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宴沉驅車來到幾十公里外的海邊。
唐暖寧推開車門下車,一陣海風吹來,體內的燥熱瞬間被驅散不少,體溫下降了許多。
薄宴沉走過來,一臉寵溺的牽起她的手往海邊走。
海邊有一排漁船,還有一艘搶眼的摩托艇。
薄宴沉跳上漁船拿了救生衣和護目鏡出來,給她穿。
唐暖寧問,「你要帶我去海上玩嗎?」
薄宴沉臉上漾著笑,「先不玩,我先帶你去個地方。」
唐暖寧看看一望無際的大海,又看看他手裡的救生衣,「去哪兒?」
「我的秘密基地。」
「嗯?」
薄宴沉說:「只有我老婆才有資格去的地方。」
唐暖寧的嘴唇動了動,「在海上嗎?」
「嗯。」
看她猶豫,薄宴沉問,「害怕大海?」
唐暖寧倒是沒有深海恐懼症,只是小時候被唐欣一群人按在水缸里浸過,有點怕水,害怕那種在水下窒息的感覺。
她屬於那種又菜又膽小型的,現在也就敢在海邊玩玩,去海上玩,她怯的慌。
「有我在,你什麼都不用怕!」
薄宴沉的承諾鏗鏘有力,他溫柔的給她穿上救生衣,帶好護目鏡,又寵溺的揉揉她的頭髮,
「相信我,我能護你周全!」
話落快速穿上裝備,護著唐暖寧上了摩托艇,又說,
「要是害怕,就抱緊我。」
唐暖寧沒動,可摩托艇剛跑起來,她立馬就抱住了薄宴沉的腰。
抱的緊緊的!
薄宴沉笑笑,安慰她,「放輕鬆,這片海域你老公說了算,不會有任何危險。」
唐暖寧從背後摟住他的腰,還是忍不住說了句,
「你,你開慢點。」
「好。」薄宴沉把遊艇的速度降到最低,給她足夠的安全感讓她適應。
不知道是今天溫度偏高還是唐暖寧心裡火熱,涼涼的海水觸碰到肌膚她也不覺得冷。
海鳥在他們斜上方鳴叫著盤旋,跟著他們一起往前去。
薄宴沉沖它們吹了聲口哨,海鳥像是能聽懂似的,叫聲更歡快了。
個別海鳥不知道是興奮過度,還是就喜歡秀。
一頭沖向雲霄,又直愣愣俯衝而下,一頭扎進大海里。
下一秒又從大海里出來,抖抖濕漉漉的羽毛,再次飛向天空,鳴叫著盤旋。
唐暖寧的注意力被轉移了,也不那麼害怕了,好奇的問薄宴沉,
「它們是認識你嗎?」
「嗯,我每次過來都會給它們餵吃的,它們可稀罕我了,我一來它們就高興。」
薄宴沉說完又看著它們吹了聲口哨,大聲炫耀,
「傻鳥,這是我老婆,唐暖寧!」
唐暖寧無語,尷尬的打了一下他的後背,「你傻不傻?!」
薄宴沉腰間一空,不滿,突然加速。
唐暖寧趕緊再次抱緊他,抱的緊緊的,「喂!」
薄宴沉笑著嚇唬她,「抱緊了,不能鬆手,鬆手會掉下去。」
比她哄小三寶時的口氣還幼稚,好像她是個三歲小孩兒似的。
唐暖寧咬咬牙,趴他肩膀上咬了一口,沒捨得用力。
薄宴沉扭頭看向頭頂的海鳥炫耀,「我老婆咬我了,你們看到沒?」
唐暖寧:「……」這是什麼值得嘚瑟的事嗎?!
不知道過了多久,太陽都從他們頭頂開始西落,薄宴沉喊她,「暖寧,看前面。」
唐暖寧摟著他的腰坐在他身後,歪著腦袋看向前方,隱隱約約能看到一個黑影,
「那是什麼?島嶼嗎?」
「嗯,你老公的。」
「……你就是要帶我去那裡?」
「對!」
距離越近,看的越清晰,孤島上雖然植被茂密,但是看著很荒涼,像是無人島。
唐暖寧好奇,「這就是你的秘密基地?」
「嗯。」薄宴沉把摩托艇停在海島邊,護著唐暖寧下來後,又把摩托艇固定好,牽起唐暖寧的手往島上走。
走著走著,突然從叢林裡躥出來一匹狼,呲著牙,威脅性的看著他們。
唐暖寧嚇了一跳,條件反射抓緊了薄宴沉的胳膊。
薄宴沉笑著說:「別怕,這是怒雪。」
唐暖寧還沒反應過來,怒雪就搖著尾巴『嗚嗷』一聲往他們身邊跑。
薄宴沉喊了它一聲,怒雪停下,規規矩矩蹲坐在地上,歪著腦袋好奇的看看他,又看看唐暖寧,眼珠子轉來轉去。
薄宴沉炫耀了一下自己老婆,讓怒雪前面帶路。
怒雪很聽他的,搖著尾巴向前面跑去。
唐暖寧好奇,「你養的?」
「不算,它們是島上的原著民,我來了以後跟它們幹過一段時間架,後來被我制服了,我們就成了朋友。」
唐暖寧聞言抿唇,終於明白二寶骨子裡的打架基因是哪兒來的了!
一切都有跡可循!
就是隨了他爹!
「為什麼叫他怒雪?」
薄宴沉笑道,「因為他不喜歡下雪天,從小就不喜歡,一到下雪天就抓狂,所以我就給他取名怒雪。」
薄宴沉撥開前方的樹枝,方便唐暖寧通過,
「這個島是我很多年前買下的,上面的動物跟我都熟悉,你不用害怕,它們不會傷你。」
唐暖寧小心翼翼,一會兒看腳下,一會兒看頭頂。
大樹搖曳著,有猴子在上面跳來跳去。
她帶著幾個孩子在大山深處生活了整整五年,倒是不恐懼這個環境,就是看到陌生動物還是會害怕。
看到樹上的猴子,她就莫名其妙想到了『峨眉山老表』,生怕它們撲過來,她恨不能撿個棍子防身!
「為什麼要買這麼荒涼的地方?」
薄宴沉牽著她的手,呵護著她,防止她被樹枝絆倒或者剮蹭到,
「七歲那年我被人暗算丟進海里,命大沒死,醒來後就在這座島上了,我一個人在島上住了幾天,雖然生存環境惡劣,但我卻無比開心。
這裡要比在薄家那種地獄級的牢籠里舒服多了,從此以後,我心情不好時就會想辦法來這裡待會兒。」
他話落給前方等著的怒雪一個眼神,示意它繼續往前去。
然後又說,
「我小時候厭世,不喜歡身邊的人,也不喜歡這個世界,總想逃離,但是我有未完成的心愿,不甘心自殺死掉,就只能忍著在薄家苟延喘息,這裡就成了我心靈的港灣,心裡太煎熬時間,我就偷偷跑過來待一會兒,緩緩。
後來有了經濟能力,乾脆就直接把這裡買下來了,這裡現在是我的私人領域。」
唐暖寧聞言皺皺眉頭,他說的雲淡風輕,她卻無比心疼。
多惡劣的生存環境,才會讓一個七歲的孩子覺得荒無人煙的孤島更好?
要經歷過多大的心理折磨,才會厭世?