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點多的臨江一中，滿是穿著校服的高中生。

  拎著麵包牛奶，包子豆漿匆匆忙忙的走進學校。

  葉蓁蓁穿著不太合身的校服步履匆匆，跟其他同學一樣。

  褚餚神色自如，不緊不慢的跟在葉蓁蓁身後，手裡拿著餅吃的十分專心。

  有人在為了高考煩惱，有人悠哉悠哉無所事事。

  高中生的早讀，總是知識與八卦並存。

  褚餚的神顏美照又在不同的班級里引發討論。

  而討論的中心人物，卻事不關己的趴在桌上，校服外套蒙在腦袋上補覺。

  「啪！」

  一個男生把書拍在褚餚同桌的桌子上。

  「趙明申！起來背書！」

  放學跑來警告褚餚的小男生正是他。

  即使此刻被另一個男生黑著臉叫起來背書也是低著頭，一副唯唯諾諾逆來順受的樣子。

  「勸學！背！」

  課代表啪一下把趙明申的書本按上。

  趙明申縮著頭，把被誤傷的手縮回去。

  「君子曰：學不可以已……青，取之於藍，而青於藍；冰，水為之，而寒……」

  課代表面帶輕蔑，鄙視的看著趙明申。

  以及旁邊無可救藥的褚餚。

  「行了！自己能力不行，就靠歪門邪道進我們高二1班。」

  「一個班的座位只有這麼多，不夠格的人進來浪費教學資源，夠格的人就進不來。」

  趙明申低著頭，忍氣吞聲的聽著課代表借題發揮，這種事在1班並不少見。

  旁邊的同學只會冷眼旁觀，高高掛起。

  沒關係的，都習慣了。

  「睡夠了嗎！」

  男生忍無可忍，把厚厚的資料書捲成卷。

  揚起手臂，準備狠狠地拍在褚餚的頭上。

  趙明申偷偷在桌底下踢了踢褚餚的凳子，希望她能給點反應。

  不希望這個新同學像自己一樣被欺負。

  褚餚胳膊動了動。

  拽掉蒙在頭上的校服。

  眯著眼睛，又冷又邪，抬手捏住男生快要落下的手臂。

  「你想幹什麼？」

  「起來！提問！」

  男生略微有露怯，接著又擺出一副輕蔑又高傲的樣子。

  她這樣的，能學什麼好……

  外門邪道學的不少。

  看這張臉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

  褚餚眼底帶著顯而易見的冰冷，眼底泛紅，冷冰冰的瞟了一眼面帶譏諷的男生。

  不耐煩的踹了一腳凳子。

  「你，背出師表！」

  男生見褚餚「乖巧」的站起來，高傲的抬了抬下巴，命令道。

  「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若有作奸犯科及為忠善者，宜付有司論其刑賞，以昭陛下平明之理，不宜偏私，使內外異法也……」

  少女身形散漫，冷傲孤絕，一字一句分毫不差，脫口而出。

  「停！背東都賦！」

  男生有些無法忍受，沒想到這麼個花瓶也會背？

  超綱的東西，就不信她還能背出來！

  少女面色微冷，睨了一眼男生得意的樣子。

  「東都主人喟然而嘆曰：「痛乎風俗之移人也。子實秦人，矜誇館室，保界河山，信識昭、襄而知始皇矣，烏睹大漢之……小子狂簡，不知所裁，既聞正道，請終身而誦之。」

  少女淡粉色的薄唇帶著幾分冷意，懶懶散散，從頭背到尾。

  看著男生的臉色一點一點垮掉。

  幾位女生跟著葉蓁蓁熱切的回頭注視著褚餚閃閃發光的背著超綱的漢賦。

  「夠了嗎？」

  少女挑眉，看著當眾打臉的男生。

  「既然有天賦，就要好好學習。少走些歪門邪道，白白在這裡浪費時間，浪費青春！」

  男生又意義不明的諷刺了一句，面色青黃的灰溜溜走掉了。

  少女唇角勾起，又冷又諷刺。

  天賦？

  呵。

  「呲啦——」

  少女細直的腿微微彎曲，動了動腳尖，把凳子拽回原位。

  強迫症似的把校服疊成方塊。

  墊在胳膊下舒服的趴下。

  趙明申撓了撓頭，小心翼翼的坐下。

  拿起自己的書本繼續跟古文死磕。

  什麼時候，才能像自己的同桌一樣厲害。

  才能那麼自信的站在他們面前。

  而不是畏畏縮縮的被人欺負。

  趙明申攥緊了拳頭，還是得繼續努力才行啊。

  「謝謝！」

  褚餚剛趴下，突然想起什麼，微微抬頭，看著微愣的趙明申，帶著幾分真誠說了句。

  緊接著就趴下接著補覺。

  從來就沒有什麼天賦和天才。

  這些東西只是不得不會而已。

  ……

  「雲哥，那小姑娘挺厲害的啊。」

  顧任蕪乖乖聽令，認命的穿著校服，坐在高二A班的角落裡刷著高中生的QQ群和論壇。

  高二1班還有個暱稱叫「小桃子」的人，還膽大包天的錄了段「高冷褚哥東都賦現場版」視頻。

  冰冰冷冷的，刺的那男生說不出話來。

  嘴角翹起，又冷又壞。

  帶著幾分邪氣。

  「挺可愛。」

  人在錦城的雲少拿著平板，看著視頻里的又冷又傲，藏著幾分可愛的絕色女孩。

  唇角揚了揚。

  打字發出去。

  「？？？」

  群里跟著一排整整齊齊的問號，可惜沒人能給他們一個確切的回覆。

  ……

  先前刁難褚餚的男生剛剛打開手機，就看到滿屏對褚餚的溢美之詞。

  憑什麼？

  就憑那一張臉就能輕輕鬆鬆的得到別人想要的一切。

  而有的人卻要被迫離開。

  男生從兜里掏出一個有些磨損的鑰匙扣。

  她們這些後來的人，都不配呆在這個班裡。

  書背的再好又怎麼樣，也不過是個花瓶！

  垃圾，就是垃圾。

  相較其他班級的小範圍議論。

  高二A班一群恃才傲物，出身不同的學生們，則是討論的肆無忌憚。

  「瑛瑛，這人真沒意思，為了出名，連這也模仿。」

  凌歡滿眼不屑，誰不知道，校花江瑛瑛。

  「國風小仙女」的名頭一直是令人驚嘆。

  「不要拿她和我比較，這樣不太公平。」

  江瑛瑛溫溫柔柔的笑了笑。

  溫婉大氣。

  笑意不達眼底。

  「畢竟，進1班也需要用手段，家世這方面就差咱們一大截吶。」

  江瑛瑛嬌嬌俏俏，抬手捏了捏凌歡氣鼓鼓的臉頰。

  顯得自己更加從容大方。

  與世無爭。

  「花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