那段長篇大論,若是沒聽錯,應該是失眠的症狀。」
神醫的臉色一沉,「你一個丫頭片子懂什麼?中醫最講究千變萬化,人跟人之間也不一樣,你還真是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蕩!」
江夏至讓秦婉然張開嘴,讓人去看她的舌頭。
「舌苔薄白,脈弦。肝失疏泄,肝氣鬱結不暢,故見精神抑鬱,表情愁苦,甚則心煩易怒。肝氣鬱甚而上逆,氣機逆亂,蒙蔽清竅。神明失司,故見突然失語,由於病在氣逆,故可移時恢復。」
大家不是很懂,但聽懂了那句可恢復。
秦太太頓時眼淚嘩嘩掉,「江小姐,你說怎麼治,我們配合!」
神醫惱怒,「簡直一派胡言!」
江夏至對這樣的庸醫向來反感的很,疾言厲色,「一定要我揭穿你,不留半點臉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